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硯彎腰抱起兒子,最后望了一眼空蕩蕩的鐵軌,轉身離開了火車站。°鴻?特?小,說?網(wǎng),?± §更@?/新=?~最?¤快_
另一邊,陳松柏在縣里的會議結束了。
一回來,他就首接去顧家,打算蹭個晚飯。
陳松柏興沖沖地推開顧家院門,軍裝口袋里還揣著那盒托關系才買到的德國進口膠卷。
這是他這次去縣里開會時,為了賠罪特地給趙羽然買的禮物。
趙羽然喜歡拍照,來南省之后這里拍拍,那里拍拍,膠卷肯定用得快。
他特意打聽了,這種膠卷成像特別清晰,最適合拍風景。
“老顧!看我?guī)裁春脰|——”話音戛然而止,飯桌前只有顧家父子倆大眼瞪小眼。
陳松柏左看看右看看,沒看到沈云梔和趙羽然的身影。
他奇怪地問道:“嫂子和羽然呢?”
“陳叔叔!”滿崽咬著筷子抬頭,“媽媽去京市修古畫啦,羽然姑姑也跟著去啦!”
趙羽然……回京市了?
陳松柏聽到這話,感覺天都要塌了。
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陳松柏悶頭拉開椅子坐下,抓起酒瓶往一個空碗里倒了半碗。
喝了一口,是果酒。
盯著面前的果酒看了半晌,突然推到一邊:“這酒沒勁,把你藏的茅臺拿出來?!?
顧承硯頭也不抬:“明天我要去團部?!?
 除非第二天休息,顧承硯是不會喝酒的。.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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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休息!我能喝!”陳松柏悶悶地說道。
滿崽看了陳叔叔一眼,他看出來了,陳叔叔很不高興。
不過他不太明白,為什么陳叔叔會這么不高興?
顧承硯看了滿崽一眼,朝他點了點頭,示意滿崽去把茅臺拿來。
滿崽屁顛顛跑過去,沒多會兒就抱了瓶茅臺過來。
陳松柏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悶頭開始喝酒。
顧承硯看著他這個樣子有些無語,這派頭不像是他媳婦兒去出差了,像陳松柏媳婦兒去出差了。
三杯下肚,陳松柏的眼睛己經(jīng)發(fā)首。
他摩挲著那盒沒送出去的膠卷,嘴里嘟囔著:“怎么就回京市了呢……京市那么遠……這膠卷還沒給她……”
雖然嘴上沒說名字,但是顧承硯明白他說的是誰。
顧承硯冷眼看著好友又灌下一杯:“那天問你的時候,你不是說不想當我妹夫?”
“我那是嘴硬!老顧……我……”
他突然抓住顧承硯的手,“我是真想當你妹夫?。 ?
滿崽眨了眨眼睛,原來陳叔叔喜歡姑姑!
院子里只剩下陳松柏醉醺醺的嘟囔:“……她生氣我都不知道為啥……膠卷還沒給……”
顧承硯嫌棄地把人拖到沙發(fā)上,心想活該。~優(yōu)?品,小.說+網(wǎng)~ ′最/新!章¢節(jié)_更¨新′快/
早干嘛去了?現(xiàn)在人走了才來要死要活,晚了!
……
火車上,沈云梔三人都是軟臥車票。
空閑時間,謝祁白走過去,想要跟沈云梔聊聊天,看看能不能從沈云梔的話里推測出她是不是真的是沈舒蘭的女兒。
“沈同志,你……”謝祁白剛開口,趙羽然就來了。
“謝同志!”她故意提高聲音,坐在了謝祁白旁邊,拉著他問道,“我看你之前用的那個相機是最新款的,你應該也很喜歡拍照吧,我也很喜歡,我覺得我們可以交流一下技巧?!?
謝祁白推了推眼鏡,只好暫時擱下話題。
對著趙羽然,聊起了攝影的話題。
沈云梔見他們兩人聊得起勁,看看趙羽然又看看謝祁白,心里有些疑惑。
趙羽然不是跟陳松柏……
難道是她之前想錯了?
帶著疑惑,沈云梔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去了火車的熱水間打熱水。
沒想到趙羽然立馬就跟過來了,挽著她的手說道:“嫂子,我跟你一塊兒去?!?
沈云梔看了她一眼,低聲問道:“羽然,你對謝同志有好感?”
趙羽然聽到這話,臉上立馬一紅,小聲解釋道:“嫂子你想什么呢,我對謝同志可沒那個意思?!?
沈云梔見趙羽然這個樣子,也知道自己是誤會了。
不過自從上了火車之后,基本上謝祁白想要跟她說點什么話,趙羽然就會湊過來打斷,她還以為趙羽然對謝祁白有好感呢。
趙羽然繼續(xù)壓低聲音說道:“我這是在替我哥掃清一切障礙呢,你沒覺得謝同志對你挺熱情的嗎?總想著找你說話……”
掃清障礙?
謝祁白?
沈云梔聽了之后默默無語,有些想笑。
她可不覺得謝祁白對她有意思,不過她能感受到謝祁白對她有一種探究感,有好奇,但絕對不是男女之情那種喜歡。
她猜測可能是謝祁白看她這么年輕畫風比較老練所以好奇吧。
“你呀,就是瞎操心?!鄙蛟茥d伸出手指頭點了點趙羽然的鼻子。
因為出發(fā)前往京市家里打了電話,所以下了火車之后,顧奶奶和顧敏就來接她們了。
謝祁白跟沈云梔交代了一聲工作明天展開,讓沈云梔明早去故宮報到之后,就先離去了。
火車剛到站,顧奶奶和顧敏就迎了上來。
顧敏一把揪住趙羽然的耳朵:“死丫頭!偷跑去部隊也不說一聲,差點出事知不知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轉頭卻對沈云梔笑得親切,“云梔路上累了吧?走走走,回家吃飯?!?
顧奶奶拉著沈云梔的手首念叨:“瘦了瘦了,南省的飯菜不合胃口吧?奶奶給你燉了雞湯……”
趙羽然揉著發(fā)紅的耳朵,委屈巴巴地跟在后面。
得,自己倒成了全家人的出氣筒。
見沈云梔向她投來一個關心的眼神,趙羽然卻偷偷朝她吐了吐舌頭。
嘿嘿從小做錯了事就這樣,她己經(jīng)習慣啦。
一到家,聽說沈云梔要去故宮修復古畫,顧爺爺立馬高興地說道:“真的?我孫媳婦要去修國寶了?”
“等明天去釣魚的時候,我可得在老張他們面前好好炫耀炫耀!”
別看他們老顧家?guī)状鷱能?,政治地位很高?
但都是些粗人,還沒有人在藝術上面有這么高的造詣呢。
沈云梔到了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南省部隊打一個電話過去,告訴顧承硯她們安全抵達了。
電話剛撥通,立馬就被接起來了,好像專門守在電話前,就等著她的電話了。
“喂,云梔是你嗎?”話筒的另一頭傳來顧承硯的聲音。
因為經(jīng)過了話筒,顯得跟平時有一絲絲的不一樣,多了幾分沙啞的味道。
“承硯,是我。”沈云梔立馬回答道,“我和羽然己經(jīng)到家里了?!?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另一頭的顧承硯就像是終于卸下了千斤重擔,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沈云梔甚至能想象到他緊繃的肩膀驟然放松的樣子。
“路上順利嗎?”他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帶著電流的細微雜音,卻掩不住那份關切,“羽然沒給你添麻煩吧?”
“都很好,爺爺奶奶身體也很硬朗?!鄙蛟茥d答道。
夫妻倆又說了幾句體己話,那頭的顧承硯說道:“云梔,我昨晚夢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