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沒有幫穆姜出氣。
反而是派丫鬟來秾華院,給程昭送了些點心。
“太夫人問,您今日回娘家,親家可都好?”丫鬟說。
程昭往里臥看了眼。
周元慎醉得挺厲害,方才他在凈房吐了一回。直到他吐,程昭才發(fā)現(xiàn)他真的被自已兩位兄長灌多了酒。
他吐完后,洗漱更衣歇下了。
程昭坐在東次間喝茶,直到壽安院的丫鬟來。
她預備等周元慎醒了,一起去給二夫人請安。
見狀,程昭便對李媽媽說:“給我安排小油車,我去趟壽安院?!?/p>
程昭趕到壽安院的時候,穆姜正在太夫人的小佛堂抄寫佛經(jīng);太夫人半句沒提穆姜攔路的事。
一提,就是穆姜理虧,程昭怎么懲罰她都應該。
“……明日想請我大姐姐過來做客?!背陶颜f。
太夫人笑呵呵:“親戚間就該常走動,彼此和睦才興旺。你只管請來,留姨太太住幾日也使得?!?/p>
“年關(guān)大家都忙,等過完年閑了,再請她來小住?!背陶研Φ馈?/p>
太夫人微微頷首,叫程昭派人通知大廚房,明日多加幾個菜待客;又讓程昭去酒窖挑選幾壇好酒。
“……說到喝酒,午膳時候國公爺被我兩位兄長灌醉了。”程昭笑著說。
太夫人:“是么?阿慎一向克制的。”
“許是高興吧。他們年紀相仿、脾氣相投,喝起來無節(jié)制。”程昭說。
太夫人:“你預備一些醒酒湯,叫他好好歇著。”
程昭應是。
說了半晌的話,才從壽安院離開。
正好有小油車坐,程昭順道去了趟二夫人的絳云院。
又把今日的事跟二夫人說了一遍。
二夫人關(guān)心的點比較多,程昭與她聊了好一會兒,直到晚膳時辰。
“我不怎么餓,晚上喝些米粥;國公爺估計也睡醒了,他許是也吃不下?!背陶训?。
二夫人:“你回去吧,我這里不用你伺候吃飯?!?/p>
程昭回來時,秋白與素月已經(jīng)到家了。
“夫人準備了回禮,放在門房上了。明日一早送給太夫人和二夫人。”素月說。
“我娘有心了?!?/p>
“夫人一向周到?!彼卦抡f。
李媽媽問程昭想吃些什么、在哪里擺飯。
正好周元慎醒了。
程昭進了里臥,問他:“國公爺晚膳吃什么?”
“一些米粥?!?/p>
與程昭想法不謀而合。
晚上是清淡米粥配小菜,程昭隨意吃了幾口。
她今日出門了,晚膳又吃得極少,程昭打算吃完就去洗澡,早些睡覺。
明日還要招待大姐姐。
晚膳后,程昭吩咐丫鬟準備熱水時,周元慎抬眸看了眼她。
程昭只顧想著大姐姐,沒瞧見他表情。
凈房內(nèi),她泡在溫暖水里,籌劃明日安排,有只手落在她肩頭,她只當是李媽媽。
程昭偶爾做針線、讀書練字時間久了,李媽媽就會在她泡澡時候為她捏捏肩頸。
然而,這只手往下滑時,程昭猛然一驚。
她下意識側(cè)頭,男人微微傾身看向她。
程昭避開他的手:“國公爺,您也要洗澡么?我吩咐丫鬟來……”
周元慎解了中衣。
程昭幾乎沒見過他身體,把臉偏向旁邊。
浴桶寬大,他進來的時候,水幾乎漫過了程昭的肩膀,她想要起身出去。
“我讓給你!”她待要走。
腰已經(jīng)被抱住。
程昭嗅到了她身上淡淡酒氣。他下午吐過之后用牙粉擦了牙齒,方才用膳又漱口了,酒味散了七八成。
水有點熱,他身子更滾燙。
程昭似落水的貓,手忙腳亂掙扎要跑。
周元慎在她身后,幾乎將她圈入懷里,她的青絲從浴桶邊沿垂進了水中。
有點濕重。
周元慎說了話:“程昭?!?/p>
他叫她名字。
對他記得住她名字這件事,程昭略感意外。
她總以為,他稱呼的時候會叫“程氏”,就像在酒樓時向他舅舅介紹她那樣。
“……你若不想,直接告訴我。一旦你說了,我絕不勉強你。只是往后你別后悔?!彼曇艉苈?。
手在水下,不輕不重握住她的腰,拇指輕輕摩挲著她腰側(cè)肌膚。
程昭停住了所有動作。
“我沒有那個意思?!背陶押韲邓平┝?,字是一個一個擠出來的。
她等他回答。
他卻沒有再說話。
程昭想要轉(zhuǎn)過身,他的手微微用力,不準她動。
她順著水的力道,被他推搡著趴在浴桶邊沿。
程昭可能是“暈船”,水波在她周身蕩開,她有些發(fā)昏般,意識都不太清楚。
“你、你能不能……水都涼了……”
她夢囈般說了這么一句。
方才有那么一個瞬間,她呼吸緊得太厲害,接不上氣,周身都燥熱,然而一朵花倏然綻放。
她就開始飄飄蕩蕩,有些迷糊。
她真覺得水涼了,她冷。
身后的男人,也像是很懊喪。
“我喝了酒。”他聲音不高,“我也沒想到這么難。”
又用力捏緊她的腰,一只手攀上來,輕輕撫觸她的臉,“你這次可以用些力?!?/p>
怕她不懂,解釋,“上次你腿抽筋,很用力。再試試那樣使力?!?/p>
程昭繃緊了腰腹。
她很累,又是這樣的姿態(tài),再次使力時,她只感覺自已要累趴下。
他的手,一只握住她的腰,另一只扣住她肩頭,倏然雙手用力。
很疼,程昭骨頭似要被他捏碎。
程昭的視線,瞧見他手臂突然暴起的青筋。
程昭很疼,但她忍著沒說,因為他在下一瞬松了勁。
滿地狼藉。
她迷迷糊糊睡著了,感覺有人給她涂抹藥膏,就像上次那樣。
她沒有睜開眼。
翌日早起時,瞧見了自已腰側(cè)的淤青。
是指痕,牢牢鑲嵌在她身上。
周元慎又是一大清早走的,程昭醒過來時沒瞧見他。
她很累,又知道已經(jīng)起晚了,懶得動彈。
“這次,有沒有希望懷孕?”她躺在床上,心里很沮喪想著。
懷孕怎如此費勁?
不止她沒懷,穆姜也不見動靜。
程昭算算日子,周元慎在穆姜那里過夜的次數(shù),比在秾華院要多得多。
“若他真有問題,能否請醫(yī)用藥?”程昭想。
他是否會暴怒?
不如等。
等穆姜那邊受不了了,先提出給他請醫(yī),程昭再配合打打邊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