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澤望著賀雨棠,目光像無邊無際的夜色,深沉悠遠。
為什么吃藥?
這件事該怎么和她說……
默了默,他道:“之前睡眠質量不好,所以吃點有助睡眠的藥。”
賀雨棠記得,五年之前,十八歲的時候,他睡眠質量一直是很好的。
好到倒頭就睡的那種。
她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浮現愧疚的神色,踟躕著問說:“你因為誰患上的失眠?”
周宴澤觀察力一向敏銳,清晰的看到她眼睛里的愧疚,然后說:“不是因為你,別什么事情都往自已身上攬?!?/p>
而后,他輕描淡寫地道:“我十八歲就接手了家族生意,肩上扛著幾十萬人的飯碗,難免壓力大,睡不著很正常?!?/p>
他調侃的語氣說:“像我們做總裁的,哪個不失眠?!?/p>
賀雨棠的目光充滿探究的又打量了一圈他的身體,有些放心不下的樣子,“所以你的身體好好的對吧?”
周宴澤散漫的笑了一聲。
從來都不是身體上的事……
“放心,哥哥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p>
賀雨棠朝著他高大挺拔的身體看,確實,身為頂級權貴周家的繼承人,他的身體一直有國際上最專業(yè)的私人醫(yī)生定期檢查和調理,健康又健碩,不會有什么問題。
水紅的嘴唇里長長呼出一口熱氣,“那就好?!?/p>
周宴澤:“這么擔心我的身體?”
賀雨棠:“擔心的,我希望我身邊的家人和朋友都能健康平安。”
周宴澤:“我就跟你不一樣了,我只在乎賀雨棠健康平安。”
賀雨棠努力壓了壓,嘴角依舊是上揚的。
她咬了咬下嘴唇,轉身說:“不跟你聊啦,我困了,要去睡覺啦。”
她走到門口,伸手去拉門,門拉開一條縫的時候,頭頂上方,一只手臂壓在門板上,縫隙消失,房門合緊。
過高的體溫灼燙后背,低而沉的聲音說:“和我睡?!?/p>
賀雨棠:“……抱歉,哥哥,咱倆身份證號不一樣,不能一起睡?!?/p>
周宴澤:“我就喜歡和身份證號不一樣的妹妹睡?!?/p>
賀雨棠:“那你的選擇范圍還是挺多的?!?/p>
周宴澤:“哥選你?!?/p>
他手臂纏上她的腰,單手將人提溜在半空中。
臂力依舊驚人,好像還比五年前更有勁了。
賀雨棠掛在他的手臂上,像精美的洋娃娃。
“警察叔叔救命,有人強搶民女。”
周宴澤一手抱著她,另一只手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牙齒咬著糖紙剝掉,把奶糖塞進她嘴里,堵住她的小嘴兒。
“省點力氣,現在還沒到叫的時候?!?/p>
賀雨棠被他丟回到原來睡的雙人床上,身體陷在蓬松柔軟的蠶絲被里,黑茶色長發(fā)鋪散在香檳色的床單上。
周宴澤站在床邊,深邃烏沉的眉眼在她的身段上一寸一寸掃過,從她微微張開的嘴唇、白皙纖細的脖頸、呼吸起伏的雪峰、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腰、纖直修長的雙腿。
下滑的視線再往上掃過,在她嘴唇上凝滯了一瞬,落在她的眼睛上。
他望著她,單膝跪在她身旁的床上。
他身體的重量壓下更深的凹陷,她身體朝他傾斜。
肌膚相處的剎那,危險的氣氛繚繞裹纏。
賀雨棠想起身,周宴澤的手臂按在她的胸口處將她摁回床上。
他健碩高大的身體覆壓在她身上,很沉。
賀雨棠心里慌的要命,聲音發(fā)顫的喊他:“周宴澤……”
周宴澤的頭埋在她的脖子里,手臂橫攬著她的腰。
他嘴唇貼著她的脖子說話,刮蹭摩挲出難以忍耐的癢。
“今晚不是為了睡你,是為了睡醒有你?!?/p>
什么啊,這兩者有區(qū)別嗎。
賀雨棠心臟怦怦亂跳,嘴里用力咬著大白兔奶糖。
“我想回家?!?/p>
周宴澤:“睡完放你回家?!?/p>
賀雨棠:“……”
她用力推他,但對方紋絲不動。
“周宴澤,你到底想做什么啊?!?/p>
“做什么?”
周宴澤慵懶的聲音勾著痞賴的笑,“孤男寡女,深夜共躺在一張床上,總不能是為了拜把子吧?!?/p>
賀雨棠能感覺到他蓬勃到極致幾近爆發(fā)的欲。
像一頭壓抑到極限的野獸……
賀雨棠感覺自已像一只送到老虎嘴邊的小羊羔,下一步就是被生吞活剝拆入腹中。
小羊羔總不能乖乖躺著被吃吧,在被吃之前總要掙扎一下吧,她推他踢他錘他咬他。
潔白整潔的牙齒咬在他肩膀上,尖尖的牙齒扎進他的皮肉里,腥甜的味道蔓延在唇齒間。
周宴澤抱著她的手仍舊沒有放。
他說:“爽?!?/p>
他說:“你咬的我很爽?!?/p>
賀雨棠的腦子被沖擊到空白了一瞬。
有一種沒招了的無力感。
他抱著她,摟緊她,趴在她脖子里一遍又一遍的聞她。
變態(tài)一樣。
賀雨棠渾身發(fā)麻,頭皮都失去知覺。
她伸手去推埋在她脖子里的腦袋,聽到他沉沉的聲音說:“賀雨棠,我有嚴重的睡眠障礙,但只要你在我身邊,不需要吃藥,我就能睡著?!?/p>
賀雨棠推他腦袋的手一點一點滑落下去。
不多時,炙熱的呼吸噴灑她敏感的頸窩,呼吸不再緊繃急促,而是平穩(wěn)綿長。
他睡著了……
像失眠了很久一直煎熬著沒辦法入睡,終于找到了能讓他睡著的靈丹妙藥。
他很黏人,即使睡著的時候,依舊依偎著她、貼著她、抱緊她。
她稍微動一動,他的手就條件反射的去抓她,把她往他身邊拉。
他體溫本就偏高,她躺在他懷里,像是被一團火在烤。
好在屋里溫度調的偏低,和他的體溫一中和,剛剛好,給人一種被抱著很舒服的感覺。
漸漸的,困意襲來,賀雨棠慢慢進入夢鄉(xiāng)。
睡夢中,迷迷糊糊間,好像回到了五年前兩個人談戀愛的時候。
她唇中嬌嬌的呢喃,軟軟喊他:“宴澤哥哥……”
她雙手摟著他的腰,此時的擁抱不再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兩個人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