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沖天,熊熊火焰像兇猛的野獸四處揮舞爪牙,尖銳哀嚎的叫聲撕裂整片夜空。
“啊————!”
洛星河被巨大的沖擊波強悍的高高拋在空中,后又重重砸在灼燙的火堆上。
“砰————!”
手臂肌肉如同枯枝敗葉一般被折斷,烈火灼燒他的后背,肌膚被燒焦,露出里面紅褐色的肉。
他伸出雙手往下?lián)?,想要往外面爬,燃燒的火焰燒烤他的掌心?/p>
滋————
空氣中飄起皮肉被燒焦的味道,肉香四溢……
洛星河的掌心被灼爛,骨頭露出來。
他痛苦著,慘叫著,后背和掌心遭受著劇烈的疼痛。
疼!
太疼了!
整個人好像被扔進了攪拌機里,被鋒利尖銳的刀片切割成無數(shù)小塊,身上的每一個神經(jīng)都巨痛無比!
這就是被燒傷的感覺。
周宴澤親身經(jīng)歷過的感覺。
此刻,這種劇烈的疼痛在洛星河身上重演。
哭叫聲,慘叫聲,求救聲,皮膚被燒熟的味道,再往下面發(fā)展的景象太過駭人。
周宴澤一手遮擋在賀雨棠眼前,另一只手臂攬著賀雨棠的細腰,帶著她轉(zhuǎn)過身,背對著熊熊大火。
“回去吧?!?/p>
“好?!?/p>
低喃乖軟,她柔柔的跟著他往外走,纖細腰肢一直被他握在手里。
迎面,賀京州從遠處跑過來,俊雅面容溢滿關(guān)心的神色,“小七,你沒受傷吧?”
周宴澤守在火災(zāi)現(xiàn)場明面上守護賀雨棠,賀京州埋伏在外面的暗處,以防有外來者闖入破壞整個計劃。
兩個人一明一暗,隨時為公主候命。
賀雨棠往前邁了一大步,周宴澤的胳膊順著她的腰肢斜斜往下落,手指劃過圓臀,垂在他身體一側(cè)。
賀雨棠臉色緋緋,身子顫了一下,面上不動聲色,向賀京州走過去。
“哥哥,我沒事?!?/p>
賀京州望了烈焰升騰的火場里一眼,一個活人掙扎著往外爬。
“我們快離開這是非之地?!?/p>
三個人走到劇組外,路邊停著奢華的勞斯萊斯汽車,以及賀京州的車。
自然的,賀京州帶著賀雨棠走到自已的車前。
司機幫周宴澤拉開后座車門,他卻沒有走進去。
月光灑在他濃密的黑發(fā)上好似銀白色的霜,他偏過頭看向她,挺拔的身軀上方是圓盤似的月亮。
“把壞人抓住了,你們兄妹兩個就拍拍屁股,準備拋下我這個病號走了?”
賀雨棠跟在賀京州身后,轉(zhuǎn)過身看向周宴澤,又抬頭看看賀京州。
“沒那個意思,”賀京州開口道:“你不是有司機陪你嗎?”
周宴澤黑眸望著賀京州,“司機是我兄弟,還是你是我兄弟?”
他目光一斜,又看向賀雨棠,“我從火海里救出來的人是司機,還是你?”
賀京州和賀雨棠雙雙低著頭,乖乖往周宴澤身邊走,“我們陪你一起?!?/p>
三個人站在車門口,賀京州對周宴澤道:“這回好了吧,你愿意上車了吧?”
周宴澤說:“女士優(yōu)先?!?/p>
賀雨棠低著頭,彎腰往車里坐,粉色旗袍本就貼身,掐的她腰肢細細一條,這樣的動作,纖細的腰肢和圓翹的臀部繃出一道起伏曼妙的曲線。
周宴澤站在她身后,寬闊的身軀擋著,漆黑的雙眸看著。
賀雨棠坐進車里,賀京州拍了拍周宴澤的肩膀,“讓一讓,我坐進去?!?/p>
周宴澤抬腳邁進車里,坐在賀雨棠身邊的位置,“我坐這里,你坐后面?!?/p>
定制的勞斯萊斯是六座,后面還有兩個座位。
賀京州孤零零一個人坐在后面。
算了,周宴澤有病,就讓讓他吧。
三個人來到醫(yī)院,病區(qū)門口,看門的護士拉開房門,看到周宴澤的那一瞬,兩眼一黑,“周先生,您又偷跑出去了!”
周宴澤毫無愧色,堂而皇之往里走,“我偷跑出去這件事,你還不趕緊去反思一下自已,還不是你給了我可乘之機?!?/p>
護士木愣愣的站著,今天她一直守在門口,沒有離開半步。
是真的沒有離開半步,為了防止周先生偷跑出去,她甚至都穿了尿不濕,直接原地站著就尿了,連廁所都沒去!
為了防止拉粑粑,她一整天只吃了一根玉米。
就這,還讓周先生又偷跑出去了!
護士不斷反思自已,百思不得其解,快把腦袋想破了,也沒想到問題是出在哪一環(huán)。
忽的,欸,想到周先生是怎么出去的了!
中午的時候她實在渴的受不了,跑到水房接了一次水,周先生就是那個時候偷跑出去的!
小護士垂著小腦袋,長長嘆出一口氣,內(nèi)心感嘆道,周先生說的沒錯,他能偷跑出去,都是她給了他可乘之機,不怪他,都怪她自已。
小護士深深反思自已的時候,周宴澤已經(jīng)走到了三米遠的地方。
賀雨棠回頭看到垂頭喪氣的小護士,用手捶了一下周宴澤的胳膊。
“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KTV成什么樣了?”
周宴澤:“我只在KTV唱歌,從不KTV別人?!?/p>
賀雨棠:“PUA,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周宴澤:“Pick you to my baby,讓你做我的寶貝?!?/p>
賀雨棠:“……”
雞對鴨講,對牛彈琴。
其實是裝佯吃象,扮豬吃虎。
周宴澤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走進病房。
醫(yī)生早已經(jīng)在病房里等待周宴澤,見他終于回來,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
“周先生,您該換藥了?!?/p>
絕口不提他偷跑出去的事情,反正提了也管不住。
周宴澤朝賀雨棠掃一眼,賀雨棠自覺地走出房間。
等換完藥,她又走回來。
她往角落里的垃圾桶里看,見換下來的紗布上,血少了很多。
“醫(yī)生,他的傷是不是好了很多?”
醫(yī)生:“確實好了很多,我從醫(yī)三十年,周先生的身體素質(zhì)是我見過最強的,那么嚴重的燒傷,他愈合的速度快的驚人?!?/p>
周宴澤朝著賀雨棠一抬下巴,漆黑深目風流倜儻,“聽見沒,醫(yī)生說我身體素質(zhì)強?!?/p>
賀雨棠:“聽見啦聽見啦?!?/p>
他在炫耀什么啊,他身體素質(zhì)強的事情,她十八歲就知道了。
有時候她都希望他不要那么強,那樣她也不至于每次和他鼓完掌后,就腰酸腿軟,全身好像被車輪子壓過,身體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塊骨頭,都酸麻酥軟的要命。
想起他曾經(jīng)給予她的滅頂痛快,旖旎,悶熱,呼吸發(fā)緊,心口軟的像云朵,賀雨棠牙齒緊緊咬著嘴唇,擔心自已會忍不住輕吟叫出來。
周宴澤黑瞳緊鎖她緋色靡艷的臉頰,嘴唇勾著狐貍般的狡黠魅惑和運籌帷幄。
不服天,不服地,就服周狐貍撩人的實力。
賀雨棠感覺有點呼吸不暢,更害怕被賀京州發(fā)現(xiàn),朝著門口走過去。
“我渴了,去買瓶水喝。”
賀京州:“屋里不是有水嗎?”
賀雨棠:“我想喝冰的?!?/p>
周宴澤眺了賀京州一眼,“人家小姑娘年輕,體內(nèi)火氣旺盛,需要喝冰的降降心里面的欲火?!?/p>
“欲火?”賀京州金絲眼鏡后面的雙眼朝周宴澤壓過去,“什么意思?”
周宴澤:“淤泥的那個淤,中醫(yī)講究氣血順暢,哪里淤堵住了,就去通通氣,敗敗火,號稱,降淤火。”
賀京州:“我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濃黑睫毛在鏡片后面垂落又掀起,如同神秘的黑色蝴蝶翩躚翅膀。
賀京州說:“聽起來有點道理?!?/p>
周宴澤笑的既俊又痞,嗤了一聲,笑意不明。
賀雨棠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狠狠剜了周宴澤一眼。
天天在這忽悠她哥,她都要看不下去鳥。
賀雨棠在自動販賣機上買了一兜東西,拎著慢悠悠往病房走。
走廊上,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奶奶站在周宴澤的病房前,雙手扒在窗戶上,想要推開玻璃窗往里看。
周宴澤受傷的事情一直對外保密,窗戶和房門都是關(guān)閉的。
賀雨棠盯著老奶奶的身影,眼睛里都是詫異。
似乎有心靈感應(yīng)一般,賀雨棠望著老奶奶的時候,老奶奶回頭望向她。
老奶奶眼睛里流動著與年齡不匹配的天真純粹,雖然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但臉上和手上都沒有長老年斑,膚色很白,骨相優(yōu)越,氣度雍容華貴,又因為純真干凈的神情,透著一股嬌憨。
看到賀雨棠的那一瞬,老奶奶眼中閃動著興奮,噔噔噔朝賀雨棠跑過來。
“孫女,我覺得你長得像我孫女?!?/p>
賀雨棠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奶奶,我就是你的孫女?!?/p>
賀老太太盯著賀雨棠的臉左瞅瞅右看看,“矮油,我哪有那么大得福氣,能有你這么漂亮的孫女啊,我只有賀喜橙那一個丑孫女?!?/p>
賀雨棠笑了笑,朝著四周看了一圈,問說:“奶奶,你自已一個人來的醫(yī)院嗎?”
賀老太太:“是呀,我從家偷跑出來的,連我老頭都沒告訴?!?/p>
一個快八十歲的老奶奶怎么可能突然奇想跑來醫(yī)院,而且她還精準的找到了周宴澤住的這家醫(yī)院,以及周宴澤的病房。
皮褲套棉褲,必定有緣故。
賀雨棠大概猜到了原因。
“奶奶,是不是賀喜橙給你打電話,讓你來這家醫(yī)院看她。”
賀老太太驚訝地問:“你咋知道!”
賀雨棠:“我是觀世音菩薩,會掐指一算。”
賀老太太雙眼一瞪,“你怎么還騙老太婆啊!”
賀雨棠被奶奶的話逗笑,問說:“奶奶,你來這找誰?”
賀老太太:“賀喜橙說周家少爺被燒傷了,讓我看看。”
她迷迷糊糊道:“至于周少爺是誰,我也不知道?!?/p>
賀雨棠攙扶著她往屋里走,“奶奶,我?guī)氵M去?!?/p>
房門打開,賀老太太看到周宴澤的臉,雙眼發(fā)亮,“帥鍋!”
老太太變成老迷妹。
賀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就是個顏控,雖然精神癡呆了,仍然是個顏控,一輩子堅守初心,只喜歡帥鍋。
賀老太太一把甩開賀雨棠的手,邁著雙腿朝周宴澤奔過去,一溜兒快跑,虎虎生風。
賀京州都擔心她摔倒,伸出手去扶她。
賀老太太一下推開他的手,“你走開!”
周宴澤從病床上跳下來,伸手去扶她。
賀老太太緊緊抓住周宴澤的手,笑的滿臉慈祥,“好孩子!”
賀京州:“……”
賀雨棠:“……”
賀京州:“奶奶,你是不是把周宴澤認成你孫子了?”
賀老太太:“孫子有什么好稀罕的,周宴澤可是我孫女婿?!?/p>
周宴澤問說:“奶奶,我老婆是誰?”
賀老太太皺著眉用力想了想,“肯定不是賀喜橙那丫頭,她長的太丑。”
她朝著賀雨棠望過去,恍然大悟的長長啊了一聲,“我想起了,賀雨棠是我的漂亮孫女,是周宴澤的老婆?!?/p>
賀京州:“奶奶你真能瞎想?!?/p>
從第一次見面就把周宴澤認成賀雨棠的老公,現(xiàn)在還沒迷糊過來,貌似還迷糊的更狠了。
賀京州:“奶奶,我跟你解釋啊……”
周宴澤的手壓在賀京州的肩膀上,放低聲音,“你就那么見不得老人家開心快樂?”
賀京州合上嘴巴。
周宴澤坐回病床上,老太太跟著坐在他床邊,不忘把賀雨棠喊過來,“棠棠,快過來坐你老公身邊?!?/p>
“……哦,”賀雨棠乖乖坐在周宴澤身邊。
周宴澤剝了一個橘子遞到賀老太太手里,“奶奶,吃橘子?!?/p>
賀老太太笑的傻乎乎的,“孫女婿剝的橘子吃著真甜,把棠棠交給你我特別放心?!?/p>
周宴澤:“奶奶回去要記得和爺爺、賀氏家族的每一個人說,以后把棠棠交給我的事情?!?/p>
賀老太太爽快道:“好,回去我就和他們說?!?/p>
她看著他手上的紗布,臉色變得緊張起來,“聽說你被燒傷了,嚴重不?”
周宴澤:“不嚴重,沒事,已經(jīng)快好了。”
賀老太太的臉皺成一團,“燒傷那么痛,怎么會沒事,我知道孫女婿你這樣說是為了防止我擔心,孫女婿你懂事的讓人心疼?!?/p>
“孫女婿還是為了救棠棠才受傷的,為了自已心愛的女人連火海都敢闖,這樣的好男人別說打著燈籠都難找,就算脫了褲衩也難找!”
賀老太太拿起周宴澤的手,放到賀雨棠的手心里,“棠棠,周宴澤這樣的男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p>
賀老太太看著兩個人疊在一起的手,似乎有點不滿,又道:“棠棠,周宴澤受傷了不能握你的手,你去握他呀,纏綿悱惻的、充滿愛意的、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指?!?/p>
賀雨棠聲音小的像蚊子嗡嗡,“我不會……”
賀老太太:“那你就趴他手上親一口,用力的、響亮的、嘴唇對著他的手指、木嘛、嘬一口?!?/p>
“……”賀雨棠:“奶奶,等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再,嘬他吧?!?/p>
賀老太太看著賀雨棠泛紅的臉頰,“你看你就是太害羞了,都是夫妻了,還不好意思木嘛木嘛的嘬自已老公。”
想當初她年輕的時候,能抱著英俊帥氣的老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一整夜。
帥老公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不放過,都給他嘬嘬了。
賀老太太看著賀雨棠緋紅的臉蛋,心想,這小孫女真沒有她臉皮厚,也沒有她會享受男人的身體和男人所能帶來的飄飄欲仙的歡愉。
算了,慢慢來,以后她慢慢的教這個小孫女嘬嘬自已的老公。
賀老太太陪著周宴澤坐了好一會兒,然后道:“孫女婿,生病最重要的是要好好休息,我就不叨擾你休息了,你睡覺吧?!?/p>
老太太臨走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還有什么需要別人幫你的嗎?”
周宴澤回說:“就是今天出了很多汗,一天沒洗澡了,我的手受傷了,自已洗澡不方便,我一會兒讓護工幫我洗”
賀老太太:“用什么護工啊,讓棠棠幫你洗澡?!?/p>
“讓自已老婆幫你洗,自在,身體的各個邊邊角角都能照顧到,讓棠棠給你各個部位搓一搓,揉一揉,撓一撓,摸一摸,多舒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