妘承宣:“……”
他是有錢的,姜瑾每個月給他三兩銀子工錢,也就是零花錢,不是她不想多給,而是給了他也存不住。
只要有錢,他就去雜貨鋪,糕點鋪,飲子店,總之各種店買買買。
姜瑾擔(dān)心他吃太多零食不肯吃主食,所以就三兩銀子還是一個月分三次給他才行,不然沒兩天就吃完了。
就這,董斯和周睢都覺得給多了,要知道這是純純的零食錢,衣物等一應(yīng)物品都不用他負擔(dān),除了吃他也沒其他愛好。
普通工人一個月才兩百銅板左右,他一個月的零花錢相當(dāng)于普通工人一年多的工錢,可以想象它的購買力。
不過到底是親侄子,又是能吃的貨,姜瑾自然不會虧待,大多時候都任著他。
妘承宣撓了撓頭:“那我預(yù)支下個月工錢,全部捐出去?!?/p>
丘遼忍不住逗他:“那你下個月就沒好吃的了?!?/p>
妘承宣擺擺手,一副高深的模樣:“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貪嘴,沒就沒了?!?/p>
眾人:“……”
確實不是小孩子,但不貪嘴這話,你自已信嗎?
果然妘承宣的聲音又響起:“我們應(yīng)該很快就回豐州了吧,我到時候找小董子借點就行?!?/p>
丘遼都不知說啥了,大概也只有眼前這位敢喊董大人小董子了吧。
青蓮縣的某處村落,面對前來接手的瑾陽軍,戢軍士兵并無太大反應(yīng),三天時間他們已經(jīng)接受現(xiàn)實。
孟沖態(tài)度也很好,聊起家常:“吃了沒?”
戢軍士兵:“……”
作為戰(zhàn)敗馬上就要撤走的一方,被戰(zhàn)勝方如此問話,不知為啥他們沒感覺到任何友好,只有滿滿的諷刺。
戢軍士兵把頭扭向另一邊,不想說話。
孟沖也不在意,對著自已的兵下令:“去,看看干活的農(nóng)人有多少。”
“好嘞?!笔勘哟蠛?。
負責(zé)這片的戢軍小將蹙眉:“你什么意思?”
孟沖不解:“數(shù)人呀,你沒聽到嗎?”
小將:“……”
他又默默把頭扭向一邊,決定再也不說話。
孟沖卻很有談興:“這些莊稼應(yīng)該很快就能收好,收好你們就走是嗎?東西都整理好了嗎?”
小將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語氣生硬:“我們自會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撤離。”
孟沖拍拍他的肩:“別緊張,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剛從豐州過來,還不了解這里情況,所以就問問?!?/p>
小將被他突然拍了肩膀,差點抽刀對上,好懸忍了下來。
看小將還是一臉戒備的樣子,孟沖嘆口氣。
“行吧,我們到底不是一個陣營,你家大單于又還在我主公手里,你緊張也在所難免,我理解?!?/p>
小將的臉更沉了,簡直要滴墨。
你是理解嗎?
你明明就是在炫耀!在威脅!
我理解你全家!
當(dāng)然了,這些話他沒說出來,也不敢說,只在內(nèi)心把瑾陽軍以及眼前人罵了遍。
“報,這處干活的有1652人。”很快有一個瑾陽軍士兵過來匯報。
孟沖‘嗯’了一聲,看向身旁的另一個士兵,士兵忙拿出紙筆開始算。
不知是太緊張還是這貨本身算術(shù)不行,算了一刻鐘也沒能算明白。
手忙腳亂好一會,紙用了一整張他才算清楚:“大概是三百石糧?!?/p>
孟沖也不管他算的對不對,對著小將說:“給我們農(nóng)人的報酬都準備好了嗎?不多不少三百石?!?/p>
小將愕然:“你說甚?”
孟沖神情冷了下來:“我主公可是說了,這三天我們百姓給你們干活是要工錢的,怎么,你想賴賬?”
小將咬牙,都不知說啥了,上面確實有這樣的通知,這兩天瑾陽軍沒來接手,他都要忘了這件事了。
他自然不想給,現(xiàn)在干旱年,收成本就不好,要是再給出去工錢,那他們更是雪上加霜。
但他也說不了‘不’,就如眼前這人剛剛說的,他們大單于還在瑾陽軍手里。
他咬了咬牙:“你們算錯了,這么點人怎么可能要三百石糧食?”
孟沖指著手里的紙道:“上面寫著呢,滿滿一張。”
小將看過去,上面就跟鬼畫符似,他完全沒看懂。
他忍下砍人的沖動,喊了戢軍管理糧食的士兵過來,讓他算一下。
士兵算術(shù)也不太好,不過磕磕絆絆總算算了出來。
“這片農(nóng)田馬上就好了,今天只能算半天,一起就是兩天半,一共是172石。”
孟沖轉(zhuǎn)頭看向自已的兵。
算不太明白的士兵訕笑:“那啥,我再算算?!?/p>
孟沖:“……”要不是他算術(shù)也不好,他都要自已動手了。
通過士兵的一番計算,終于算出最終答案:“172石再過10斤,你們剛剛少算了10斤。”
小將:“……”
他冷笑:“你們開始算的是三百石,真是獅子大開口?!?/p>
孟沖雖然知道自已人算錯了,但氣勢不能弱:“你們算少了一點,我們算多了一點,彼此彼此?!?/p>
小將:“多了一點?差不多一半是一點?”
孟沖擺手:“你不知,我們豐州五谷豐登,一百多石而已,確實算不上什么?!?/p>
小將氣的磨牙:“既然這樣,干脆這工錢不要也罷?!?/p>
孟沖神情奇怪:“你怎么會這樣想,你又不是我主公的人,憑什么不給工錢?”
小將整個人都麻了,決定不再交談,心不甘情不愿的讓人開始把‘工錢’清理出來。
這邊褚青騎馬走在官道上,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環(huán)境,百感交集。
韋泰同樣心緒復(fù)雜:“沒想到濮南上靖兩郡如此輕易就回來了。”
褚青搖頭:“這可不輕易,你看主公走的每一步其實都是險棋,一招不慎,主公可能就萬劫不復(fù)?!?/p>
韋泰輕呼一口氣:“確實,所以說主公膽識過人,算無遺漏?!?/p>
褚青忍不住輕笑出聲:“我聽說豐州在主公的治理之下,百姓安居樂業(yè),富足繁榮?!?/p>
韋泰作為最先跟著云羽‘打游擊’的人,對豐州了解的更多。
“我相信崇州也不會差,等戢軍全都撤出,主公應(yīng)該就要著手建設(shè)了?!?/p>
褚青嘆了一口氣:“那得花好多錢,還有糧。”
韋泰搖頭:“主公有高產(chǎn)糧種,據(jù)說有幾種是短期就能成熟,估計過幾天就會開始種上,以減輕這邊的糧食負擔(dān)?!?/p>
這點褚青也是知道的:“真想去豐州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