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梔看著兩個孩子斗嘴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等到晚上顧承硯回來,剛脫下軍裝外套,沈云梔就迫不及待地一把將他拉進(jìn)里屋。
顧承硯見媳婦兒這么熱情主動,又是在天色將黑未黑、滿崽還在外頭玩的時候,心里頓時美滋滋的。
這么久了,這還是頭一回媳婦兒這么迫不及待!
他看了眼窗外還亮著的天色,非常自覺地走過去,先是“唰”地一聲把窗簾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接著又要轉(zhuǎn)身去把門給反鎖上。
沈云梔見他這一系列動作,先是一愣,隨即以為他是不是從別處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知道了王翠芬的事,還是說他查出來那個男特務(wù)的事情了?
立刻壓低聲音緊張地問:“你都知道了?”
顧承硯回過頭,眼神曖昧,點了點頭,聲音壓低帶著磁性:“嗯,知道了。”
他湊近一步,手臂環(huán)上沈云梔的腰,“知道我媳婦兒想我想得厲害,天還沒黑就等不及……”
沈云梔一聽,這才明白他會錯了意,忍不住俏臉一紅,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伸手就在他腰間的軟肉上掐了一把:“顧承硯!你想什么呢!我有正事要跟你說!很重要的正事!”
顧承硯吃痛,“嘶”了一聲。
???難道是他會錯意了?媳婦兒不是饞他身子了?
見沈云梔表情嚴(yán)肅,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顧承硯這才收起旖旎的心思,神色也端正起來,拉著她坐到床邊:“媳婦兒,到底出什么事了?這么嚴(yán)肅?”
沈云梔見他終于正經(jīng)起來,這才從懷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張折疊好的畫像,在顧承硯面前緩緩展開。
“承硯,你看這個?!?/p>
顧承硯的目光落在畫像上,眉頭瞬間擰緊——這分明就是王翠芬!
但他明白這肯定不會是普通的王翠芬的畫像,否則沈云梔不會這么緊張。
沈云梔壓低聲音,將今天在公安局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從人販子供述的軍嫂被害案,再到遇害的軍嫂竟然跟王翠芬長得一模一樣。
“如果畫像上這位才是真正的王翠芬,”沈云梔的聲音帶著一絲后怕,“那現(xiàn)在部隊里這個……”
“是個冒牌貨?!鳖櫝谐幷Z氣凝重地接話,“而且很可能是特務(wù)。”
他站起身,在房間里踱了兩步:“之前你跟我說王翠芬可疑,我私下查過,但她在另一個村子生活了幾年的記錄天衣無縫,政審材料齊全,一時沒找到破綻。估計是特務(wù)那邊早就在布局這件事了?!?/p>
“至于為什么長得一模一樣……”顧承硯沉吟道,“最大的可能,就是雙胞胎?!?/p>
他走到沈云梔面前,握住她的手:“你謹(jǐn)慎是對的。部隊里肯定有她的接頭人,楊秀蓉看到的那個男人很可能就是?,F(xiàn)在絕不能打草驚蛇?!?/p>
“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沈云梔擔(dān)憂地問。
“明天一早我就去向政委和師長匯報?!鳖櫝谐幧裆珖?yán)肅,“你記住,在這之前,你還得像平時一樣和王翠芬相處,千萬不能露出破綻。不過,你也得小心一點……”
盡管從目前來看,王翠芬來部隊?wèi)?yīng)該另有任務(wù)。如果目標(biāo)是沈云梔的話,之前那么多獨處的機(jī)會,她早就該動手了。
可特務(wù)就在身邊,顧承還是不免擔(dān)心。
這一夜,夫妻倆都睡得不太安穩(wěn)。
第二天天剛亮,顧承硯就直奔師部辦公室。政委和李師長聽完他的匯報,臉色都沉了下來。
“你說得對,”政委站起身,走到窗前,“我們最近確實在制定一份新的邊境防御作戰(zhàn)計劃,分成上下兩冊保管。如果這個王翠芬是特務(wù),那她的目標(biāo)很可能是這個。”
師長與政委交換了一個眼神,轉(zhuǎn)身從保險柜里取出一份文件遞給顧承硯:“既然對方可能沖這個來,那這份‘作戰(zhàn)圖’就由你來保管吧?!?/p>
師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咱們部隊很久沒組織軍屬看電影了。這樣吧,過兩天在家屬院辦一場露天電影,讓大家都熱鬧熱鬧?!?/p>
顧承硯對上師長睿智的眼神,明白這是要請君入甕。
“此事僅限于目前在場的人知道,絕對保密,尤其不能透露給丁振飛同志?!睅熼L繼續(xù)說道。
他看向顧承硯,語氣深沉:“這不是信不信任老丁的問題,而是作戰(zhàn)紀(jì)律。他現(xiàn)在感情投入太深,任何微小的異常都可能驚動對方?!?/p>
顧承硯完全明白這個決定的必要性。
丁團(tuán)長對“王翠芬”投入了真感情,任何細(xì)微的情緒波動都可能打草驚蛇。這不是信任問題,而是作戰(zhàn)需要。
想到丁振飛將要承受的打擊,顧承硯心頭沉重。但為了揪出潛伏的特務(wù)網(wǎng)絡(luò),這個決定勢在必行。
“請師長放心,”顧承硯挺直脊背,目光堅定,“我知道該怎么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