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出十張老人頭塞進(jìn)她領(lǐng)口:“叫幾個會玩的妹妹!”轉(zhuǎn)頭對老王說,“今晚酒錢算你的,小費(fèi)和下半場算我的,誰搶我跟誰急!”
包廂里燈光曖昧,三個陪酒小妹很快到位。李大炮摟著的那個叫小麗,低胸裙繃得呼之欲出。
包廂里煙霧繚繞,酒瓶子?xùn)|倒西歪,桌上的果盤早被吃完。老王和李大炮已經(jīng)喝得七葷八素,各自跟音樂老師搖起了骰子。
陪李大炮喝酒的音樂老師實在受不了了,帶著哭腔推他:“炮哥,你……你歇會兒吧,唱首歌行不行?……”
“哈哈哈哈!”我跟老王瞬間笑噴,老王一口酒全嗆在襯衫上,邊咳嗽邊拍桌子,“李大炮!你他媽是來喝酒還是來扒皮的?!”
李大炮醉眼朦朧,咧著嘴嘿嘿直樂:“唱……唱歌?老子五音不全!”他晃晃悠悠站起來,一腳踩上茶幾,玻璃杯叮叮咣咣亂響,“不會唱……但我能跳?。 ?/p>
還沒等我們反應(yīng)過來,這貨已經(jīng)躥上了桌子,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節(jié)奏,扭腰擺胯。
“臥槽!李大炮你他媽瘋了?!”我笑得直拍大腿。
“我去?。?!”我跟老王同時從沙發(fā)上彈起來。
李大炮醉醺醺的跳起了舞,舞姿極其怪異。
小麗和其他兩個小妹尖叫著捂臉,但指縫分明張得老大。老王直接笑癱在沙發(fā)上,上氣不接下氣:“李大炮……你他媽……哈哈哈哈……!”
李大炮渾然不覺,嘴里哼著不成調(diào)的《忘情水》,時不時還來個“太空步”,差點(diǎn)一腳踩空。
看著李大炮在狂舞,我笑得腮幫子發(fā)酸,媽的,跟這煞筆出來玩是真痛快!
別人喝酒是圖個面子,是談生意、拉關(guān)系,是裝模作樣地碰杯,說些虛頭巴腦的場面話。但跟李大炮不一樣,這貨窮得叮當(dāng)響,可只要他在場,他總能把自已變成那個帶動氣氛的人。
他就是個純粹的樂子人,瘋得坦蕩,窮得硬氣。
李大炮醉醺醺地?fù)е液屠贤醯募绨?,嘴里噴著酒氣:\"走走走,宵夜去!高消費(fèi)的我請不起,豬血粥管夠!\"
凌晨兩點(diǎn)的小吃街彌漫著油煙味,我們?nèi)齻€搖搖晃晃地鉆進(jìn)一家亮著紅燈的粥鋪。李大炮一屁股坐在塑料凳上。
\"老板!三碗豬血粥,加料!\"他扯著嗓子喊,手指把桌面敲得咚咚響。
熱騰騰的粥剛端上來,李大炮就迫不及待地掏出皺巴巴的鈔票。老板連忙擺手:\"李隊您來吃飯是給我面子,哪能收錢??!\"
李大炮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裝模作樣地拍拍老板肩膀:\"在這一片兒,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說完還沖我們擠擠眼。
我低頭扒拉著粥里的豬血,心想這老六真是把聯(lián)防隊的威風(fēng)發(fā)揮到極致了,老王在旁邊悶頭喝粥。
吃完粥我們就各回各家,我回到棋牌室一覺睡到中午,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我揉著惺忪的睡眼拉開棋牌室的鐵門,刺眼的陽光讓我不由得瞇起了眼睛。
陳靈站在門口,手里還提著一個保溫飯盒,晨光給她扎起的馬尾鍍上一層金邊。
\"都中午十二點(diǎn)半了還睡!\"她皺著眉頭,語氣里帶著幾分嗔怪,\"大姐說你天天睡到不吃早飯,讓我必須來叫你。\"
我倚著門框打了個哈欠,笑嘻嘻地看著她:\"這不是有你管著嘛。\"
陳靈白了我一眼,把保溫飯盒往我懷里一塞:\"趕緊洗漱吃飯,大姐說了,再這樣下去胃要出毛病的。\"她頓了頓,又補(bǔ)充道:\"我特意給你買的牛肉面。\"
我低頭掀開飯盒蓋子,濃郁的牛肉湯香氣立刻鉆進(jìn)了鼻子。抬頭時,陳靈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士多店走去,陽光在她淺藍(lán)色的連衣裙上跳躍。
我吃完面,在棋牌室自已喝了一泡茶,正在琢磨著昨晚老王跟我講的香港彩的事情,突然聽到隔壁店里有一陣吵鬧聲。
我走到門口。只見趙組長那油膩膩的身影堵在士多店門前,正嬉皮笑臉地往陳靈跟前湊。
\"靈兒啊,\"他拖著長音,一只手還想去拉陳靈的胳膊,\"在這打雜多辛苦,回廠里上班多好,我給你安排個輕松的崗位...\"
陳靈往后一躲,臉色冷得像冰:\"趙組長,請你放尊重點(diǎn)。我和你不熟,別叫得那么親熱。\"她轉(zhuǎn)身整理貨架,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厭惡,\"我現(xiàn)在沒在廠里上班,我們就是陌生人,你別在這妨礙我做生意。\"
我大步走過去,故意把腳步踩得很重。趙組長一回頭,那張肥臉上得意的笑容立刻僵住了。我雙手抱胸站在他面前,冷冷地盯著他:\"趙組長,好久不見啊。\"
趙組長瞪我一眼,怎么你小子來這干嘛,沒事情干做起了街溜子嗎?
我懶得理他,掏出手機(jī)撥號,趙組長抱著胳膊站在門口,嘴角掛著譏諷的笑:\"喲,還學(xué)會搖人了?就你這種小混混,能叫來什么貨色?\"
電話接通后,我故意提高音量:\"李哥,我店里有人搗亂,麻煩你過來一趟。\"李大炮在電話那頭罵了句臟話,說馬上到。
趙組長嗤笑一聲,干脆往門框上一靠:\"老子今天就在這兒等著,看你小子能叫來什么阿貓阿狗。\"他掏出煙盒,慢悠悠地點(diǎn)了根煙,還故意把煙圈往店里吐。
聯(lián)防隊那輛藍(lán)白相間的五十鈴?fù)T谖业觊T口,李大炮他身后還跟著兩個穿制服的巡防隊員,三人齊刷刷地走來。
李大炮摘下墨鏡,:\"阿辰,怎么回事?\"
我指了指僵在原地的趙組長:\"這人騷擾我員工,還堵在門口妨礙做生意。\"
趙組長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手里的煙頭掉在地上。他瞪大眼睛看著李大炮的制服袖標(biāo)。在那個年代的打工仔眼里,這些能隨時把人拖去采石場\"勞動教育\"的聯(lián)防隊,可比黑社會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