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要去哪兒弄銀子?
自從裴家倒了之后,原本那些和她交好的姐妹,都視她如瘟疫,見了她,恨不能離得遠一些。\三^葉-屋, ~最^新-章·節(jié)!更+新?快,
無人能幫她。
現(xiàn)如今,唯一能幫她的人,只有隔壁的田文志。
但他太無能,每日起早貪黑,掙的那點銅板,還不夠吃喝,保寧堂一瓶藥膏二三十兩,把他買了也值不了這個銀子?
裴云錦躺在床上,心想明日出去碰碰運氣。
其她人對她避而遠之,是因為她和她們感情并不深厚,但范芮寧不一樣,她們之前情同姐妹,交情不一般,她肯定會幫她的。
打定主意,裴云錦就睡了。
次日,她等田文志出了門,便從床上爬了起來。
簡單梳洗一番,她戴上斗笠就出了門。
斗笠寬大的帽檐,恰好遮住了她臉上猙獰的疤痕,即便如此,她還是害怕被人看出來,一路低著頭,匆匆往錦繡坊那邊而去。
范芮寧最喜歡逛街,錦繡坊是她最喜歡去的地方。
她便想去那邊碰碰運氣。
為了避人,她沒走大路,走的巷子小道。
就在她從巷子里穿出來,低頭急匆匆拐上錦繡坊大街,一輛馬車突然出現(xiàn)。
眼瞅就要撞上,裴云錦嚇得愣在當(dāng)?shù)亍?
好在對方車夫是個老把式,立馬勒緊韁繩,堪堪地將馬車停在了距離裴云錦一步之外的地方。¥!零?.?點:看÷$×?xí)? a更^新?<最t/?全ˉ¢
這個時間,街上人不多。
卻有人在街上到處亂闖。
車夫氣極了,忍不住斥了一聲:“你這人怎么走路的?眼睛長在腳底板上不成?就這么跑出來,若是撞了算誰的?”
裴云錦不敢抬頭。
如今不比以前,此事若是放在以前她還是裴府嫡大小姐時,誰敢如此對她?不怕拔了舌頭?
但如今,一個低賤的車夫都敢隨意對她斥罵……
她深吸一口氣,就在她抬腳要走的時候,一道女聲從馬車里傳出來。
“劉叔,怎么了?”
裴云錦難以置信地抬眼,一雙眼睛緊盯著馬車的車簾,一動不動。
白皙柔嫩的手指輕輕伸出來,挑開車簾,朝外看過來。
當(dāng)對方抬眼的那一刻,裴云錦迅速低頭下去,但心底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是姜月窈!
竟是她!
一想到因為她,陸綏將她毫不留情地丟去乞丐窩,任由他們欺凌羞辱,原本己經(jīng)壓下去的恨意,再次翻涌而至。
她死也忘不了那一夜,她被一群又惡臭的乞丐壓在身下,一次又一次……
當(dāng)時她發(fā)過誓,即便是做了鬼,她也不會放過陸綏。#?蘭°?e蘭D文?t學(xué) 更不會放過姜月窈這個賤人。 若不是她,她如何會淪落到這般凄慘地步? 垂在身側(cè)的雙手一點點收緊,滿身的恨意幾乎快要溢出來,她恨不能現(xiàn)在就撲上去掐死她。 而此刻,坐在馬車內(nèi)的姜月窈,看著站在馬車前的一個人。 看身形像是女子,但看裝扮又像是男子。 她不敢確定,但又擔(dān)心對方受了驚,便溫聲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裴云錦自然不會回她。 今日天晴,偏對方戴著碩大的斗笠,和周圍格格不入。 但她就這么呆愣地站著,像是被嚇傻了。 姜月窈忙道:“這樣吧,我還有急事,你若有事就去千味樓找我,我是千味樓掌柜沈?qū)毱??!? 說完這話,她就讓劉叔駕車走了。 她今日要出城一趟,去城郊的莊子里訂一批食材,若是去晚了,中午就趕不回來了。 她的馬車都走出好遠,站在原地的裴云錦這才反應(yīng)過來。 沈?qū)毱猓? 她明明就是姜月窈,怎么成了沈?qū)毱猓? 可這個名字,怎會如此耳熟…… 她一邊走一邊想,不知不自覺就停在了千味樓門口。 千味樓恰好在招工,門口圍了不少人。 她上前一步,聽到周圍人在議論。 “千味樓的掌柜果然出手大氣,一個運泔水的雜役竟然二兩月銀?!? “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她雖然是掌柜,但也是千味樓的老板?!? “可我怎么聽說她之前在萬鶴樓當(dāng)掌柜?如今怎么搖身一變成了千味樓老板?這酒樓可不便宜,一個小姑娘哪來的銀子?” “哎喲你沒聽說嗎?她如今身份大不同了,可不只是千味樓老板這么簡單,更是沈國公府丟失多年被找回的嫡次女,身份尊貴著呢。” 沈國公? 就是那個從漠北打了勝仗回來的沈淮山? 原來姜月窈竟是他那個丟失了許多年的小女兒? 裴云錦站在原地,渾身一陣冰涼。 她從云端一朝跌落泥濘,茍延殘喘度日,活得不如一條野狗。 而那個她曾經(jīng)連一個眼神都不屑多給的低賤商女姜月窈,竟搖身一變,飛上枝頭變成了金鳳凰。 裴云錦突然想大笑。 大笑命運不公? 為什么? 老天爺為什么要如此對她? 她恨! 她恨! 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是姜月窈搶走了她的運勢,搶走了她富貴好命。 所以她要報復(fù)。 她要讓姜月窈這個賤人和她一樣,從云端跌下來,最好也能讓她嘗嘗被乞丐凌辱的滋味....... 裴云錦緊盯著那張招工的紅紙看了許久,心里突然有了一個很好的復(fù)仇計劃...... ----- 千味樓找雜役,來了不少人。 都是沖著二兩月銀來的。 姜月窈看了幾個人,都覺得不合適,有人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料。 她招的是運泔水的雜役,這幾人卻連一個一桶水都拎不動,如何拎得動泔水桶? 中午的時候,又來了一個人。 對方叫田文志,長得十分瘦弱,右腿還有些殘疾,走路一瘸一拐,但話不多,又有一身蠻力。 姜月窈讓他試用了兩天。 這兩天里,他不僅將酒樓各處泔水弄得干干凈凈,抽空還會做些其他活。 比如說,后院有一處池子。 池子里因昨晚刮風(fēng),落了一層落葉,他一聲不響,將葉子全部撈了起來...... 她留下他,并給他多加了一兩銀子。 二月一過,京城入了三月。 三月的春風(fēng)一吹,天兒就暖了起來。 ‘千味樓’的生意愈發(fā)好了,勢頭己經(jīng)隱隱超過萬鶴樓。 為此,她沒少在陸綏面前嘚瑟。 “本姑娘一出馬,你的萬鶴樓也要靠邊站?!? 陸綏最近寵得她不行。 聽了這話,便道:“你爹送你千味樓,那不如,本王就把萬鶴樓也送給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