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別亂扔!”
曹泰唰的扔了銀票,趕緊把骰子寶貝一樣的收在懷中。
且嘟囔道,“這可是百戰(zhàn)百勝的寶貝!”
“在哪學(xué)的江湖把式?”
床邊的常茂皺眉回頭,“回頭讓那幫小子知道你耍詐糊弄他們,非把你蛋黃子踩出來不可!”
“哥哥放心!”
曹泰咧嘴大笑,“他們傻著呢,根本看不出來!”
“嘖嘖嘖!真他媽世道變了!”
常茂撇嘴,“你還覺得別人比你傻?”
說著,不住的搖頭,“也對(duì),大家都認(rèn)為你是傻子,所以誰(shuí)也想不到會(huì)被你騙了!”
“分錢分錢!”
韓勛挨著曹泰,肩膀一懟,“我這捧哏咋樣?下的藥猛吧..那些笨蛋唰唰上鉤,錢唰唰來!”
“嘿嘿嘿!”
常升常森也上前道,“還有我們...我們哥倆也跟著演戲來著!”
“這錢..”
曹泰看看手中厚厚的銀票,然后鄭重 的放在桌上,用手壓平了。
“我不想分!”
“我曹!”
韓勛開始擼袖子,“曹泰,你他媽玩埋汰是不是?”
常升常森哥倆也是怒目而視,開始齜牙咧嘴。
“這錢...我準(zhǔn)備都給李子!”
“啊?”
瞬間,屋內(nèi)人齊齊愣住。
常茂回頭,不解的看著曹泰。
“他結(jié)婚了!份子錢呀!”曹泰咧嘴笑道。
“不是...你沒錢啦?”
常茂疑惑道,“沒錢給李子隨份子,所以設(shè)了個(gè)賭局弄錢?”說著,皺眉道,“你錢呢?禍害哪去了?你沒錢你跟我要不就完了嗎?”
“哥哥,弟弟有錢!”
曹泰撓頭,“李子不是沒錢了嗎?”
說著,低聲道,“昨兒您沒聽這千金樓的周大福掌柜說嗎,李子把賬上的錢都支走了....”
說到此處,他又壓低聲音,“他現(xiàn)在掌管火器鑄造局,自已往里搭了好幾十萬銀子!”
“他才過幾天好日子呀,這不又窮了嗎?”
“所以弟弟想,多給他張羅一些!但是弟弟,您也知道,家中老母管得嚴(yán)...”
“分紅那點(diǎn)銀子早交上去了,準(zhǔn)備那點(diǎn)份子錢不好夠干什么的,所以想了這么一個(gè)辦法!給他多湊點(diǎn)!”
“你...”
常茂韓勛怔怔的看著曹泰,好似不認(rèn)識(shí)他一般。
“你小子什么時(shí)候變得這么有心思了?”常茂皺眉道。
“我哪有心思呀!”
曹泰嚷嚷,“我就是覺得李子現(xiàn)在不容易!”
說著,嘆口氣,“哎呦,一個(gè)官職一個(gè)官職的往身上加,整天忙的不著家,連跟咱們兄弟喝酒的時(shí)候也越來越少了!”
“弟弟一邊看著他心疼,但也一邊替他高興!”
“咱們這群人里,終于有....人混出個(gè)人樣來了!”
說到此處,曹泰笑道,“自家兄弟,咱們不幫襯,誰(shuí)幫襯?是不是?”
屋內(nèi),常茂和韓勛低下頭。
“草...你早說呀!”韓勛低聲道,“明兒我家繼續(xù)組局去,我坐莊...”
“哎!”
卻是常茂突然長(zhǎng)嘆一聲,“李子是越來越出息了,可咱們呢?還他媽無所事事呢!”
就這時(shí),忽聽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毛頭哥,曹泰,小韓,開門呀!”
~~
李景隆邁步進(jìn)屋,狐疑的看看幾人。
“你們幾個(gè)偷偷摸摸在這嘀咕什么呢?”
曹泰懷里鼓鼓囊囊的裝滿了銀票,但卻沒拿出來,反而罵道,“我們能偷偷摸摸干啥?我們哥幾個(gè)互相插屁股?”
聞言,剛緊隨李景隆進(jìn)來的吳家哥倆還有康鎮(zhèn),齊齊身軀一震,下意識(shí)的捂住屁股。
“哎,你們哥仨也來了!”
常茂見著他們?nèi)?,矜持的開口打招呼。
“大哥!”
幾人上前,趕緊俯首。
“都是自家兄弟,別客氣!”常茂擺手笑道。
而李景隆則是看向曹泰,“你那嘴,就不是嘴!”
曹泰瞪眼,“那是啥?”
“糞坑!”
“哎呦小李子,我這砂鍋大的拳頭我他媽的...”
“行了,一見面就打?”
常茂呵斥一聲,而后開口,“你要我給你找人,都來了!”
“都在下面喝酒呢?你到底什么章程?”
“是這樣!”
李景隆上前,他們幾個(gè)鐵哥們的腦瓜湊到了一塊兒。
“我當(dāng)初答應(yīng)了小鳳要給她一個(gè)前無古人與眾不同的婚禮!”
李景隆說著,看向身邊這群狐朋狗友們,“一會(huì)咱們兵分幾路,帶著下面吃飽喝足的兄弟們,把京城之中所有的紅綢子都給買下來!”
說著,頓了頓,“那個(gè),都記在千金樓的賬上!”
“等會(huì)!”
常茂瞪眼道,“你買紅綢子干啥呀?”
“十里紅妝呀!”
李景隆比比劃劃的開口,“從小鳳他們家到我們家這一路,送親的沿途,全部紅綢包裹,十里紅妝為她盛放...”
“你可拉倒吧!”
常茂斜眼 ,“十里紅妝是女方家的事,不是男方的?”
“?。俊?/p>
頓時(shí),李景隆怔了。
“不是,什么女方的?”
“自古以來嫁女都是如此呀!”
韓勛在旁邊插嘴道,“送親隊(duì)伍三百人起步,最前面是拔步床,最后面是棺材...”
“金銀細(xì)節(jié)綾羅綢緞,房契地契丫鬟身契...”
“碗筷茶具,尿壺恭桶...”
“鍋碗瓢盆,牙簽?zāi)臼?...”
“從離開家出嫁到死那天,娘家給的嫁妝里都給包了!”
“越有錢的人家,陪送的嫁妝越多。送親的隊(duì)伍,都穿紅衣,所以才叫紅妝十里!”
“???”李景隆撓頭,“我..也不知道呀!”
“哎,我估計(jì)你媳婦他們家的嫁妝,說不定得他媽紅裝三十里!”
曹泰正色道,“但是...李子呀!人家嫁妝多是人家家風(fēng)好,人家兄長(zhǎng)疼愛!”
“咱們要是花了人家嫁妝,那可就不要臉了!”
“我什么時(shí)候說花她嫁妝了?”
李景隆臉上一紅,隨即道,“那咋整?總不能人家十里紅妝了,我這邊就....就騎著馬就把人接家來了?那也忒說不過去了吧!”
“嗯!”
常茂韓勛皺眉陷入沉思。
“嗯!”
曹泰也跟著沉吟片刻,“要不的...”
唰,眾人扭頭看他。
“你光膀子迎她去....指定京城都轟動(dòng)了!”
“滾!”
李景隆抬腿就踹。
“哎,氣死猴,踹不著..”
唰,曹泰一個(gè)閃身。
順手把吳良拽到身前。
恰好,李景隆的螳螂腿,咣的跺在吳良的腳面上!
“嘶...哦哦..”
吳良面容扭曲。
但強(qiáng)忍著,剛想對(duì)李景隆說無妨,卻愕然發(fā)現(xiàn),李景隆正癡癡的看著窗外。
窗外,秦淮河夜景。
畫舫之上,花團(tuán)錦簇。
每一艘畫舫,都被秋日最后的鮮花所點(diǎn)綴著.....
“毛頭哥..”
“你說!”
“讓弟兄們準(zhǔn)備!”
曹泰嗖的探頭過來,“準(zhǔn)備什么?血洗秦淮河嗎?這活我自已來就行,我嘎嘎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