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平威沒猶豫就跟了上去。
此時索乾秋道等人也都起來了,看到那邊情況,猶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距離對方還有幾丈遠時,謝南簫停了下來:“你們是何人?為何到此?”
走近了齊平威等人終于看清,對方十幾人全都蒙著臉,是那種只留眼睛的蒙臉,連頭都包的嚴嚴實實頭發(fā)絲都看不到。
“我們今天是過來談生意的,這有381匹馬,以及500石糧食和一些藥材,我想用這些東西換你們治療瘟疫的方子。”
齊平威一驚,只覺滿臉莫名。
謝南簫皺眉:“你們有感染瘟疫的病人?不必如此麻煩,直接來我們這邊就可以,我們免費診治。”
領頭蒙臉男搖頭:“我們身份不便,你看能不能換?不能的話我即刻離開?!?/p>
謝南簫上下打量這些蒙臉人,片刻后看向索乾:“你覺得怎么樣?”
索乾摸著胡子:“我們正好缺馬和糧食藥材,這些人我看也是窮苦之人,跟他們換也不虧,只是……”
他看向蒙臉男:“只是,這藥方是我主公千辛萬苦得來,希望你們自用,不要到處亂傳。”
領頭蒙臉男點頭:“那是自然?!?/p>
索乾立刻拿來紙筆唰唰把藥方寫了下來,交給蒙臉男。
蒙臉男拿到藥方后非常瀟灑離去,留下馬群以及馬上馱著的物資。
齊平威總覺得哪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實在是這交易過于兒戲。
謝南簫卻是很高興:“我們正好缺馬和物資,就有人送上門來,太好了,快,把馬牽回去,糧食藥材卸下來。”
他其實很無奈,馬匹走水路不好運輸,他這次帶的馬匹不算多,導致救災隊伍馬匹短缺的厲害。
所以張家的馬匹他就沒打算放過。
不過,每個家族的馬都會烙上獨屬于這個家族的印記,很容易被認出。
也就是說如果他想在洮郡用這批烙了張家印記的馬,最好過過明路。
現(xiàn)在就是在過明路。
至于過完明路后,別人是怎么想的,不重要!
他只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自已站在道德制高點就行。
謝南簫昨晚出動了五百多人和三百多匹馬,在再加上從張家搶來的這批馬,全員滿載而歸。
從張家不但拿了一千二百多斤的金餅,還有銀餅五千多斤,以及大量的銅錢布帛。
整個折算下來應該有二十萬兩銀子左右,真的,搶劫很容易讓人上癮,太暴利了。
只可惜張家的糧食他們只搶了五百石,實在馬兒馱了大量金銀銅錢后,糧食實在馱不動了。
對于不太缺糧的他們來說,只能放過糧食。
事情很快被守城士兵匯報給咲縣縣尉。
縣尉滿臉愕然:“你說甚?有一伙蒙臉人用馬匹等物資換藥方?”
士兵點頭:“是的,我看的真真的,三四百匹馬,都是好馬,上面馱著東西,都給了瑾陽軍?!?/p>
縣尉只覺頭痛:“到底發(fā)生了何事?那些蒙臉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們從哪弄來的馬和糧?”
“不知。”士兵搖頭:“不過他們蒙著臉,不是暴民就是山匪?!?/p>
“嘶?!笨h尉倒吸一口涼氣:“那馬不會是他們搶來的吧?”
在咲縣,有如此多馬匹的,除了他們官府就只有張家了,所以是張家被搶了?!
此時的張家塢堡內(nèi),張八郎陰沉著臉聽著張管事的匯報。
他脖頸上纏著紗布,額頭也不知是不是磕碰到了,青紫一片,眼底更是烏青。
昨晚他被逼著開了暗室的門,眼睜睜看著那伙人搬走他家所有的錢物。
這還不算,胡來還帶著人把他張家擺在明面上的庫房也搶了,里面的錢物雖沒暗室的零頭多,但那也是錢。
之后這伙人更是到了馬廄搶了馬,去了糧倉搶了糧。
也好在那伙人只有幾百人,糧食雖然被搶,但只被搶了大概五百石左右,對于他們的糧倉庫存來說,不算什么。
張管事鼻青臉腫,忍著全身傳來的劇痛匯報情況。
“我們死了五十多人,都是反抗激烈或是想放冷箭的部曲,傷四百多人。”
胡來帶的人太厲害了,他們的部曲幾乎毫無反抗之力,不管是守門的部曲,還是值夜巡邏的部曲,幾乎都被敲暈了。
說起來胡來確實也算手下留情了,不然他們塢堡可能全軍覆沒。
昨晚他也被揍了,當時睡的迷迷糊糊覺得有動靜,剛起來點上燈,還沒等看清人,他就逮著一頓拳打腳踢,直到他暈死過去。
張八郎磨牙:“派人去縣衙報案了沒有?”
張管事忙回復:“已經(jīng)派人去了,家主那邊也飛鴿傳書告知了?!?/p>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對方訓練有素,全都武藝高強,絕對不是普通人?!?/p>
張八郎抬眸看他:“你懷疑他們是軍隊的人?”
他眼神一戾:“瑾陽軍?”
張管事點頭:“咲縣何時有這么勇猛的匪徒?如果有我們怎會不知?反倒是瑾陽軍一來我們就被搶了,不是他們還能有誰?”
張八郎拍了案幾:“好大的膽子,竟敢搶我張家的東西!”
張管事嘆氣:“我們的部曲對上他們正規(guī)軍,完全沒勝算,何況我們沒證據(jù)證明是瑾陽軍做的。”
張八郎冷笑:“呵,誰說沒證據(jù)?馬匹可是有我們家族烙印的,還有那些金餅銀餅都有印記?!?/p>
說著他唰的站起身:“走,現(xiàn)在就去縣城那邊,我看他們怎么抵賴?”
他們口中帶有印記的金餅銀餅此時已經(jīng)裝上船,正緩緩離開碧瀾縣。
當然不是在碧瀾縣的臨時碼頭裝船的,畢竟這里除了瑾陽軍,還有齊平威的人。
所以裝船地點就選在一處距離臨時碼頭不遠,又相對偏僻的地方。
碧瀾臨時碼頭,晏珂站的甲板看著平靜的海面,暗暗預估裝金銀的船只應該已離開。
搶劫這一塊,謝南簫果然是專業(yè)的,到洮郡不過兩三天就弄了二十萬兩銀子,這次救災錢應該綽綽有余,后續(xù)如果再有,那是賺上加賺了。
朱小六笑彎眉,又有些遺憾,壓低聲音道:“可惜我沒能參與?!?/p>
晏珂看著遠處沒動靜的泗州船只,略有擔憂:“我們這樣運輸真沒問題嗎?”
朱小六搖頭:“能有什么問題,從這里到豐州也就只有大皇子的水師,據(jù)我所知,泗州水師不常出海。”
“何況,為了保險起見,我們的船準備從小元島繞過去,反正距離差不多。”
晏珂這才放下心來,正要說話,就看到遠處有幾艘船緩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