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說一句,辦公室里就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眾人看向沈云梔的目光充滿了震驚與敬佩。
原來沈老師不單單是修復照片厲害,還有這么輝煌的履歷!
去故宮修國寶、給外賓現(xiàn)場作畫、還是全國表彰的模范……
這隨便哪一項拿出來,都是普通人一輩子難以企及的成就。
難怪人家年紀輕輕就是專家,能立三等功,這完全是憑真本事掙來的!
“至于那個三等功……”
顧承硯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驕傲與心疼。
“是她接到緊急任務,為了復原烈士遺照,不眠不休,靠著拷貝燈箱的光,一點點從幾乎爛掉的照片里,把英雄的容貌找回來!為了早點完成任務,還犧牲的烈士一個清白,眼睛都快看瞎了!那是她用專業(yè)、汗水和責任心換來的榮譽!你們告訴我,這樣的功勛,需要走誰的后門?!”
一番話擲地有聲,震得整個辦公室鴉雀無聲。
周苗青更是主動帶頭,用力的鼓起了掌:“沈老師,你真是太厲害了,是我們女同志的表率,女人中的女人!”
趙雅也跟著附和道:“對,女人中的女人!”
趙局長臉上火辣辣的,心里又是羞愧又是惱怒,簡直恨不得把這個不成器的外甥塞回娘胎里去!
沈云梔是他好不容易才從部隊請來的專家,為了表示誠意和看重,他連自已的專車都讓出來接送,自已天天蹬著自行車上下班,就是為了能把紀念館的工作做好,在領導面前露個臉。
徐文斌這混賬東西招惹誰不行竟然敢招惹沈云梔!
顧承硯冷冷掃過徐文斌,那目光如同看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垃圾。
他轉(zhuǎn)向趙局長,語氣恢復了表面的平和,但話語里的分量卻絲毫未減:“趙局長,貴單位的人事管理,我們部隊不便插手。不過,思想作風問題無小事,還望局里嚴肅紀律,杜絕此類詆毀污蔑、破壞軍民團結(jié)的事件再次發(fā)生?!?/p>
趙局長立馬點頭如搗蒜,半躬著身子應答道:“是是,顧副師長你說的是?!?/p>
接著他指著面如死灰的徐文斌,當著所有人的面厲聲批評。
“徐文斌!你思想齷齪,污蔑同志,破壞團結(jié),影響極其惡劣!你立馬當著所有人的向沈?qū)<液皖櫢睅熼L進行深刻的道歉,記大過一次,并且從現(xiàn)在起,你停職反省,寫深刻檢查!要是認識不到自已的錯誤,你就給我滾出文化局!”
停職反?。?!
徐文斌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舅舅。
這處罰也太重了!
就算他剛才話說得難聽了點,就算沈云梔的丈夫不是老男人,那也不至于直接停職??!
他張了張嘴,還想辯解什么:“舅舅,我……”
“這里沒有你舅舅!只有趙局長!”趙局長厲聲打斷他,眼神中充滿了警告。
那意思很明顯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就立馬收拾東西滾蛋!
記大過和停職反省看起來很嚴重,但徐文斌也不看看自已招惹的是什么人!
要不是看在他姐的面子上,這處分都是輕的!
他還敢嫌處分嚴重?
徐文斌被這眼神嚇得一哆嗦,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看著面色冷峻的顧承硯,又看了看沈云梔,終于徹底認清了眼下的形勢。
只能耷拉著腦袋,朝著沈云梔和顧承硯的方向,聲音干澀地開口:“沈、沈?qū)<遥?、顧副師長……對、對不起……是我胡說八道,是我思想有問題,我……我向你們道歉……”
在場的人都看著這一幕,平時徐文斌仗著自已的舅舅是局長,總是帶著一種優(yōu)越感。
這回好了,遇上硬茬子了吧!
沈云梔冷冷地掃了徐文斌一眼:“你最好你真的知道你錯了,在你這種人眼里,是不是所有比你強的人都必須靠歪門邪道?因為你就是這樣的人,所以看誰都覺得和你一樣骯臟?”
徐文斌支支吾吾,還未回答,沈云梔也懶得聽他掰扯,只是繼續(xù)說道:“你剛剛也造了周同志和趙同志的謠,你也得向她們道歉!”
向周苗青和趙雅道歉?
徐文斌眼中閃過一抹不情愿,向顧承硯和沈云梔道歉那是他碰上硬茬子了,這樣的人他招惹不起,不得不道歉。
可周苗青和趙雅不一樣,她們只不過是文化局里的小小干事而已。
沈云梔竟然讓他一個組長向普通干事道歉?
而且周苗青和趙雅也罵他的啊,怎么不見她們兩人向他道歉呢?
“怎么?看你這個樣子是不愿意?”沈云梔見徐文斌沒吭聲,嗤笑一聲看向趙局長,“趙局長,我和承硯本來是想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計較了的,但既然他不愿意道歉……”
沈云梔的話還未說完,趙局長就狠狠瞪了徐文斌一眼。
“徐文斌!你聾了嗎?!”趙局長猛地一腳踹在徐文斌腿上,力道不輕,“沈?qū)<业脑捘銢]聽見?立刻向周同志和趙同志道歉!”
趙局長心里又氣又急,恨不得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外甥塞回娘胎里去。
要不是看在他姐就這么一個兒子的份上,他真想現(xiàn)在就讓他滾蛋!
徐文斌腿上吃痛,“哎喲”一聲,看著舅舅那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再瞥見顧承硯冷峻的側(cè)臉和沈云梔譏誚的目光,他知道自已今天這關是混不過去了。
他憋得臉色通紅,梗著脖子,轉(zhuǎn)向周苗青和趙雅,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周……周干事,趙干事,對……對不起,我剛才……胡說八道,你們別往心里去?!?/p>
周苗青和趙雅看著他這副被迫低頭的樣子,心里那股惡氣總算出了大半。
兩人冷哼一聲,別過臉去,根本懶得搭理他。
徐文斌在一片死寂中,面如死灰地收拾好自已的東西,灰溜溜地離開了辦公室。
這場鬧劇總算收了場,同事們互相使了個眼色,也各自回到座位繼續(xù)工作,只是空氣中還彌漫著一絲微妙的尷尬。
趙局長趕緊上前,額上還帶著未干的汗跡,對著沈云梔又是拱手又是作揖:“沈?qū)<?,今天這事……唉,都怪我,怪我管教無方,讓我這個不成器的外甥沖撞了您和顧副師長!我這心里真是……萬分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