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維邦看著江風半晌有些無奈的在心里嘆了口氣,江風這小子實在是太難纏了,一連套的動作,打的他這個老人家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之前先是在紀委辦公室那邊提出了升格的事情,自已當時只是想著讓江風推脫一下呢,結果江風這就打蛇隨棍上,才一天的時間就把申請方案給送過來了。
還說是用這事來安撫投資商的,結果自已批評兩句。
要是其他的年輕人,估計早就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說,這是你答應的,你說話不算話之類的。
但是江風卻沒有,像是滾刀肉似的,你批評呢,我就承認自已犯錯誤了,但是就是不改正,這自已還能說什么。
眼睜睜的就看著江風從自已眼皮子底下一步一步爬上來了啊。
“行了,申請方案先放在這里,你們先回去吧?!备呔S邦有些心累的擺擺手,也懶得和江風多說什么了,這年輕人自已是壓不住了,要是沒估計錯誤的話,這接下來張文濤那邊肯定要把方案提交到常委會上了。
自已都答應了也不能反悔,這他媽的……
這舉報信這事,當初王剛來匯報的時候,自已等人都有些興奮,覺得抓住了江風的把柄,可以收拾江風,當時也就沒有多想,被沖昏頭腦了。
但是現(xiàn)在事情過后,仔細的想想,這舉報信的事情到處都透露著一股詭異呢,首先就是舉報信的內容,竟然都是假的,而且都能夠查實。
首先這個就不容易的,因為很多事情,即使是你沒有做,你都沒有辦法證明自已沒有做,為什么一些案件中,有人會被冤枉,就是因為沒辦法證明自已沒有做過這事。
可是這舉報信的內容不一樣,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能夠查證出來,江風沒有做過的。
就連一個修路招標報名延長的事情,都是聶紅明簽字的,本來這事也算是違規(guī)的,硬扣的話,給個處分之類的,也不是不行,但是這沒什么意義啊,不疼不癢的。
所以就算了,可是這事卻透露著怪異,本來其他的事情不說,就東方建筑報名競標的事情,應該是實打實的,但是最后卻東方建筑沒有中標。
當然了,這個現(xiàn)在也能夠說的過去的,江風當時被紀委帶走了。
看似這一切都能夠解釋的通,但是誰獲利最大,誰嫌疑就最大。
這件事里邊,獲利最大的就是江風了,完美的躲過了東方建筑的競標,少了一個把柄;同時呢,還不得罪東方建筑和張文濤。
另外呢,又通過紀委的調查呢,向眾人證明了自已沒有問題,干干凈凈,兩袖清風,最后呢,還趁機索要了條件,城關鄉(xiāng)升格。
反觀其他人呢,自已這邊就不用說了,受到這么多的牽連,還答應了江風城關鄉(xiāng)升格,讓江風上升副處的通道打開了。
張文濤那邊呢,東方建筑沒有中標,也算是一個不小的損失的,張文濤還要和上邊解釋,同時呢,江風受了委屈,張文濤也要安撫。
同時還讓底下的人心有些慌亂。
所以要是這樣看的話,那這件事……高維邦眼中透露出了精光,要是這樣的話,這江風就相當可怕了,但是同時呢,也說明,這江風和張文濤之間,可能也沒有自已想象的那么……
高維邦看著桌上的申請報告,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其實這升格也不是不行啊,自已現(xiàn)在單獨的對抗張文濤呢,很明顯已經(jīng)落入下風了。
那這個時候,其實不妨退一步,把路給讓出來的。
江風帶著邱世濤和聶紅明從高維邦辦公室出來之后,讓邱世濤和聶紅明兩人回去,他要單獨的去拜訪一下王放的。
他也通過一些人了解到了,在自已出事以后,王放上下的為自已奔走的,雖然說作用不大,但是這份心意卻是最難能可貴的。
“王縣?!苯L敲了敲門走了進去:“王縣,忙著呢?”
“江風來了,快坐?!蓖醴趴粗L還是非常高興的,讓江風坐下來給江風泡茶。
“怎么樣?沒有受到影響吧?”王放問道。
江風搖搖頭:“沒有,這干工作嘛,肯定會得罪人?!?/p>
“哈哈,你有這個覺悟就行,不過這一次紀委也是做的,有些矯枉過正了,下一次的常委會上,我一定提出來……”
江風聞言心里一陣感動,笑著搖搖頭說道:“謝謝您了王縣,不過這件事就算了,高縣那邊也答應給我們城關鄉(xiāng)升格了,這事情過去了,還是要往前看的?!?/p>
“嗯,你說的對,對了,你去張書記那邊了吧?”王放點點頭又問道。
“去了。”
“那就好,江風,心里不要有什么芥蒂,有些事情啊,不能夠細究的?!蓖醴艅裾f著江風,他就怕江風年輕氣盛,因為這一次被帶走了,張文濤沒有出面,再和張文濤鬧什么齷齪。
現(xiàn)在聽到江風去張文濤那里了,也就放心了。
“王縣,不會的,我理解的。”江風表面上答應著,心里卻嘆了口氣,要是光是劃清界限,那也沒有什么的,但怕就怕張文濤要拉他下水啊。
就羅濤那個做派,張文濤既然沾染上了,那兩人就不是一路人的。
中午的時候,江風請王放吃飯,聊天的時候,江風打聽了張文濤的經(jīng)歷,原來張文濤之前就是在秘書處的,一待就是很多年的,后來是因為機緣巧合,搭上了龍國祥的線,給龍國祥當了幾年秘書,后來才外放出來,這一步步的才走到現(xiàn)在。
兩人之間的關系,綁定的比外人想象中的還要深厚。
這司機、秘書,一向都是領導身邊最信任的人,會被貼上標簽的,而且很少有人能夠把這個標簽給摘下來,這和正常的站隊還不一樣的。
江風心里嘆了口氣,晚上的時候,和錢文斌等人吃了頓飯,也算是一個安撫的。
這出來了總是要見見老部下的,安撫一下大家的情緒,告訴大家,自已這桿大旗還在,可以放心大膽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