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崔氏。
五姓七望之一。
清河崔氏,起于戰(zhàn)國時期,興盛于東漢時期,至隋唐時期,依舊顯赫,坐上相位的便足足有二十余位。
而自世家興起之后,士族和皇權(quán),本該是分庭抗禮的,雖然謝明朔這皇帝有些不符合他們的預期,但坐上皇位之后,謝明朔還是向他們妥協(xié)了,只這一點,他們還是比較滿意的。
畢竟如果真的來了一個頭鐵的皇帝,一上來必然是會沖著世家來的,他們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幸好,這個皇帝并非全然沒腦子,皇帝存著步步為營的心思,倒是和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寒門,哪里是那么好培養(yǎng)的,寒門出貴子,那是萬里挑一,但對世家來說,這樣的貴子,卻是隨手就能拿出幾十個。
皇帝他不得不任用世家子,否則就無人可用。
改革科舉,但至少百年之內(nèi),朝堂之上,還是世家出身的臣子占了絕對優(yōu)勢。
所以,他們本是不著急的,皇帝,初初坐上那個位置的時候,都帶著些傲氣,可最后,總是能讓他們低頭的。
但他們唯獨沒想到,大宣的皇帝會真的迎回一位神女,當今皇帝并不傾向于世家,而那位神女,卻似乎偏向于皇帝,這對世家,絕非好事。
清河崔氏,一日日的看下來,雖然皇帝將那位神女周圍護的密不透風,卻又不敢真的禁錮神女,所以世家隱在暗處,悄悄的窺探這位神女,試圖摸清楚神女的規(guī)矩。
可實際上,這位神女的一舉一動都在告訴世人。
祂的規(guī)矩,便是沒有規(guī)矩,這位神祇,顯然只是憑借自已的喜好行事,這樣的現(xiàn)狀,對世家來說,其實是非常不利的。
畢竟,神女面前,已經(jīng)讓那位帝王捷足先登了。
那,他們世家,便只能另辟蹊徑了。
姜蕪正在欣賞著自已點亮的攻略圖鑒,“暫時先不著急,這都是人才,我也不能一個勁的給皇帝輸送人才吧,我猜,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身邊感興趣的,便是凡間的麒麟子?!?/p>
這些人屬于眾生,卻足夠特別。
系統(tǒng)點頭,“那是不該著急,畢竟我們攻略系統(tǒng)的攻略對象,多多少少都會影響此方世界的走向?!?/p>
這樣的人,怎么不算麒麟子呢?
姜蕪點點頭,她也發(fā)現(xiàn)了,她攻略的這些對象,雖然偶爾還有玉李那般,現(xiàn)在還不顯山露水,看似沒什么特別的,甚至身份卑微,但大多數(shù),卻都已經(jīng)算得上是功成名就了。
“宿主,你的攻略進度是最快的,等宿主你的攻略結(jié)束之后,我都能在統(tǒng)界出名了?!?01已經(jīng)是躍躍欲試了,它大約就屬于那種,出道即爆紅吧。
姜蕪看了它一眼,神色憐憫,“統(tǒng)子啊,說真的,你以后綁定宿主,可千萬要找個聰明的?!?/p>
純靠系統(tǒng)自已的話,懸。
姜蕪買了幾枚易容丹,“走,咱們也出去走一走?!?/p>
如果一直以這個身份出去,太引人注目不說,他們也會試圖讓神女只看到他們想要神女看到的東西。
而且,以神女這般頑劣的性子,當然不會安于此啊,畢竟祂可是來歷練的,是來看這滾滾紅塵的。
姜蕪吃了一顆易容丹,看著自已的面相發(fā)生細微的變化,雖然變化都很小,但看上去的確沒有她現(xiàn)在這張臉這么扎眼了。
“宿主,你不換衣服嗎?”
“換什么衣服?”
“可你不是要易容嗎?”系統(tǒng)看著宿主身上的裙子,一看就不是凡品啊。
“我是要易容,是要讓他們知道我易容?!?/p>
“宿主,你到底想不想被發(fā)現(xiàn)啊?”
“你覺得呢?”
“可以被發(fā)現(xiàn),可以讓他們以為自已被發(fā)現(xiàn),但他們不敢說,會當做沒有被自已發(fā)現(xiàn)。”
系統(tǒng)打算將這句話記下來,然后慢慢弄清楚其中的邏輯。
姜蕪出了竹林之后,就有人報去了宮里,的確是神女的身形,可容貌卻變了。
謝明朔聽了這話,略點了點頭,“國師那般容貌,若是想要私自出游,不引人注目,的確不容易?!?/p>
“我等可需要做些什么?”
“做什么,祂想要做什么,朕都不敢攔著,你們誰敢,朕不阻,你們可以去攔?!?/p>
御書房里面頓時安靜了下來,沒人敢言語,甚至都不敢喘大氣。
“讓跟著的人機靈些,不許擾了國師興致,至于其他的,別讓那些蠢貨做出冒犯國師的事情,若是真的膽敢冒犯了國師,今日這屋里,幾條命怕是都不足以讓國師消氣?!?/p>
謝明朔是在有意敲打一些人,他知道世家意欲在國師面前露面,這朝堂之上的臣子,忠于世家的還是太多了一些,謝明朔倒也不會覺得憤怒,畢竟這些人是被自已的宗族供養(yǎng),方才有今日之成就,他們本就是最大的得利者,所以,自然也會去回饋自已的宗族。
他只是有些憋悶罷了。
對這些人來說,自已的宗族利益高于一切,莫說他這個皇帝了,便是改朝換代又能如何? 只是換了個人坐天下,世家卻還是在那里的。
謝明朔在心中嘆了一聲,他有時候,真得想要不管不顧的,讓神女出手,可理智告訴他,那是不可能的,不說神女會不會出手,即便神女當真被凡人哄騙了,糊涂了,真的出手了,他敢肯定,以神女的性子,恐是要連著謝家天下一并陪葬的。
旁人看來,神女好似是偏愛他的,可只有他自已知道,這偏愛是有多淺薄,不足以讓他任性,讓他得寸進尺。
姜蕪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周圍的目光“不經(jīng)意”的落在她身上,卻又馬上挪開,哪怕是京城,這樣的道路上也是瞧不見什么鮮妍的色彩的。
而姜蕪走過,自是極為醒目的。
不過布衣百姓素日老實本分,這般的貴人,自是要避開的,最多會回去關了門同家里人說一句,畢竟是難得的新鮮色彩。
而旁的人,一是含蓄,盯著陌生女子,那是登徒浪子的行為,二則是因為,眼前人像極了士族嬌養(yǎng)的小姐,哪里是旁人敢輕易招惹的。
姜蕪停下腳步,唯一敢言的,倒是孩童,率真又直白。
“這位阿姐真好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