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虎略作沉吟,說道:“臣跟他接觸并不算多,但如果讓臣來說,李三更很有野心,也很聰明,他應(yīng)該很清楚,作為宦官內(nèi)臣,他所有的權(quán)勢,都來自于陛下的賞賜。
如果他沒有跟其它皇子有所勾結(jié)的話,臣認(rèn)為,他對陛下的忠誠,還是值得信任的。”
梁廣淡淡問道:“你覺得他有沒有跟其它皇子勾結(jié)?”
秦飛虎搖了搖頭,“這臣就不了解了,臣只能確定,他和大皇子、八皇子,基本沒有勾結(jié)的可能。
甚至,他可能會百般阻止這兩位皇子的上位。
如果陛下懷疑他的忠誠,或許可以在這方面,做做文章?!?/p>
梁廣眉梢輕挑,笑道:“你是說,讓朕故意親近老大或者小八?”
秦飛虎輕聲道:“臣只是說,李三更的弱點(diǎn)在哪里?!?/p>
梁廣眸光微動,沒再多問。
觀星閣,第六層。
姬太初盯著離開新皇帝寢宮的秦飛虎,微微瞇眼,一時無法確定,這位便宜丈人到底是什么想法。
秦飛虎專門提及他跟大皇子、八皇子有恩怨,還建議梁廣親近大皇子、八皇子,這絕對能夠讓梁廣對他稍稍放松些許警惕。
“你要是為朕好,朕該賞賜你女兒侍寢;你要是故意編排朕,那朕就去教訓(xùn)你女兒。”
“總而言之,你女兒,陪定朕了。”
姬太初輕哼一聲,身影一閃,瞬間便透過虛神鼎,來到雁行宮。
傍晚時分。
姬太初回到東廠。
藥王谷的醫(yī)仙端木茵茵,縹緲宮三長老谷青荷、七長老洛玉真,以及另外四名縹緲宮弟子,都已經(jīng)算是入職了東廠。
每個女子,都是一身黑袍,面戴白臉面具。
姬太初吩咐白鳳凰,在東廠督主府,給包括夜妖嬈、弄玉、沈傲君在內(nèi)的一眾人,全都安排了住處。
督主府書房里。
姬太初瞧向掀開面具的谷青荷、洛玉真,輕笑道:“兩位前輩,不必跟咱家客氣,直接說你們都想要什么。
從明天開始,咱家也不會跟兩位客氣,在東廠,亦或是在皇宮,咱家可能不會再稱呼兩位前輩為前輩?!?/p>
谷青荷、洛玉真相互對視一眼。
谷青荷看向姬太初,沉吟道:“我聽說皇宮的萬藏閣里,收藏有一門絕世劍訣【裂天九式】?!?/p>
姬太初問道:“你確定是在萬藏閣里?”
谷青荷搖了搖頭,“自然不確定,我這也是聽說,是否為真,無法確定。”
姬太初想了想,說道:“明日,咱家?guī)闳トf藏閣,到時候你準(zhǔn)備好紙筆,如果那里有,你就抄錄一份出來?!?/p>
谷青荷盯著姬太初,狐疑道:“你能帶我進(jìn)萬藏閣?據(jù)我所知,就算萬藏閣真收藏有【裂天九式】這種劍訣,也絕對是收藏在最頂層,那里應(yīng)該需要皇帝梁廣的旨意,才能進(jìn)去吧?”
“你只需要準(zhǔn)備好紙筆即可?!奔鯖]有多說,轉(zhuǎn)而看向洛玉真,問道,“洛前輩,你想要什么?”
洛玉真輕聲道:“三師姐想要的【裂天九式】,我也很感興趣。除此之外,我對宮里收藏的一些御酒,也很有興趣。
你送我?guī)讐瘜m中御酒即可?!?/p>
宮中御酒?
姬太初眉梢輕挑,心說我這里其他東西可能不多,但美酒卻是真不少。
芙蓉醉仙居酒窖里的美酒,外加從尋龍山寶藏密室里獲得的那些放了幾百年的醇酒……這些酒,不少都要比宮中御酒更好喝。
“可以。”姬太初不動聲色的點(diǎn)點(diǎn)頭,沉吟道,“過些天,我可能會想辦法將你們安排進(jìn)皇宮,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們來扮演宮中女官。”
扮演宮中女官?
谷青荷、洛玉真相互對視一眼,谷青荷遲疑道:“可我們并不懂宮里的規(guī)矩?!?/p>
姬太初微笑道:“規(guī)矩可以學(xué),關(guān)鍵是我信不信的過。
兩位前輩,都是女中豪杰,我信的過?!?/p>
洛玉真蹙眉問道:“去宮里,需要露臉吧?”
姬太初瞧向洛玉真的臉頰,點(diǎn)點(diǎn)頭,“這確實是個問題,兩位前輩長得,要比宮里的貴妃們還要好看,氣質(zhì)也更加出塵,你們當(dāng)女官,樣貌、身段、氣質(zhì)可能都有些喧賓奪主。
不過,阿朱懂得一些化妝術(shù),可以將兩位前輩的美貌和氣質(zhì),稍稍隱藏一二?!?/p>
兩女對視一眼,都沒再多言。
姬太初想到唐輕岳書寫的關(guān)于縹緲宮的內(nèi)容,不由好奇問道:“咱家聽說縹緲宮的宮主楚月嬋疑似一直有傷?”
谷青荷、洛玉真雙眼皆是一凝,齊齊盯向姬太初,洛玉真清冷問道:“你聽誰說的?”
姬太初如實說道:“天山派掌門唐輕岳,他已經(jīng)徹底背叛天山派,投靠了東廠,他寫了很多關(guān)于江湖各門各派的秘聞,其中就有關(guān)于你們縹緲宮,咱家看了眼,記住了楚月嬋宮主的事。”
谷青荷蹙眉,輕聲道:“看來天山派遭此大難,確實就是唐輕岳搞的鬼?!?/p>
姬太初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吧,不過,最主要的是,皇帝梁廣看上了天山派的天香靈乳丹。
就算沒有唐輕岳的背叛,只要梁廣知道天香靈乳丹的存在,那天山派的結(jié)局,跟現(xiàn)在相比,也不會有什么改變?!?/p>
谷青荷、洛玉真沉默,好一陣后,洛玉真冷笑罵道:“狗皇帝!”
罵完之后,她淡淡的看了眼姬太初。
姬太初臉色如常,說道:“既然恨狗皇帝,那就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查查東廠的案子,要是有冤假錯案,咱們就給他撥亂反正;若是看不慣哪個大奸大惡,那咱們就直接鏟除了他們。
反正,這段時間,你們在我這邊做事,無需壓抑什么?!?/p>
洛玉真皺眉,納悶問道:“你就不怕我們把人都給你得罪光了?”
姬太初微笑道:“所謂不破不立。我現(xiàn)在根基太淺,沒幾個人將我放在眼里;你們幫我殺的越多,此消彼長之下,相當(dāng)于我的勢力是增加的,尤其又能彰顯俠義心腸,何樂而不為呢?
我建議你們,可以給楚宮主寫一封信,咱們這里有藥王谷的醫(yī)仙端木茵茵,朝歌城還有一位醫(yī)術(shù)很好的老御醫(yī);另外,咱家的一些手段,你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阮秀秀身上見到了。
或許,朝歌城有能醫(yī)好楚宮主的法子?!?/p>
洛玉真定定的瞧了姬太初兩眼,并沒有對宮主楚月嬋究竟有沒有受傷這件事,做出任何回應(yīng)。
谷青荷也沒多說什么。
兩女一同離去。
目送兩女離開之后。
姬太初來到書房最深處的床榻前,將虛神鼎里的唐菲運(yùn)了出來,放到床榻上。
片刻后。
昏睡中的唐菲醒了過來,睜開眼,發(fā)現(xiàn)天色已暗,不由一呆,蹙眉坐起身,略一打量,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坐在書桌前的姬太初身上,定定的看了兩眼,隨后不動聲色的檢查自身,確定并沒有任何異常后,起身下床。
姬太初轉(zhuǎn)頭,看向唐菲,輕聲道:“你醒了。”
唐菲輕嗯一聲,來到書桌附近,瞥了眼姬太初,猶豫著問道:“我睡了多久?”
“整個白天。”姬太初如實說道。
唐菲秀眉微蹙,對于自已是如何睡著的,完全沒有一丁點(diǎn)的印象。
姬太初瞧向唐菲,柔聲道:“我知道你被你哥哥唐輕岳的情況給刺激到了,但你們都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他有他的選擇,你也該有你的堅持。
他是他,你是你,盡快走出來吧?!?/p>
聽到姬太初提及‘哥哥唐輕岳’,唐菲臉色瞬間一白,腦海瞬間再次浮現(xiàn)早上發(fā)生的事,一時眼神變得無比復(fù)雜。
姬太初站起身,輕聲道:“再去看看他和你嫂子吧?!?/p>
“嗯?!碧品戚p嗯一聲。
戴上面具后,兩人一同出了書房。
姬太初先來到廚房,用食盒裝了四人份的晚飯,隨后提著食盒跟唐菲一同離開。
走到督主府大門時,兩人迎面遇到了走來的端木茵茵。
端木茵茵臉上也戴著一張白臉面具,她掃了眼姬太初,便停下腳步,直接伸手掀開了臉上的白臉面具,露出秀麗絕色的面容。
姬太初停下腳步,將食盒遞給唐菲,輕聲道:“你先過去,咱家跟這位藥王谷的醫(yī)仙談點(diǎn)事。”
藥王谷的醫(yī)仙?
唐菲詫異,不動聲色的接過食盒,輕嗯一聲,又沖著端木茵茵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走出督主府。
“她是誰?”端木茵茵好奇問道。
姬太初沒回答,轉(zhuǎn)身向書房走去。
端木茵茵撇了撇嘴,跟在姬太初身后。
再次回到書房。
姬太初坐在書桌里側(cè)的太師椅上,掀開臉上的蟒頭面具,瞧向端木茵茵,挑眉問道:“端木姑娘,可還承認(rèn)昨晚的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