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英,世濤到底什么時候回來,我們問問他拆遷的事情……”
“是啊,美英妹子,要不然你再給世濤打個電話催催吧,這大家都著急啊,我聽邱支書說以后都不拆遷了,鄉(xiāng)里嫌咱們鬧騰,這算什么事情啊,當初是邱鄉(xiāng)長說能夠帶著大家多要點錢,大家才跟著鬧的……”
眾人七嘴八舌的圍在邱世濤家里,邱世濤的妻子,王美英看著這一幕,瞪大了眼睛,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往常的時候,她們家在村里,那是真正的第一家啊。
誰來家里不是客客氣氣的,畢恭畢敬的,說話都得在腦子里邊過兩圈才行的,從來就沒有說,這種指著鼻子質(zhì)問的時候。
說出來的話,雖然還克制著,但是那話里話外指責的意思,溢于言表了。
王美英委屈的很:“你們這說的什么話,先不說鄉(xiāng)里現(xiàn)在只是暫時擱置了拆遷,還沒有說不拆遷,即使是真的到了最壞的結(jié)果,我們家世濤也是為了讓大家多要點賠償款,當初你們都是同意的……”
“大妹子,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我們當初同意,是因為你家世濤說,能夠給我們多要點錢?!?/p>
“對啊,要不是邱鄉(xiāng)長答應(yīng),我們哪里敢那么鬧啊……”
“是的,當初我們家都要搬遷了,是你家世濤說的……”
眾人七嘴八舌的紛紛開口指責著,王美英氣急,都快要掉眼淚了,好在這個時候邱世濤回來的及時。
“鬧什么呢?都給我閉嘴。”邱世濤額頭青筋直跳,壓制不住的怒火,聲音里邊蘊含著無邊的憤怒。
邱世濤在村里的威信還是很高的,邱世濤這么一開口,頓時眾人就都熄火了,沒有敢吭聲的了,一個個面面相覷。
“這事情還沒有一個定論呢,就開始忘恩負義了是吧?行啊,誰有意見,誰對我有意見,直接站出來,我都接著,別在背后嘀嘀咕咕的,站出來啊……”邱世濤說著,直接開始點名了。
“邱三,你對我有意見是吧?來,你站出來說……”
邱三訕訕的笑了笑,不吭聲了,單獨面對邱世濤,邱家莊的人,誰也沒有這個膽子。
“那誰有意見?”
邱世濤再問了一次,現(xiàn)場鴉雀無聲。
“既然都沒有意見,就都給我滾回家去,商貿(mào)城拆遷的事情,我會推動的,我現(xiàn)在還是鄉(xiāng)長,在城關(guān)鄉(xiāng)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是能夠說上話的,誰要是有意見的話,那就留下來。”邱世濤的目光掃過眾人,讓眾人心里一顫,但是最終眾人還是緩緩的散去了。
眾人都離開了,但是邱世濤還是沒有放心下來,這一次只是他憑借著自已的威信,把所有人都給攆走了,但是下一次呢,下一次還行嗎?
自已在邱家莊這么多年了,積攢下來的威信,可以用幾次,一次,還是兩次,或者三次,總是有到頭的時候,總是有壓制不住這些村民的時候,畢竟利益動人心啊。
自已必須要盡快給一個交代,最好的就是找江風談一下,不管江風提出什么樣的條件,自已都答應(yīng)江風。
隔天,上班以后,邱世濤第一時間就來找江風了,結(jié)果江風根本不在,到縣里去匯報工作去了。
這一次去,不是找張文濤的,而是找高維邦的。
準確的說,也不是江風主動找高維邦匯報工作的,而是高維邦打電話找江風的。
江風是在早上七點半的時候,收到的縣政府辦公室的通知。
江風到了縣政府辦公室以后,方自強也在這里,江風看著方自強就差不多的明白了,這估計請動高維邦出面,是方自強做的事情。
也是,這商貿(mào)城拆遷的事情,村民著急,方自強也著急的。
“江風書記,您好,沒想到咱們又在這里見面了。”方自強看著江風笑著說道,他自已去和江風打聽不出來什么消息,他倒是要看看,江風在高維邦這里敢不敢撒謊。
“方總?!苯L只是淡淡的點點頭,一句話都沒有再多說。
很快,高維邦的聯(lián)絡(luò)員,也就是秘書,來通知江風和方自強兩人過去。
“高縣?!苯L進去以后恭敬的打招呼。
“高縣。”方自強比江風還畢恭畢敬呢。
“你們倆都坐?!备呔S邦擺擺手示意兩人坐下,然后直接看著江風問道:“江風,今天找你來,是為了城關(guān)鄉(xiāng)商貿(mào)城項目。”
高維邦是單刀直入,根本就沒有一點繞彎子的意思,也不給江風推脫的機會,直接上來就直插主題,要一個說法。
“江風,你在城關(guān)鄉(xiāng)上任,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基本上的情況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這商貿(mào)城項目遲遲沒有動作,是怎么回事?”
江風聞言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高縣,不是我不推動啊,實在是沒有辦法推動啊,這涉及到拆遷的邱家莊的村民要的賠償價格太高,而自強地產(chǎn)這邊很明顯,不可能出這么多錢的?!?/p>
“要價高,你這個鄉(xiāng)黨委書記是干什么的?你得做好群眾的思想工作啊,以理服人,以情動人,讓村民們知道,這拆遷對他們來說是有好處的?!备呔S邦冷聲說道。
江風心里暗罵著,說的好聽,以理服人,以情動人,你他媽的又不是沒有見過邱家莊的村民鬧起來以后是什么樣,我上哪里以理服人去,但是沒辦法,這就是嘴巴大的好處,人家輕飄飄的一張嘴,自已就是沒有辦法否認。
除非是不想干了。
“高縣說的是,但是這個需要一個過程的,而且必須要慎重一點的,不然的村民們要是鬧起來的話,我怕……”江風話沒有明白,但是意思已經(jīng)表達到位了,你高維邦要是繼續(xù)逼著我現(xiàn)在就動手,那鬧起來了,你就要承擔責任的。
高維邦目光閃動,他也知道江風話的意思的,自已可以給江風施壓,但是卻不能夠逼迫著江風去做事,不光是他這樣,就是章治國的時候,也是硬拖了一年的,鄉(xiāng)黨委一定程度上也是有自主權(quá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