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踏出金鑾殿,隨風(fēng)消失。
謝明朔看著下面的蘇拾卷,國師所言說的話語之中信息太多了,他還是要好好捋一捋的。
不過,這件事總歸是有個定論了,雖然不及他所期盼的那般,倒也沒有讓他太失望。
“既神女都如此說了,如今化學(xué)院不過初初組建,他們也都在學(xué)習(xí),無論是何物,都不可能一夕之間制造出來,現(xiàn)下也好,國師若一并給了,難免是揠苗助長?!?/p>
“便隨緣吧,等到他們學(xué)成了,造成什么便是什么,等到那個時候,朕想,各位應(yīng)不會有其他意見了吧?!?/p>
“陛下圣明?!比撼级妓闪艘豢跉?,相比起來,這真的是最好的辦法了。
“蘇先生以為呢?”謝明朔看著蘇拾卷,說實話,他被這個老頭子氣得夠嗆,今日原本是想讓國師好好將人敗一敗傲氣的,沒想到。
如今這辯論,應(yīng)算是平局吧,蘇拾卷沒有贏,卻也沒有輸,而且還有那個治國策,他用不著,太子總是可以用到的,所以哪怕到了這個時候,甚至往后數(shù)十年,他都得好好供著這個倔老頭。
謝昭顯然是看出自已父皇的憋屈了,主動帶著蘇拾卷離去,蘇拾卷踏出金鑾殿,其實,他看到神女眼中的天地為何的時候,便知道自已已經(jīng)算是輸了,他看不到那般廣袤的天地。
蘇拾卷仰頭看去,目之所及,也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一方天地了。
“那牢房,老夫不回去了?!?/p>
謝昭聽到身側(cè)之人開口,蘇拾卷不是被他父皇囚在牢房之中的,他是自囚,因為不愿意成為大宣子民,如今蘇拾卷能出來,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儒家學(xué)派可都是唯此人馬首是瞻啊。
今日過后,蘇拾卷恐又要登上一個新的高度。
“先生的宅邸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孤這就讓人送先生過去。”
“井底之蛙,坐井觀天,不曾想,有朝一日,竟也會用在老夫身上啊?!?/p>
蘇拾卷一步步的走遠(yuǎn),謝昭看著他的背影,蘇拾卷雖然固執(zhí),卻并非那般迂腐古板到不知變通的人,這樣的人,難怪有朝一日,會有那般成就。
不過,儒家,父皇的確不甚喜儒家,可儒家也的確勢大,現(xiàn)在或許是個機(jī)會。
謝昭雖不是那種做學(xué)問的人,可他卻是個政治家。
謝昭去見謝明朔的時候,早朝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謝明朔在御書房,還隱隱有些失落,見到謝昭急匆匆的而來。
“怎么了?將人送回去了?”
“是,不過蘇先生并未去牢房,而是去了父皇準(zhǔn)備的宅邸。”
謝明朔點點頭,并不意外,謝昭看著,“父皇早有所猜測?”
“這些人,朕是說不動的,但國師可以,朕當(dāng)真覺得,他們忠心的不是朕?!?/p>
“但他們畢竟忠于江山社稷,父皇只要讓這江山姓謝,他們不也等同于忠心父皇嗎?”
謝明朔看了謝昭一眼,“你如今倒是會說話了不少?!?/p>
“自見過國師之后,兒臣每次言語都得再三思索,畢竟,若是被國師知曉了,恐又要促狹一番了。”
謝昭說完,看著他父皇,“父皇不也是如此嗎?”
謝明朔一噎,轉(zhuǎn)移了話題,“說說吧,有什么事?”
“關(guān)于儒家,也關(guān)于諸子百家,父皇不愿如前朝皇帝那般獨尊儒術(shù),兒臣剛才倒是有個念頭?!?/p>
姜蕪從金鑾殿之上離開,被系統(tǒng)帶入空間里的時候,終于長出一口氣。
“統(tǒng)子,謝了?!?/p>
“宿主辛苦了?!?01變小了體型,非常諂媚的給姜蕪踩背,“宿主,剛才我們又收割了一大波的攻略度?!?/p>
姜蕪伸手,比劃了一個大拇指,沒錯,她就是這么厲害。
“不過,宿主,你怎么一樣都沒給啊?!?/p>
“在那之前,我也一直在猶豫到底給不給,然后把我放在了那些攻略目標(biāo)的角度,仔細(xì)想了想?!?/p>
姜蕪坐起身子,“系統(tǒng),我覺得吧,神女全給了,他們未必會感恩,只給一樣,總會有人不滿?!?/p>
她給自已出了個難題,所以,她只能另辟蹊徑,那就是創(chuàng)造第三個選項,她可以教給他們?nèi)腴T的化學(xué),之后如何發(fā)展,誰也怨不得誰。
而且,大宣的君臣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們大宣的國師從不是那般予取予求的善神。
姜蕪抱著系統(tǒng)揉著腦袋。
“謝明朔的攻略進(jìn)度,是不是增加了?”
系統(tǒng)點頭,“是啊,奇怪,宿主明明什么都沒給他,他的好感度居然還增加了。”
“因為,他是個皇帝啊,我什么都沒給,卻給了他選擇啊,神女讓渡的權(quán)力,他沒有得到自已想要的武器,卻得到了他更需要的東西?!?/p>
只要是讓凡人來選擇,那皇帝就還是說了算的。
姜蕪和謝明朔之間,最需要把握的,就是這個度,他是凡人,也是凡人的皇帝。
姜蕪如果真的一視同仁的話,她就別想攻略謝明朔了。
“好了,這件事告一段落了,短時間內(nèi),他們應(yīng)該不會找上門來了吧?!?/p>
姜蕪躺在床上,打算放縱上一段時日。
第二天……
姜蕪看著興致勃勃的兩父子,面帶微笑,所以,這兩人怎么又來了?
“不知國師,對諸子百家有何看法?”
有何看法?姜蕪能有什么看法,那個思想發(fā)展輝煌燦爛的時代,最后也不過是在歷史書上占據(jù)了單薄的一頁紙罷了。
“吾的看法,便是沒有看法?!?/p>
姜蕪觀察著謝明朔和謝昭的反應(yīng),不明白,話題怎么突然扯到諸子百家身上去了,又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朕想也是,實不相瞞,朕欲在京城重修學(xué)宮,諸子百家,皆可在學(xué)宮之中宣揚自家學(xué)說?!?/p>
稷下學(xué)宮,春秋戰(zhàn)國時所建,它見證了這片土地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思想的辯證和碰撞的,自此之后數(shù)千年,儒家強(qiáng)盛,百家沒落,再難見那般盛況。
可現(xiàn)在,謝明朔要重修學(xué)宮。
諸子百家!
百家爭鳴!
大宣的史書中沒這一段啊,姜蕪和系統(tǒng)在腦海中瘋狂搜索,的確沒有啊。
系統(tǒng)看著宿主,小心翼翼的開口,“宿主,這一次好像真的是因為你?!?/p>
姜蕪的三魂七魄又要離家出走了,但系統(tǒng)看著,都這個時候了,宿主居然憑借本能,維持了神女的身份。
“那定然會很有趣的?!?/p>
大宣承明三年,后世的史學(xué)家翻遍史書,也不明白,為何會在這個時候,諸子百家重新興盛。
史稱“新百家爭鳴”,同春秋戰(zhàn)國時期不同的是,這一次的百家爭鳴,自神明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