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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 章 誰又能說的清

云初怔在原地,好半天才有反應(yīng)。

她說:“阿瑟少爺,麻煩送我回家換身衣服,”

云初回到家,換了一身黑色。

云川拿起外套準備跟云初一起過去:“姐,霍家兩天走了一老一小,霍家人現(xiàn)在的情緒肯定很差,我陪你一起去,”

云初搖搖頭,拿下云初手里的外套放回沙發(fā)上。

她嚴肅了表情說:“你們都別擔心我,不管霍家人對我態(tài)度如何,我都得去一趟?!?/p>

云峰跟許靜雖然擔心,但沒有阻攔。

最后,在洛克.瑟的堅持下,云初跟洛克.瑟一起去了霍家老宅。

凌晨。

霍家老宅的大門敞開著,洛克.瑟的車緩緩進來。

云初從車上下來,陸裴野已經(jīng)迎到她面前。

一天一夜沒見,陸裴野憔悴又疲憊。

他對云初說:“姓霍本家?guī)追扛鷾丶胰硕荚?,其他人明早都會到,霍叔跟蔓姨的情況實在不好,雨眠快要撐不住了,我才給你打的電話,”

云初點了點頭,沒說話。

她一路沉默著跟在陸裴野身后。

初冬凌晨的天漆黑一片,可是霍家上空的漆黑好像更甚一些。

來往忙碌的霍家傭人走路都低著頭,做自已分內(nèi)的事。

云初來到客廳門口,看到霍雨眠被親手扶著勉強站在門口。

她停在霍雨眠面前,她說:“雨眠,我很抱歉,”

她堅定自已不回頭。

但這也不是她想看到的結(jié)果。

霍雨眠的眼淚早已經(jīng)哭干了。

可是看到云初,她的眼淚再次滾落下來。

她站在原地,嘶啞的嗓音看著云初說:“我哥說了,不準怪你?!?/p>

她哥臨死前還不忘給她發(fā)消息,讓她好好照顧父母,好好經(jīng)營公司。

告訴她說云初是她永遠的嫂子,讓她尊重她,不準怨恨她。

這是她哥給她的遺言,她不敢不聽。

云初睫毛輕顫,她低頭從霍雨眠面前走過。

來時,她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沒想到霍宴州臨死給雨眠留了話。

云初進來客廳,迎面遇到霍青山。

原本意氣風(fēng)發(fā)的霍氏董事長,驕傲的不可一世的霍家家主,此刻連獨立行走都不能。

他彎著腰兩邊鬢角花白,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十歲。

他看著云初,顫顫巍巍的停下腳步,推開攙扶他的人。

他當著眾人的面朝指著云初,整個人顫抖的厲害。

云初說:“霍董,如果你覺得我不適合出現(xiàn)在這里,我現(xiàn)在就離開?!?/p>

霍青山指著云初的手慢慢偏移,指著一樓主臥方向,顫著聲音說:“辛苦你了,”

霍青山的反應(yīng)讓云初有些意外。

他接連兩天經(jīng)受喪子之痛,喪父之痛,一直以來對她充滿了怨氣。

沒想到在他這般痛苦的時候,竟然對她禮貌了。

云初一路沉默著來到房間,溫蔓剛剛蘇醒。

她看到云初,情緒崩潰失聲痛哭。

身邊的人離開。

云初紅著眼眶坐在溫蔓床邊,主動抱住她:“蔓姨,對不起。”

站在門口的洛克.瑟見云初終于哭了出來,也終于松了口氣。

陸裴野讓洛克.瑟在房間里守著,自已過來找霍雨眠。

霍家一樓的偏廳,陸裴野拍拍自已的肩膀,讓霍雨眠靠著。

霍雨眠撲進陸裴野懷里壓抑的哭:“裴野哥,我害怕!”

一夜之間,哥哥走了,爺爺沒了,父母遭受打擊差點跟著去了。

整個霍家只剩她一個人。

她肩膀上還挑著整個霍氏。

她忍著痛苦強撐著,卻對即將到來的未知路充滿了恐懼。

陸裴野環(huán)住霍雨眠在懷里安慰她說:“天塌下來還有我在你身邊,等喪禮過了我就搬來霍家住,我陪你去霍氏上班,跟你一起照顧霍叔跟蔓姨,”

...

凌晨三點。

陸裴野把云初從房間里叫出來:“宴州跟老爺子明天上午火化,你跟我去他住處挑一套衣服,火化前得給他換上?!?/p>

一個多小時后。

云初跟陸裴野一起進了曾經(jīng)她跟霍宴州一起居住過的家。

站在進門的玄關(guān)處,云初一眼看到了鞋架上兩雙毛茸茸的女士拖鞋,跟霍宴州的拖鞋并排擺放在鞋架上。

進來客廳,家里的一切都是她走之前的模樣。

她用過的水杯依舊放在原來她經(jīng)常放的位置。

云初站在客廳中央,怔怔的望著茶幾上未來得及拆封的蛋糕。

陸裴野指著蛋糕說:“昨天晚上我跟宴州打了視頻電話,他一直沒有出鏡,我跟雨眠擔心他,就提前離場訂了蛋糕去找他,我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不行了,”

云初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盯著蛋糕盒,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霍宴州比她大四歲。

她今年二十七,霍宴州三十一。

生日晚宴上,她說二十七歲是她的重生年。

她怎么也沒想到,這一天,是霍宴州的死亡日。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主臥。

房間里一切如故,可是云初卻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道。

云初停下腳步,陸裴野停在衣帽間門口,他難過的對云初說:“宴州最后出事的地方在這個衣帽間,事發(fā)突然還沒來得及讓人進來打掃,”

云初拖著沉重的步伐進來衣帽間,眼睛被地板上的血漬映的通紅。

一攤血漬不遠處,散落著一個藥瓶,還有一些藥片。

云初走過去,拿起來。

是羥考酮。

一種強效鎮(zhèn)痛藥。

云初握緊手里的藥瓶,回頭再看地板上那攤干涸的血漬,大腦思維徹底停滯。

陸裴野叫了云初好幾聲,才把她的思緒給拉回來。

云初渾身僵硬的厲害。

她走過來,不小心碰到掉了桌上一個禮物盒。

陸裴野見云初的情緒越來越低迷,他擔心的扶著她,彎腰撿起掉落的禮物。

陸裴野說:“這些禮物宴州從幾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我勸過他,他也知道你不會要,可他還是固執(zhí)的準備了這么多,”

稍稍停頓了一下,陸裴野又說:“宴州跟你離婚后,他一直在苦苦掙扎,他也想為了親人好好活下去,他也嘗試著去努力過,但最終還是被愧疚,被悔恨擊垮?!?/p>

陸裴野告訴云初說:“宴州直到生命的最后,手心里依舊攥著你送他的那枚水晶吊墜,雖然已經(jīng)碎了,”

每個人愛的方式都有所不同。

霍老爺子對霍宴州苛刻嚴厲,從小打壓式教育,對霍宴州的一切都要干預(yù)。

可是霍宴州剛出事,老爺子就遭受不住打擊跟著去了。

誰又能說霍老爺子不愛他這個孫子。

霍宴州是傷害了云初。

但是他對云初所有的付出都是沉默的。

被動回應(yīng)也是一種回應(yīng)。

他傷害了云初,但是他對云初的這份堅持跟固執(zhí),誰又能說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