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大的小崽子早不是當(dāng)初能揣進(jìn)懷里的模樣,兩小只各有二十七八斤重,毛茸茸的身子像倆灌了鉛的毛球縮在黎洛嶼的肩頭,壓得她的肩膀沉了又沉。.咸,魚`看`書+網(wǎng)~ `更*新_最′快,
她齜牙咧嘴地把倆小只扒拉下來丟地上,“你們自己走!”
兩小只落地后委屈的‘嗷嗚’兩聲,一左一右蹭蹭主人的小腿,可憐巴巴的。
黎洛嶼不理會兩小只的撒嬌耍賴,伸手挎著黎老爺子的胳膊,爺孫倆緩步行在鋪著碎麥秸的鄉(xiāng)村小道上。
兩小只無奈,一會兒追著影子跑,一會兒又湊到兩人腳邊,西個小肉墊踩出淺淺的印子。
夕陽的余暉將兩人兩寵物的影子拉得老長,在松軟的黑土地上疊成一團(tuán)暖融融的輪廓,連麥茬都鍍上了層金邊。
剛拐過院墻拐角的彎兒,就瞧見徐奶奶和沈若鴻、劉靜秋、馮知夏三人站在院口的老槐樹下遙遙張望,瞅見拐彎處的人影,欣喜的迎上去。
徐奶奶:“洛洛,可把你盼回來了!快讓奶奶瞧瞧,瘦沒瘦?”
說著就上手攥著她的胳膊號脈,短暫沉吟片刻,徐奶奶像是松了了口氣:“脈象穩(wěn)當(dāng)?shù)煤?,跳得又沉又有力,身體倒是跟小牛犢子似的結(jié)實,就是這胳膊腿兒怎還細(xì)了呢?是不是在外邊熬得緊吃不好飯?”
黎洛嶼趕緊攬住徐奶奶的肩膀,恢復(fù)了往日乖巧的模樣:“沒有,吃的都挺好,我也沒瘦,您老是隔輩看娃,越看越心疼,不信您再摸摸,我這可都是腱子肉,硬邦邦的呢!揍人可疼的那種!”
徐奶奶被她這模樣逗得笑出了聲,枯瘦的手掌在她胳膊上捏了捏:“你這丫頭,就會哄我!不過摸著是有點勁兒,倒真沒虧著身子。,卡|&卡>.小μ,說;{網(wǎng)× ,首±發(fā);e”
“那是!我厲害著呢!”黎洛嶼揚起下巴,得意地晃了晃胳膊。
沈若鴻好笑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胳膊,點頭:“嗯,咱們家小家主看著細(xì)皮嫩肉的,確實挺結(jié)實,當(dāng)兵的小伙子看著都精神。′齊¨盛.小,說?網(wǎng), `追?最?新^章_節(jié)?”
被沈老這么一說,劉靜秋和馮知夏也來了興致。
把黎老爺子擠到一邊,劉靜秋伸手戳了戳她的腰,馮知夏則拽著她的手腕輕輕晃了晃,兩人一左一右圍上來,紛紛伸出“魔爪”,把黎洛嶼從頭到腳摸了個遍:一會兒捏捏她的臉頰,一會兒扒拉她的胳膊,連她小腿兒都沒放過,嘴里還念叨著“真的有腱子肉”“看著瘦其實不柴”。
黎洛嶼:“......”
她被幾人摸得渾身發(fā)癢,忍不住縮著脖子躲開,哭笑不得地喊:“停!停!打住!我又不是豬仔子,什么叫不柴,再摸我可是要生氣的!”
幾位老人笑的合不攏嘴,還是徐奶奶制止了幾人的胡鬧:“好了,不鬧了,今兒個你趕巧,家里做了好吃的燉菜和大花卷,我們先進(jìn)屋吃飯吧?!?
“好!”
黎洛嶼踏進(jìn)院門這才有機(jī)會觀察院子的情況。
前院依舊是黎洛嶼和黎老爺子6人居住的三間正房,左邊廚房的煙囪還飄著淡淡炊煙,右邊柴房堆得整整齊齊的柴火碼到了屋檐,客居房的窗臺上擺著幾盆開得正艷的野菊花。
連著大門墻根處是三分菜園子,竹籬笆圈起的地里綠油油一片,全是當(dāng)下的時令菜:白菜、卷心菜、生菜、油麥菜、白蘿卜,胡蘿卜、芥菜等,甚至還有一小壟小蔥香菜,土壟耙得平平整整,旁邊還擺著個竹編灑水壺,埂邊的雜草都除得干干凈凈,顯然是有人日日精心打理著。
后院則建成了與前院公寓式的聯(lián)排土磚房,土灰色的墻配著木格窗,比前院的土房更亮堂些,前后兩排總共六間,左邊依然是大大的柴房和廚房,屋檐下掛著曬干的辣椒串和玉米棒;右邊兩間類似客居房,顯然是暫無安排。
后院的角門出去,約摸千米之外,便是她趁夜色開墾出來的十畝荒地,如今全被楊老種了高產(chǎn)冬小麥,綠油油的麥苗鋪成一片,風(fēng)一吹掀起細(xì)碎的浪,田埂邊還挖了整齊的排水溝,顯然是下了大功夫。
只最前頭的地頭留了三分左右,還特意用木柵欄單獨圈了起來,想來是楊爺爺?shù)摹霸囼炋铩薄?
“我先洗把臉去。徐奶奶,你們先端飯吧?!崩杪鍘Z推開自己的房間門,隨手將背包掛在門口的架子上。
“好,去吧。你屋里的熱水壺里有熱水?!毙炷棠绦χ鴳?yīng)道,轉(zhuǎn)頭又催沈若鴻:“走,我們?nèi)N房盛飯?!?
炕桌擦得锃亮,上面她的書本盒、資料冊被整理得整整齊齊,連之前隨手夾在書頁里的楓葉標(biāo)本都按原樣放好,很顯然是徐奶奶經(jīng)常趁她不在家時過來收拾打理,連她的習(xí)慣都記得清清楚楚。
黎洛嶼一個猛撲跌進(jìn)大炕上疊得方方正正的棉被里,讓她舒服的打了個滾,軟軟的床鋪帶著淡淡的陽光味道,混著漿洗后的皂角香,她埋在枕頭里悶笑出聲,這一瞬間,終于有種回到家的踏實與松弛。
“洛洛,快些啊,一會兒虎將軍要搶飯碗了。”屋外,徐奶奶的聲音傳來。
“哦。來了。”
黎洛嶼爬起來,簡單洗漱一番,又?jǐn)n了攏額前的碎發(fā),這才從自己的房間內(nèi)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