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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家書和回信

"夫人這性子真的是太好了些,收到一百多封'勿擾'的回信,竟還能對主子保持這般恭敬有禮的態(tài)度,當(dāng)真是不容易。?白`馬`書/院? *嶵^鑫·漳~劫!更!欣^快,"

他說著,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追問道:

"既然收到這么多回信,那夫人想必也給主子寫過不少信吧?"

小香冷哼一聲,語氣里滿是不滿:

"可不是嘛!我都勸夫人別白費(fèi)功夫了!可夫人偏不聽,這三四年來,光是給二爺寫的家書就足足有一百多封。"

"你是不知道,當(dāng)年月例銀子被克扣的時候,夫人就鼓起勇氣寫信去問過二爺?shù)模Y(jié)果換來一句'勿擾',把夫人可難過壞了。"

"后來夫人有喜了,想告訴二爺這個好消息,結(jié)果又是一句冷冰冰的'勿擾'。小少爺出生時,夫人寫信問二爺可有想取的名字,等來的還是那兩個字。這些年樁樁件件,回回都是'勿擾'!要不是我一直陪著夫人,真不知道夫人要怎么熬過來!"

影七聽完這番話,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他清楚地記得主子從未收到過夫人的來信,更別說回什么"勿擾"了。

但看小香言之鑿鑿的模樣,又不似作偽,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蹺。

他暗下決心,待會兒定要將此事稟報主子。\2′8/墈¨書/網(wǎng)* ,追+嶵′薪+彰^截`

"所以夫人平日里被老夫人刁難也不吭聲,不向主子求助,也是因?yàn)槭盏教?#39;勿擾'的緣故?"

“是??!都回了一百多次勿擾了,夫人哪里還好意思去找二爺幫忙,被老夫人和三小姐欺負(fù)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這府里上上下下,誰不是看人下菜碟?就連那個表面和善的大夫人,背地里也沒安好心!要不是咱們夫人機(jī)警,小小姐怕是早就遭了毒手。"

影七敏銳地抓住關(guān)鍵,連忙追問:

"大夫人做了什么?小小姐為何會有危險?"

小香正要繼續(xù)往下說,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

她警惕地瞪著影七,眉頭緊鎖:

"我跟你又不熟,憑什么告訴你這么多?走開走開,我不想跟你說話了。"

見小香突然翻臉,影七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他暗自腹誹:這丫頭怎的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眼看著就要套出更多內(nèi)情了,

自己都套了這么多話了,再套兩句怎么了。

此時屋內(nèi),隨著影七和小香的離去,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沈云舟和易知玉二人。

沈云舟保持著將易知玉抱坐在腿上的親密姿勢,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易知玉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卻又不敢貿(mào)然掙扎。-二`8/墈?書,罔? ′免`沸?粵-犢+

男人一手牢牢扣住她纖細(xì)的腰肢,另一只手將她的小手緊緊包裹在掌心。

他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又低聲問道:

"你信我嗎?"

易知玉眼神慌亂地躲閃著,試圖想要從沈云舟身上下來,

"信?信什么?"

沈云舟見狀,唇角泛起一絲無奈的笑:

"信我方才說的話,我從未覺得你叨擾于我。"

易知玉的身子明顯僵硬了幾分,這話問的,她難道還真能說不信不成?

若說說不信,那豈不是又把沈云舟給惹毛了?

若說信,可那一百多封冰冷的"勿擾"回信還歷歷在目,曾經(jīng)的沈云舟分明是嫌她煩擾得很。

她在心底幽幽嘆息。

忽然想起祁媽媽的話:不要沉湎過去,要著眼當(dāng)下,放眼未來。

既然現(xiàn)在沈云舟愿意和她走近,她斷不能再將他推開了。

有他在,她和孩子們才能得到更好的庇護(hù)。

更何況,這次沈云舟確實(shí)為她做了許多,她不應(yīng)該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重活一世,總要學(xué)會審時度勢,把握分寸。

易知玉定了定神,抬眸望向沈云舟,輕聲道:

"妾身信的。"

沈云舟將她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

從糾結(jié)到猶豫,最后歸于平靜。

他知道這句話未必全然出自真心,不由得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日子還長,慢慢來吧。

沈云舟低低地"嗯"了一聲,

指腹輕輕摩挲著易知玉纖細(xì)的手指,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

"信我便好。"

他聲音低沉。

頓了頓,他又開口道:

"這次回京后,我應(yīng)當(dāng)不會再赴邊關(guān)了。"

手指依舊細(xì)細(xì)把玩著她的指尖,

"邊關(guān)戰(zhàn)事已平,太子殿下與鄰國簽訂了十年和平協(xié)議,短期內(nèi)不會再有戰(zhàn)事。"

"我會留在京城述職,往后便常住京城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釋然,

"這些年征戰(zhàn)在外,錯過了孩子們的成長。如今留在京城,總算能好好陪伴他們了。"

其實(shí)沈云舟想說的是以后可以好好陪易知玉,可話到嘴邊卻轉(zhuǎn)了個彎,變成了陪伴孩子。

易知玉聽到沈云舟說這些,不由得怔愣了一瞬。

她微微抬眸,望向眼前這個總是沉默寡言的男人,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還是沈云舟頭一次同她說這么多話,她倒是真有些不適應(yīng)。

往常他回府,多半是簡單交代幾句便去書房處理軍務(wù),何曾像今日這般絮絮叨叨說過這么多家常話。

沈云舟說的十年不會再打仗的事她是知曉的。

上一世,沈云舟和太子殿下班師回朝,大勝歸來時的盛況她還歷歷在目。

侯府因此得了不少賞賜,光是御賜的錦緞就堆滿了庫房,

就連張氏也因?yàn)樯蛟浦圻@次的軍功得了個誥命夫人的頭銜,好不風(fēng)光。

而沈云舟更是被破格封為了鎮(zhèn)北將軍,官拜三品。

那時候的侯府門前車馬不絕,賀喜的人幾乎踏破了門檻。

她記得那日的沈云舟身著絳紫官服,腰間玉帶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整個人都透著意氣風(fēng)發(fā)的神采。

可以說那時的他前途無量,無限風(fēng)光。

只可惜,易知玉的心突然揪緊了。

這種日子不過一月,在那次剿匪歸城的路上,突如其來的山體滑坡將隊(duì)伍砸得慘不忍睹。

她至今都記得那日傳來的噩耗,記得靈堂里那具空蕩蕩的棺槨。

連尸骨都沒能找全。

他和那些跟隨多年的得力手下,全都命喪在那處險峻的山崖之下。

想到這,易知玉不由得臉色沉了沉。

重活一世,也不知道這些事有沒有什么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