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爺...您莫非忘了,其實府上小姐們的嫁妝,當年老公爺在的時候,都安排好了!”
申國公府的管家留著三寸山羊胡,小眼睛眨巴眨巴的不像是個管家,倒像是個算命的。
鄧鎮(zhèn)端著茶盞,“嗯,說說,多少!”
“這嫁妝當中,第一項是陪嫁銀子....”
管家說著,拿出一個陳舊的賬本翻開,“六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
“嘶.....”鄧鎮(zhèn)頓時倒吸一口氣。
“呃....”夫人張氏在邊上,猛的打了個嗝,趕緊捂著自已顫動的胸口。
“老公爺?shù)囊馑际?,陪嫁銀子的數(shù)目中帶著六,是順。帶著九,是長久!”
管家解釋一句,繼續(xù)翻著賬本。
“另有金器十箱,玉器十箱,銀器十箱...”
“珍珠瑪瑙十箱,古玩字畫十箱....”
“嘶..”
這回倒不是鄧鎮(zhèn)被驚得倒吸一口冷氣,而是他媳婦在邊上,突然在他大腿上惡狠狠的掐了一把,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
“別廢話!就說總共多少箱...”鄧鎮(zhèn)道。
“嗯,各種珍寶玩意兒,首飾器皿,一共是一百六十箱!”
管家笑笑,又翻了下賬本,“還有....”
“嘶!”
突然,鄧鎮(zhèn)臉都青了,又是他媳婦狠狠的擰著他的大腿里子上的肉。
“還有啥?”
“另有兩處小莊田....”
管家慢條斯理,認認真真,“都是水田,每個莊子是三百頃....一處在句容,一處在六合...”
“嘶....哦!”
鄧鎮(zhèn)的嘴張得能吞下一個雞蛋,按住他媳婦繼續(xù)擰他大腿里子的手。
張氏在邊上,妒忌的都要瘋了。
銀子七萬....
金銀珠寶一百六十箱。
還有加一塊六百頃地的小莊子....?
六千畝地是小莊子?還都是水田?
“還有!”
管家的話還沒完,繼續(xù)道,“綾羅綢緞各五百匹,棉布一千匹,貂皮狐貍皮等共三百張,馬一百二十匹....”
“還有....”
“等會!”
鄧鎮(zhèn)打斷管家,擺開張氏的手。
然后有些哆嗦的端起茶盞,一口氣咕嚕咕嚕的灌下去,“還有什么?”
“前門大街鋪子六間,東門大街鋪子六間....”
“典當行一家,糧油行一家....”
“還有....”
鄧鎮(zhèn)大怒,“你他媽一口氣說完行不行?”
“五進宅子三所....”
管家看看賬本,“沒了!”
呼!
鄧鎮(zhèn)長出一口氣。
“但是!”
管家又道,“老公爺當年留下這些安排之后還說了!這些只是暫定的...幾位小姐真出嫁的時候,是否還要添什么,由公爺您幾兄弟看著安排!”
“我他媽還安排什么呀?”
鄧鎮(zhèn)無語,心中道,“爸爸誒...您老摸著良心說,這他媽...還用再添嗎?普天之下,有您這么嫁閨女的嗎?您這純是搬家呀!”
“公爺,賬本給您放這兒了!”
管家站起身,“小的這就去帶人,去庫房給姑娘挑東西去!”
“你急什么?又不是明兒就結?”
鄧鎮(zhèn)斜他一眼 ,又看看賬本,臉上表情有些復雜。
他不是摳搜的人,嫁妹子是要分光大嫁的。就算是家里砸鍋賣鐵,也不能讓妹子以后在婆家抬不起頭來。
可眼目前的賬本,也忒嚇人了!
這等于是把他鄧家的四分之一,直接給掏出去了。
~~
“你個沒良心的....”
管家剛一出去,張氏就撲在鄧鎮(zhèn)身上又抓又咬。
“你這娘們瘋啦?”鄧鎮(zhèn)怒道。
“當初你娶我的時候,才給多少彩禮??。俊?/p>
張氏咬牙道,“連這個零頭都不到.....”
“你們家給的嫁妝,也沒多少呀!”鄧鎮(zhèn)冷笑。
“你.....”
張氏愣了下,再咬牙道,“我嫁妝再少,也是往你們老鄧家?guī)|西??赡慵椰F(xiàn)在,是要往外掏東西!”
“掏就掏!”
鄧鎮(zhèn)瞪眼,“我妹子....我爹活著時候最疼家里幾個姊妹.....多給點東西給點錢怎么了?”說著,眼珠轉轉,“媽的,以后二丫頭那小子,我他媽....我他媽把他當兒子使喚他...”
“哼!老李家這哪是娶媳婦呀!”
張氏在旁冷哼,“這不就是請了個財神爺嗎?”
“行了,你別酸嘰溜的!”
鄧鎮(zhèn)起身,“媽的,怪不得二丫頭那小子,打小就被老輩兒人說是有福之人。敢情他那福,是從我們家來的!”
~~
翌日清晨,鳥語花香。
“哥們....”
通往弘德殿的夾道之中,曹泰小聲的對李景隆道。
“我跟你說呀,昨兒鄧大哥可是看著你跟他妹子,倆人在街上拉拉扯扯的。當場...要不是我攔著,他當時就過去抽你了!”
李景隆腳步微頓,本想說些什么,但最后,“哦!”
“你哦個雞毛呀!”
曹泰急了,“我跟你說,鄧大哥早上來的時候,臉兒都他媽是綠的,好像他媳婦坐他一宿似的.....”
“你可千萬別惹他啊,讓他揍一頓犯不上!”
如果說常茂,茅太爺是淮西勛貴二代中的老大。
那么鄧鎮(zhèn),就是二代之中的金牌打手。
當初這哥倆聯(lián)合,可謂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李景隆和曹泰說著話,剛邁過弘德門,就見鄧鎮(zhèn)背著手,陰沉著臉站在廊下,眼皮一跳一跳的盯著走來的李景隆。
“哥哥,您早!”
不知為何,李景隆有些心虛。
鄧鎮(zhèn)冷笑,沒說話。
李景隆硬著頭皮,“鄧大哥,您早!”
“把鄧字去嘍!”鄧平斜眼。
“???”曹泰在邊上插嘴,“您...不姓鄧啦?”
“滾!”
鄧平抬腿就是一腳,而后盯著李景隆。
后者被看的毛骨悚然,瞬間靈機一動,“大哥,您怎么來這么早?”
“啊!”
鄧鎮(zhèn)臉上肌肉動動,“是來的早了,我這還沒吃造飯呢還!”
“您等著,我去給您拿早飯去!”
說著,李景隆抬腿就往侍衛(wèi)房那邊的小廚房奔。
“看看,我就說了吧,讓你臭嘚瑟!”
曹泰在邊上小跑著跟著,“你勾引誰不好,勾引他妹妹?你忘了小時候啦.....”
~
“咳咳...嗯!”
鄧鎮(zhèn)背著手,咳嗽兩聲進了侍衛(wèi)房。
惹得房間內一眾紈绔子弟,紛紛轉頭。
“大哥...”
李景隆左手一碗豆?jié){,右手一盤包子,“給您放哪兒?”
鄧平怒道,“問我那?你沒長眼?”
“您坐您坐!”
李景隆趕緊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桌上,拉過一張凳子。
吸溜!
鄧鎮(zhèn)喝口豆?jié){,斜眼道,“放糖了嗎?”
“放了呀!”李景隆搓手苦笑。
“苦....”
“得嘞!”李景隆忙道,“我給您拿糖去!”
侍衛(wèi)房中,突然靜得出奇。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李景隆嗖嗖的跑出去,又嗖嗖嗖的跑回來。
好賴不計,二丫頭是世襲罔替的國公,跟你鄧鎮(zhèn)一邊大,你這么使喚人家?
“嘖...”
鄧鎮(zhèn)咬了一口包子,“咸菜呢?”
“得嘞!”
李景隆又嗖嗖的跑出去,唰唰唰的回來。
“大哥,今兒早上腌黃瓜,芥菜絲,還有咸鴨蛋,每樣都給您拿了點!”李景隆繼續(xù)點頭哈腰。
曹泰越看越奇,低聲道,“小李子!不是.....你....在他手里有把柄嗎?”
“一邊去!”
李景隆甩脫曹泰的手。
而鄧鎮(zhèn)在吃了兩口包子之后,忽然把筷子一丟,“不吃了!”
這邊李景隆馬上奉上茶水,“您漱漱口!”
咕嚕咕嚕!
鄧鎮(zhèn)這邊漱口,李景隆那邊又拿痰盂。
“我知道啦!”曹泰突然在旁大喊。
唰,所有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你知道什么?”李景隆不解。
“你....在鄧大哥手里的把柄,不簡單!”
曹泰瞪眼道,“你....不單單是勾引人家妹子.....”
唰!
所有二代勛貴們眼冒金星,探頭過來。
“小李子,你是把鄧大哥的妹子,弄懷了吧?”
“哈哈哈哈!哎喲!鄧哥...哎呦!哎喲....別別別,別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