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向文“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堆,會議室里邊也安靜了下來,這一次眾人臉上的表情倒是變了,這柴向文明顯是話里有話啊,這是沖著江縣來的。
一個個的臉上都有些怪異,這柴向文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啊,你剛來夏縣,情況還沒有摸清楚呢,就敢向江縣開炮了?
這里是夏縣,不是立信縣。
尤其是王放和王剛幾個和江風關系較為親密的人,這臉上都帶著看戲的表情,他們和曹志達的關系也不錯,也知道曹志達在立信縣過的什么日子,但是曹志達是曹志達,江風是江風。
這是兩個人啊,你是不是搞錯了。
柴向文說了一堆以后,心里舒坦了,不管怎么樣?自已是縣委書記,現(xiàn)在是夏縣的一把手,必須要明確的表露出來自已的政治傾向,這才行的。
不能說自已什么都不說,含含糊糊的,那誰還能把你當回事啊。
所以他覺得,只要是自已的態(tài)度明確了,肯定是會有人投靠過來的,因為自已是縣委書記,這天然的就是一桿大旗。
“好了,同志們,今天就先說這么多,以后大家有的是時間慢慢相處,慢慢了解,散會?!辈裣蛭恼f完以后,直接站起來收拾文件了。
他在立信縣已經(jīng)習慣了,大家長式的作風,霸道,一言堂,這來了夏縣,也沒有改的意思。
這就是人固有的思維習慣,可讓柴向文沒有想到的是,這他站起來收拾文件了,會議室里邊卻沒有一個站起來,一個個不管是縣委常委也好,還是其他的縣領導也好,都沒有動身,都在看著江風。
一瞬間,會議室里邊的氣氛就安靜了下來,柴向文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有些艱難的轉(zhuǎn)頭看向了江風。
江風也不著急開口,柴向文既然第一天上任,就要搞事情,那他也不會讓步的。
他是不想進行政治斗爭,怕影響夏縣的發(fā)展,但是不代表他不會政治斗爭,要說政治斗爭的手段,他太熟悉了,一路都是這么過來的。
而政治斗爭的本色就是不能讓步的,不占優(yōu)勢的時候要據(jù)理力爭,分毫不讓,占據(jù)優(yōu)勢的時候,更是要得寸進尺。
現(xiàn)在他就準備給柴向文來個狠的,讓柴向文知道,夏縣是誰說了算。
堅決不能讓步,讓步的話,那別人還以為自已怕了柴向文,以為自已軟了呢。
江風就坐在自已的位置上一動不動,迎上了柴向文的目光,但是卻依舊沒有率先開口,就坐著不動。
江風不動,底下的人也不動,那尷尬的就是柴向文了。
柴向文一瞬間臉色漲的通紅,心里也有些猶豫,他想要再喊一聲“散會”看看底下的人到底會不會聽自已的,堅決強硬到底。
但是又怕徹底的玩脫了,再喊一聲“散會”容易。
但是喊出去以后,那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要是底下的人依舊不動的話,那上任的第一天自已就會鬧一個大笑話,以后傳出去就沒有人聽自已的了,自已這個縣委書記的威嚴,也會受損。
這是上班第一天,柴向文猶豫再三,還是決定給自已一個臺階。
“江縣,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柴向文一副剛才忘記了的樣子,看著江風問道。
江風點點頭:“柴書記,我還有點事情要說?!?/p>
柴向文笑著點點頭,重新坐了下來,臉上還帶著笑容,但是心里已經(jīng)把江風罵了八百遍了,王八蛋,你給我等著,自已第一天上任,第一次開會,江風就給自已這么大的難看。
別人怕江風,覺得江風前途無量,不愿意得罪江風,但是自已不怕,江風前途無量又怎么了?自已一兩年就要退休了,還怕得罪人嗎?
“我想要說是經(jīng)濟的事情,我們夏縣現(xiàn)在就是要狠抓經(jīng)濟發(fā)展建設,并且堅持五年不動搖,以經(jīng)濟發(fā)展為中心,以經(jīng)濟發(fā)展為重點……”
江風的話語落下,柴向文的臉色變的很難看,這江風幾乎是公開和他唱反調(diào)了,他剛說了,要狠抓作風,不能讓經(jīng)濟發(fā)展影響到干部隊伍的作風建設。
也算是隱晦的映射江風了,可是江風這轉(zhuǎn)頭就直接干脆,毫不遮掩的抨擊自已的觀點了。
一個要狠抓作風建設,一個要狠抓經(jīng)濟發(fā)展,并且還要堅持五年不動搖,這是公開的反對自已了。
江風并沒有多說,簡短的兩句說完以后,臺下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只不過聽在柴向文耳中就感覺有些刺耳了,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剛才自已講話的時候,最后結(jié)束的時候,竟然沒有掌聲。
他一心琢磨著竟然忘記這個事情了,現(xiàn)在聽著現(xiàn)場熱烈的掌聲,這才想起來,原來大家都沒有給自已鼓掌,柴向文臉上的神情又難看了三分。
“好了,散會?!苯L擺擺手說道,然后嘩啦啦的底下跟著一片挪椅子的聲音,都起身準備走了。
江風率先離開會議室,身后跟著一堆人,都“嘩啦啦”的離開了,唯獨剩下了柴向文一個人,呆愣愣的坐在了原地,整個人臉上的表情青一陣紅一陣的。
自已說狠抓作風建設,江風不鼓掌底下沒一個拍手的,江風說狠抓經(jīng)濟建設,話音未落,掌聲陣陣。
自已說散會,底下沒一個人動的都在等著江風,江風說散會,嘩啦啦的一片,所有人全走了,這是什么意思?很明顯的,這就是針對自已來的啊。
完全是不給自已面子啊。
柴向文年紀也大了,這上任第一天就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整個人不光是有些懵了,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過好在,柴向文也是當了這么多年的縣委書記了,應對能力還是很強的,雖然說難受,但是還能夠保持住一點風度,僵硬的起身,朝著外邊走去。
沒事,他不著急,慢慢來,他就不相信了,江風是縣長,自已是縣委書記,一把手還能一直讓二把手壓制住了?時間是站在自已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