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必冷哼一聲,帶著人上了王伯山的船。
王伯山重重嘆了一口氣,對著李瓚拱手:“后會有期?!?/p>
李瓚回了一禮:“后會有期?!?/p>
看著船隊緩緩離去,李瓚看向王良:“回去吧?!?/p>
王良暗暗松口氣,他終于能做回他的掌舵手了。
李瓚笑著搖頭,轉(zhuǎn)身離開。
于回軒忙追上他:“李謀士,一起走?!?/p>
李瓚看了他一眼,笑笑:“好。”
于回軒猶豫片刻,問道:“有人讓我來問問,主公奪回的四縣,那些田地和商鋪……”
李瓚無奈,頓住腳步:“你跟了主公這么久,還不知她的做事風(fēng)格?”
于回軒苦笑:“我知道,這不是被纏的沒法子了。”
大慶被蛟軍攻取的四縣,之前擁有商鋪田地的那些商賈大多還活著。
現(xiàn)在四縣拿回來了,他們自然想要回他們之前擁有的東西,就算耕地不能自已留著,低價賣給官府,那也是錢呀。
何況還有商鋪?zhàn)嬲@些,都是他們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家底。
李瓚搖頭:“這些是主公拿出來的,自然就是主公的東西,至于商鋪?zhàn)嬲@些,我也不知,要問過主公才行。”
“不過?!彼袂閲?yán)肅:“攻取這四縣,他們這些商賈可沒出力?!?/p>
“如果主公把商鋪?zhàn)嬲€于他們,那是主公的恩德,如果不還,也希望他們不要怨恨,把自已的路走窄了。”
王伯山看著漸漸遠(yuǎn)去的碼頭,直到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他嘆了一口氣:“船隊的事,你懷疑是大慶軍做的?”
顧必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面:“不是大慶軍就是瑾陽軍。”
王伯山只覺頭疼:“這該如何是好?兩千兵,還有五十萬兩銀子,以及我們的軍船,全都沒了,還,還什么都沒談成?!?/p>
顧必揉了揉太陽穴,呼吸都有些不暢:“能如何?只能如實稟報?!?/p>
他嘆了口氣:“這次我等不知能否有命在?”
王伯山也是憂心忡忡。
時間轉(zhuǎn)眼到了八月三十,謝南簫的船隊在經(jīng)過三天的日夜兼程,終于到了洮郡。
此時的洮郡早已停了雨,太陽高掛,照在這片被雨水肆虐的土地上。
齊平威三人遠(yuǎn)遠(yuǎn)看到龐大的船隊,感慨:“這船得有上百艘了吧?瑾陽公主竟然如此富裕?”
他們?nèi)俗蛱炀偷搅耍恢痹阡じ浇腔?,等著豐州的救災(zāi)船隊。
溫自心眼里閃過不喜:“這么多船到底是來救災(zāi)還是來示威?”
他雖然知道豐州有水師,但沒想到豐州的水師發(fā)展到如此程度,還以為只是幾千人幾十艘破船的那種。
秋道臉上神情也有些奇怪:“這船上運(yùn)的不會都是糧食和藥材吧?”
溫自心冷嗤:“怎么可能?這些船大部分都是中大型船,豐州怎么可能準(zhǔn)備這么多物資來我們泗州?”
他是不相信瑾陽公主真心來泗州救災(zāi)。
說話間他們的船隊漸漸靠近豐州的船隊,直到距離七八丈遠(yuǎn)才停下來喊話。
“可是豐州瑾陽公主麾下的救災(zāi)船隊?”
謝南簫幾人站在甲板上:“正是,不知幾位是?”
齊平威拱了拱手:“我等奉陛下之命前來迎接各位?!?/p>
謝南簫了然:“如此就麻煩了,不若到我船上細(xì)談?”
齊平威自然沒意見,船只漸漸靠近,用鉤鉅固定位置后架上木板,三人平平安安到了謝南簫的船上。
雙方自我介紹后,彼此都還算克制和客氣。
只是當(dāng)介紹到晏珂這個女子后,溫自心微微蹙眉。
雖然早已知道豐州有女官,但第一次實實在在碰到,他還是極度不喜,不過他什么都沒說。
齊平威看向豐州船隊:“不知六公主殿下這次救災(zāi)準(zhǔn)備了多少物資?”
謝南簫如實回答:“我們是先頭部隊,只帶了兩萬石的糧食,還有大量藥草?!?/p>
“兩萬石?”秋道驚呼。
這還只是先頭部隊,也就是說后面還有糧食過來,這么多的物資完全超出他的預(yù)測。
謝南簫點(diǎn)頭:“對,我們豐州正在捐款,捐到多少到時候都會換成災(zāi)區(qū)需要的物資運(yùn)送過來,不夠的話我主公會再補(bǔ)齊,保證洮郡和山康郡災(zāi)民能活下去?!?/p>
“好,哈哈,公主殿下仁德!”齊平威聽的心中激蕩,只覺面對自已的子民就該如此有仁愛之心。
只可惜他們這次一粒米都沒帶,只有秋道募捐到的小量藥材。
謝南簫不謙虛的收下他的夸贊:“我主公確有一顆愛民之心?!?/p>
他看向遠(yuǎn)處的洮郡海岸線:“洮郡可有碼頭,我們從何地登陸為好?”
齊平威搖頭:“洮郡無碼頭,爾等大船想要??康模峙轮挥斜虨懣h有條件。”
謝南簫微微挑眉,做了個請的手勢:“不如到艙室商議?”
眾人無異議,進(jìn)了艙室后謝南簫指向桌面上輿圖上的一個位置:“齊將軍說的可是這里?”
不等齊平威說話,溫自心冷哼:“準(zhǔn)備還真是充分,不知的還以為爾等要趁機(jī)竊取我泗州?!?/p>
齊平威和秋道都愕然看著他,一時都不知該說啥了。
人家豐州來的,不熟悉泗州地形,帶著輿圖不是很正常嗎?
咋就上升到竊取泗州了?
周冷冷哼:“俗話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愚蠢和無知可以,不知溫大人是如何讓這兩者在你身上體現(xiàn)的如此淋漓盡致又相得益彰?”
謝南簫搖頭:“在溫大人身上相得益彰的還有聚斂無厭,克伐怨欲?!?/p>
晏珂笑著接上:“還有欲令智昏?!?/p>
索乾摸了摸胡子:“昏憒糊涂。”
不知怎么的,秋道突然就接了下去:“涂炭生靈?”
眾人都看向他,不是你到底是哪頭的?你沒看出對方在赤裸裸的罵溫大人嗎?
謝南簫立刻對秋道溫和不少:“你不錯?!?/p>
秋道:“……”
索乾也滿臉笑容看著他,看在秋老爺子的面上,他必會好好照顧他。
溫自心被氣的差點(diǎn)吐血,砰的站起來:“你,你們什么意思?”
“帶著如此多船只到我們泗州之地,我合理懷疑爾等有別的目的有何不對?”
周冷冷哼:“目的?我們的目的不就是救災(zāi)嗎?救災(zāi)不用物資不用人力?如你泗州一般救災(zāi)只憑一張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