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但她沒有阻止。
須臾的靜默。
“好了,可以睜眼了?!?/p>
賀雨棠像個乖乖聽從主人命令的小機(jī)器人,睜開眼。
又啵的一聲響,周宴澤把馬克筆的蓋子合上。
他朝著她左胸口處一抬下巴,“看看?!?/p>
賀雨棠低頭,看到病號服的左胸口上畫了一顆紅色的心。
她再朝著周宴澤的左胸口處看過去,發(fā)現(xiàn)也有一顆紅色的心。
原本單調(diào)乏味的病號服因為他畫上的鮮紅色的桃心,變得活潑生動起來。
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病號服上有桃心。
心心相印。
周宴澤:“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是情侶裝。”
賀雨棠手指摸了摸病號服上的桃心,衣服還是那件衣服,粗糙的麻布手感,她卻感覺到了麻酥酥的感覺。
她看看她的桃心,又看看他的,眉眼彎彎,笑盈盈的,像剛出爐的棉花糖,白白的,軟軟的,甜甜的。
“周宴澤,你畫的桃心真好看?!?/p>
周宴澤:“畫桃心就像做西紅柿雞蛋,誰做味道都那樣,這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傻?!?/p>
賀雨棠覺得自已不傻,覺得他傻。
他連大火都敢不要命的闖進(jìn)去,傻瓜。
護(hù)士手里拿著紗布和藥膏,過來幫周宴澤的傷口換藥。
賀雨棠打量著這個護(hù)士,眼睛里流露出好奇,“你的護(hù)士,我的護(hù)士,好像不一樣……”
周宴澤:“快別侮辱他的性別,把好像去掉。”
照顧他的護(hù)士,是個男的。
賀雨棠感嘆道:“少爺,你好講究?!?/p>
周宴澤:“作為一名很傳統(tǒng)的男人,哪個女人看了我的身體,哪個女人就要對我負(fù)責(zé)。”
他把身上的病號服一把脫掉。
寬闊的肩膀,肌肉虬勁的手臂,壁壘分明的腹肌,一閃而過。
賀雨棠緊緊的閉上眼。
“別裝,你看見了。”
周宴澤低沉的聲音抑揚頓挫,“對、我、負(fù)、責(zé)?!?/p>
男護(hù)士內(nèi)心OS:如果我有罪,請讓老天爺懲罰我,而不是用狗糧撐死我,我就是來換個破藥!
好在,有外人在,周宴澤也沒有再說其他的什么。
換藥結(jié)束,男護(hù)士拿著病號服,幫周宴澤穿。
周宴澤冷眼掃他,“你站在這里是不是有點礙事?。俊?/p>
男護(hù)士知趣的走了,并貼心的給屋里的兩個人關(guān)上房門。
周宴澤看著閉眼睛的小姑娘,“賀雨棠,你的救命恩人在光著身子吹冷風(fēng),你不過來幫忙穿個衣服?”
賀雨棠閉眼也不是,睜眼也不是。
周宴澤:“沒事,就讓我默默的凍死吧,咳~~~”
賀雨棠默默地走過去,“我給你穿衣服?!?/p>
周宴澤唇角勾起一縷笑。
賀雨棠給他穿衣服的時候,動作輕躡,雙眼保持直視,一點不亂瞟,眼神堅定的像要入黨!
周宴澤懶懶散散的笑。
人越不在意某樣?xùn)|西,越放松,越緊張,就證明她越在乎。
賀雨棠把病號服的扣子一顆一顆給他扣上,如釋重負(fù),“好了?!?/p>
周宴澤:“看我的身體會長針眼嗎?”
賀雨棠:“不會。”
周宴澤:“那你不多看兩眼?!?/p>
賀雨棠:“……”
“我又不是色狼,不會盯著男人對身體一直看?!?/p>
周宴澤挑了挑眉,橫生一抹痞賴風(fēng)流,“你以前看的還少?天天摟著哥哥的身體,親了又親,抱了又抱,摸了又摸,說哥哥的胸肌大,說哥哥的腹肌硬,說哥哥的屁股翹?!?/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不要再說了!
求你!
我求你了,大哥!
ball ball you!
黃事不堪回首!
賀雨棠想挖個墳把自已埋了!
她想否認(rèn)的,但他喵的,這些話真是她曾經(jīng)親口說的!
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
周宴澤撩人張弛有度,見小姑娘下一秒就要跑路,靜靜的閉上嘴。
“別站著了,坐椅子上歇會。”
賀雨棠坐在他床頭處的椅子上。
周宴澤趴在枕頭上。
賀雨棠看到他病號服上明顯凸出來的紗布痕跡。
她剛才看到了,他換下來的紗布上有很多血。
她睫毛狠狠抖了一下。
扭頭看向床頭柜上的果盤,她拿起一個紅彤彤的蘋果,低著頭,一點一點仔細(xì)的削。
蘋果皮沒有絲毫斷裂,完完整整的被削下來。
周宴澤低著頭看手機(jī)的時候,削過皮的蘋果送到他嘴邊。
“宴澤哥,我喂你吃蘋果吧?!?/p>
都知道喊他哥了。
還會主動喂他蘋果了。
不得了,小沒良心的會心疼人了。
他也沒客氣,張嘴咬下去。
他就著她的手,一口一口的吃著,舌尖刮舔她細(xì)軟的手指,好幾次。
賀雨棠不知道他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看他臉上的表情,淡定自若,沒有絲毫心虛,可能是無意的吧。
一個蘋果吃了一半,賀雨棠想要給蘋果換換面,把沒吃的一面對著他。
他唇形好看的嘴唇貼上來,張嘴咬下去,含住的是她的手指。
舌尖裹壓著力道,從她細(xì)嫩的手指上一寸一寸舔過,他一邊舔,一邊望著她的雙眼,像S形蝮蛇吐出猩紅的信子,漆黑的眼睛里渲染著危險的侵略性、以及蠢蠢欲動的興奮……
這時,賀京州走進(jìn)病房,“小七,周宴澤,你們兩個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