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來看著王衛(wèi)國三言兩語就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心里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感慨地說道：“衛(wèi)國兄弟，今天這事，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謝你了。要不是你們，我們?nèi)锿徒衲昃腿炅?！?/p>
王衛(wèi)國擺擺手，笑道。
“趙隊長，說這話就見外了。咱們都是一個公社的兄弟大隊，互相幫忙是應(yīng)該的。再說了，我們這不也分了不少豬肉嘛?！?/p>
事情敲定，剩下的就是怎么處理這堆積如山的野豬了。
三里屯大隊的人看著這二十五頭要處理的野豬，既高興又犯愁，這可都是力氣活。
王衛(wèi)國看出了趙寶來的為難，直接說道。
“趙隊長，你們那十六頭，我給你們找個銷路，直接賣給縣里的軋鋼廠，李振東廠長那邊肯定要?！?/p>
“我們連山民兵隊這九頭，我拉去紡織廠，孫叔他們那邊也缺這個。你們省得自己跑一趟，價錢我也保證給你們談到最高?！?/p>
這簡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趙寶來激動得不知說什么好，只能連連點頭。
“那可太好了！衛(wèi)國兄弟，這人情我們?nèi)锿陀浵铝?！?/p>
王衛(wèi)國笑了笑，轉(zhuǎn)頭對身邊一個精瘦的民兵隊員說道。
“沈小豐，你跑一趟縣里，拿著之前李所長給的條子，去供銷社買二十塊錢的鹽回來，要粗鹽，越多越好。咱們村里腌肉還缺點?！?/p>
“好嘞！”
沈小豐應(yīng)了一聲，騎上隊里的二八大杠就往縣城方向去了。
安排好一切，王衛(wèi)國便跟趙寶來借了拖拉機，突突突地拉著分給連山大隊的十頭大野豬往沈家村趕。
拖拉機一進村，整個沈家村都轟動了。
孩子們跟在拖拉機屁股后面跑，大人們也紛紛從家里出來，看著車斗里那十頭膘肥體壯的野豬，眼睛都直了。
“衛(wèi)國，這……這又是從哪兒弄來的？”
村長沈紅星聞訊趕來，驚訝地問道。
“幫三里屯解決了豬災(zāi)，這是咱們分的?！?/p>
王衛(wèi)國跳下車，大手一揮。
“都別看著了，壯勞力都過來幫忙，把豬抬到村委大院去，今天咱們吃肉！”
“好！”
人群中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
十頭野豬被一一抬下，村里的屠戶們抄起了家伙，燒水的燒水，磨刀的磨刀，整個村委大院熱火朝天。
王衛(wèi)國站在中間指揮著，一切都井井有條。
“富國，記一下，今天所有來幫忙的，按戶頭，每戶先分兩斤凈肉?！?/p>
“好嘞！”
豬血、豬頭、豬蹄、豬下水……
一樣樣被麻利地收拾出來，凈肉被大塊大塊地分割開。
很快，十頭豬就收拾得干干凈凈。過秤一稱，凈肉足足有七百斤。
王衛(wèi)國當(dāng)場宣布。
“這七百斤肉，四百斤是給駐島部隊的，這個不能動。剩下三百斤，給村里要結(jié)婚辦酒席的小子們分了，按成本價算錢。”
這話一出，人群里幾個年輕人頓時樂開了花。
沒輪上的也不氣餒，因為王衛(wèi)國接著說道。
“剩下這些肉骨頭和豬下水，今天沒分到凈肉的各家都有份。雖然虧了點，但都是自家兄弟，就當(dāng)沾沾那幾個小子的喜氣了！”
大家伙兒都笑了起來，沒人有意見。
王衛(wèi)國的安排，大伙兒都服氣。
一個嬸子看著那一大盆一大盆的豬下水，笑著喊道。
“隊長，你做的鹵下水最好吃，干脆全給鹵了唄，讓大伙兒也解解饞！”
“對！全鹵了！”
“隊長，露一手！”
這個提議頓時引得所有人附和，大家眼巴巴地看著王衛(wèi)國。
王衛(wèi)國被這氣氛一烘，也來了興致，豪爽地笑道。
“行！那就全鹵了！調(diào)料票我來出，買調(diào)料的錢先從賣肉的賬上支，回頭我把那四百斤肉賣了，再把剩下的錢一起分給大家?！?/p>
“隊長敞亮！”
“我們信得過隊長！”
人群里，張軍滿臉喜色地擠上前來，對著大伙兒拱拱手。
“各位叔伯嬸子，兄弟姐妹，后天我娶媳婦，今天這鹵肉就算我請大伙兒提前喝喜酒了！到時候分肉，都去?。 ?/p>
“哈哈哈，好小子，恭喜恭喜！”
王衛(wèi)國笑著拍了拍張軍的肩膀，從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各種調(diào)料票塞給他。
“去吧，拿著票去供銷社，八角、桂皮、香葉、花椒、干辣椒，看著買，別怕花錢?！?/p>
然后他又轉(zhuǎn)身招呼道。
“富國，去隊里倉庫扛幾十斤面粉過來，讓嫂子們幫忙，把這些下水都給拾掇干凈了！”
村委的大灶被點燃，兩口大鐵鍋架了起來，洗得干干凈凈的豬肝、豬心、豬肺、肥腸被放進鍋里焯水。
女人們用面粉和鹽反復(fù)揉搓著豬下水，去除腥味，男人們則負責(zé)燒火、挑水。
王衛(wèi)國親自掌勺，將買來的大包調(diào)料毫不吝嗇地扔進鍋里，又加了大量的鹽和自己帶來的醬油。很快，一股濃郁霸道的肉香味就從大鍋里飄了出來，彌漫了整個村委大院，饞得孩子們口水直流。
一直忙活到天色擦黑，兩大鍋鹵味終于出鍋了。
醬紅色的鹵下水泛著油光，香氣撲鼻。
“開飯嘍！”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大伙兒都圍了上來。
幫忙的人自然被拉著一起坐下，一人分了一大碗，配上剛出鍋的白面饅頭，一個個吃得滿嘴流油，贊不絕口。
這場熱鬧的露天宴席一直持續(xù)到半夜，大家伙兒才心滿意足地散去。
連山民兵隊的隊員們當(dāng)晚就在村委會湊合住下，鼾聲此起彼伏。
第二天一早，剩下的鹵豬下水和肉骨頭，按戶分給了村里不結(jié)婚的人家，各家都提著沉甸甸的收獲，喜笑顏開地回了家。
王衛(wèi)國則帶著沈軍和沈富國，用拖拉機拉上那四百斤用鹽腌好的豬肉，乘著船朝著海島的方向開去。
路上經(jīng)過一片熟悉的海域，王衛(wèi)國順道讓兩人下了兩網(wǎng)。
可惜這次運氣不太好，兩網(wǎng)下去，也只捕到了五百斤左右的雜魚。
“算了，有就比沒有強?！?/p>
王衛(wèi)國倒也不失望。
隨后，三人拉著豬肉去了駐島部隊，交接完豬肉，拿著部隊的接收單。
他們拉著魚先去了機械廠，很爽快地按三毛一斤收了魚，結(jié)了一百五十塊錢。
王衛(wèi)國順便讓他開了張條子。
最后他們馬不停蹄地趕往縣公安局。
找到李青山，王衛(wèi)國把張衛(wèi)東開的條子和部隊的接收單都遞了過去。
李青山看了看，笑道：“行啊，效率夠高的?！?/p>
辦完事，從李青山那里拿到結(jié)的二百塊，三人開著拖拉機回到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