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真怕她對他怎么樣。
甜蜜也好,難熬也罷,他都甘之如飴。
現(xiàn)在她睡的不安穩(wěn),更是不能再走。
姬如硯看出陸青青真的累了,而且剛才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夢,醒來前那刻有剎那間的脆弱和恐慌。
他的心臟很疼。
“我留下。”
他匆匆洗漱一番,就上了床。
主動將人抱在懷里。
“這次還挺懂事,沒啰嗦?!标懬嗲喙傲斯?。
兩人一塊睡就是安心些,這不熟悉的地,不熟悉的床,也不那么讓人輾轉(zhuǎn)難安了。
“對不起,沒有時間多陪你,我……”
姬如硯想說以后,卻又想到以后又怎么樣,這不安穩(wěn)的江山……
他沒有把不確定的承諾說出口,只是摟的人更緊了些。
陸青青也沒有出動靜,呼吸輕微,已經(jīng)又睡了。
“對不起……”
他還是自私,自私的抓著她,不想放手。
門外。
墨朗抱劍倚靠在墻壁上,閉目小寐。
兩個同樣值守的侍衛(wèi)暗搓搓靠過來。
有點八卦的問:“墨兄弟,問你個事兒,公子腰上的荷包是陸姑娘繡的吧?”
墨朗不出聲。
兩人又在爭論起來。
“我說不是,那么丑的東西能出自陸姑娘之手嗎?陸姑娘做的食物都那么好吃,繡工怎么能差得了?!?/p>
“那你沒看到公子一天摸了七十五回嗎?要不是陸姑娘繡的,他能那么稀罕嗎?”
“我意思那是陸姑娘送的,但不是她繡的。聽說她還有兩個小徒弟呢,說不定是她的小徒弟代她繡的。
那一看就很拉呀,就那么幾針,我們村八歲的丫頭都比那個繡的好?!?/p>
墨朗睜開眼,“不得妄議主子?!?/p>
“那到底是不是陸姑娘繡的呢?”
“大道至簡,你們不懂?!?/p>
兩個侍衛(wèi):“……”
所以說,那就是陸姑娘繡的嘍?
那也,太簡了吧……
墨朗耳朵忽然動了動,好像有什么聲音……
聽了會兒卻又好似沒有。
他又閉上了眼睛。
“咚……”
“咚咚咚……”
“咚咚……”
屋內(nèi),床上。
像一只蠶蛹一樣抱在一塊兒熟睡的兩人同時睜開了眼睛。
什么動靜?
好像從床底下傳來。
“底下有暗室!”
陸青青想到電視劇中的情景,馬上反應(yīng)過來,“呲溜” 爬起來。
她睡前把這個房間都檢查全乎了,用過的衣物被褥也全清理了。
床板掀開看過, 床底也看過了,沒什么異常呀!
果然還是沒查看仔細(xì)。
“我去我去我去!這下面不會也是屠宰室,還有一堆尸體吧?”
歐陽冰燕心理素質(zhì)太強了,聽著這些動靜能睡安穩(wěn)嗎?
姬如硯一把拉住正要往床底下拱的陸青青。
拿來外衣給她穿上。
“我喊他們進來把床搬開?!?/p>
“好好好,快點快點。”
陸青青都等不及了,里面有動靜,就是有活人,這個活人肯定知道圣醫(yī)門的大秘密!
墨朗和兩個侍衛(wèi)聽到喊聲連忙進去。
等幾個人搬開兩米寬的紅木雕花大床,就開始一點點查看。
終于在床頭對應(yīng)的位置,探測到了地下空心的感覺。
奇怪的是,這里的石板沒有任何縫隙,鋪的很結(jié)實。
墨朗耳朵貼地聽了聽。
“咚咚咚……”
他驚訝抬頭,“這樣聽,聲音極大,肯定是有東西,但是……空心處不大,絕對不是暗室。”
“不是暗室,那會是什么東西在響?”陸青青疑惑。
養(yǎng)蠱的暗室也不在這里,不可能是蠱蟲什么的,那還有啥東西?
兩個侍衛(wèi)咽咽口水:“聽說有些巫術(shù)師會養(yǎng)小鬼……歐陽冰燕又養(yǎng)蠱又害人,看著就邪門,不會……”
“你聽說的還不少。養(yǎng)小鬼得供奉,怎么會困在地下。”
陸青青手一揮:“砸開看看就知道了!”
哇!陸姑娘還懂養(yǎng)小鬼?
不是,還真有小鬼?
忽然感覺這房間陰森森的。
姬如硯又拉陸青青,“你靠后些,我感覺這里應(yīng)該是被下了某種厭勝術(shù)。”
歐陽冰燕得罪了人,被人做了術(shù),讓她夜夜睡眠不得安寧。
嗯,好像就是這樣,不躺在床上聽,聲音很微小。
姬如硯記得自已小時候也有段時間總聽到亂七八糟的聲音。
后來父皇查出來的,就是有人在他殿中房梁藏了寫著他生辰八字的木偶。
木偶是施過咒的,到了夜間就會搗亂,發(fā)出各種奇怪的聲響。
找出了木偶,也很好解決,一把火燒了就行。
以前不知道誰對付他,現(xiàn)在他就知道了。
皇后娘娘。
她那時候不希望他死,卻又不想讓他過的順心,所以想著辦法折磨他。
但是歐陽冰燕床底下這個,肯定不是針對一人的木偶厭勝,因為這動靜大家都能聽到。
誰知道是什么呢,反正小心就對了。
墨朗一錘子下去,石板碎裂,沒有東西跑出來,那聲音還在響。
他往里面一瞄,“里面有一口甕?!?/p>
姬如硯瞬間想到是什么了!
不是厭勝術(shù)!
軍營中偵查敵情,預(yù)防偷襲,會時常俯地傾聽大地傳音。
傾聽的位置,就在地下埋藏一只罺,這樣讓聲音聚集,震動聲就格外清晰。
歐陽冰燕床下的,就是這么個東西!
只不過 ,她設(shè)制的,更精巧,威力更大,竟然能聽的這么清晰。
就是不知道那些動靜是來自哪里,又離這有多遠(yuǎn)。
墨朗把碎石清理完,陸青青趴下一看,“我滴老天奶,這不是……監(jiān)聽器嗎?”
“監(jiān)聽器?”姬如硯也蹲下身,看著黑乎乎的甕。
“如果沒猜錯,甕底下應(yīng)該連接著管道。”
陸青青說的沒錯,侍衛(wèi)點燃了火把,往里面一照,甕底確實是鑿穿的,露出一截黑乎乎生銹了的鐵管。
“厲害??!她這是在監(jiān)聽哪個地方?別說話,我聽一下?!?/p>
陸青青將頭伸進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