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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 章 他來了!

余令可以對天發(fā)誓,他是真的沒有教過肖五罵人。>!ˉ如t文¥#網(wǎng)]a °!?追¢最<新′>·章~|節(jié)??°

余令可以對天發(fā)誓,自己不但沒教過他們罵人,在空余的時間余令還教小隊長以上的人員讀書認字。

字他們學了不少,余令的口頭禪他們已經(jīng)融會貫通了。

學好的,別說十棍子了,就是石磙來了都碾不出來一個屁來。

可學那些和學習無關的,這群人能舉一反三。

比如說傻逼一詞……

這群人都已經(jīng)琢磨到通過語氣的變化來表達喜怒哀樂了。

原先這一詞只在自己這個圈子小規(guī)模傳播。

在都是男人的軍營里,有時候就得罵。

可自從和秦、馬兩家的白桿軍混到一起后,這玩意堪比瘟疫,人傳人的速度極快。

幾乎就在一夜之間,原先罵人的話就變成了這個。

最可氣的是他們還罵出高人一等的感覺來了,有那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飄飄然。

因為乍一聽這兩字很多人不知道何意。

春哥被肖五罵了,他知道這不是好話,可他不明白到底是啥。

讓他明白著實為難他,他的大明官話都說的一般般。

如此深奧的還在夾雜著喜怒哀樂的學問不懂是應該的。

雖然聽不懂,春哥卻開心了。

他輸了,可那個人還是給了糧食,雖然沒有肉,給的全是那種死硬死硬的餅子。

可這年頭,有的吃就很好了。

餅子很干凈,小小的一塊,分量卻超級足。

這餅子其實是特意做的,是縮小版的鍋盔,也類似山東的杠子頭,在余令看來很像壓縮餅干。

極硬,能噎死人的那種硬。

這玩意用余令的話來說那真是“經(jīng)久不咽”,大口吃噎死人。*k^e/n′y¨u`e*d\u/.′c`o!m?

肖五說這東西得用撕腳皮法一層一層的掀著吃。

如果有閑情,再燒一壺茶,到頭來你會發(fā)現(xiàn)……

依舊不好吃。

唯一的特點是耐儲存且經(jīng)久不壞。

鏢行的人走鏢的時候會攜帶,斥候也會攜帶。

軍隊里更常見,一鍋水四五個餅就能煮出來一大鍋的糊糊來。

望著族人像啃骨頭一樣啃著餅子,春哥笑了。

別的漢人好不好春哥不知道。

可能是知道余令殺了瓜爾佳·圖賴這個葉赫部的仇人,春哥對余令這一伙還是很有好感的。

粘罕舔著手心的碎屑,抬起頭忽然道:

“春哥,我想去余令那里討口飯吃!”

春哥聞言冷哼道:

“去吧,你就去吧,等他哪日把你也出賣了,等你死了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粘罕意猶未盡看著自己的掌心,聞言喃喃道:

“大寒要來了,我想去給令哥當斥候,那里我熟,我想去林子里看看,看看還有沒有咱們散落的敵人!”

春哥不說話了。

不光林子里的族人要活著,自己這些人也要活著。

這個時候跟著一個人混是最明智的選擇,牛羊都知道抱團取暖。

熊廷弼也招攬過自己等人。

可在春哥的心里,他恨不得殺了熊廷弼。

春哥不懂大明官場里的那些彎彎繞繞,他認為葉赫部被滅那日就是因為熊廷弼不派人去救援。

如果去了……

可他哪里知道,熊廷弼根本就指揮不動三位總兵。

“走,我跟你一起去吧,活著才能報仇,死了就什么都沒有,就算只殺一個建奴,我們也算是在報仇!”

熟悉的肖五依舊坐在門口,只不過今日的肖五手拿了一柄大砍刀。*l_a~n!l^a?n,g?u*o`j′i^.?c~o-m+

看到大刀,春哥就不想和肖五比了,這跟赤手空拳是兩碼事。

真要打,自己挨一下就沒第二下了。

“還打么?”

春哥搖搖頭,忽然道:“不打了,早間打我的小子是誰?”

“小蛇!”

“哦!”

肖五望著春哥忽然道:“別泄氣,令哥說了,人和人之間是有差別的!”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多大!”

肖五笑了,認真道:“五爺我知道差距有多大!”

“多大?”

“人和人之間的差別比人和狗之間差別都大,你是不是聽不懂?”

春哥深吸一口氣,他覺得自己被耍了,聽聽,這他娘的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別看我,我說的是實話,差距就這么大,你打不過他的,對了,餅子吃完了,你又來混餅子吃了?”

“我要見余令!”

見肖五舉起了大刀,春哥咽了咽口水繼續(xù)道:

“余令,余大人!”

肖五把刀放下了,淡淡道:“等著!”

在屋里的爐子前,錢謙益正在勸余令和蘇懷瑾。

他覺得殺人可以,但是點天燈這個他有些接受不了。

他不知道,點天燈是錦衣衛(wèi)的刑罰之一。

這種刑罰古老且殘忍,而且點火的方式各有不同,有直接將人浸油后點火直接燒。

有的把人倒過來燒,還有的人慢慢燒……

因為人體內(nèi)也含油水……

一旦引燃,受刑者便瞬間被熊熊烈火淹沒,凄厲的慘叫響徹夜空,犯人可以感受自己被燒死的整個過程。

有史可查,董卓是第一個被點天燈的人。

在錦衣衛(wèi)里,活人其實也是可以被點的,蘇懷瑾就是活著點。

他這么一做,當場就嚇暈好幾個御史。

“別勸我,我覺得唯有如此才能對得起死去的人!”

蘇懷瑾把寫好的折子推到錢謙益面前。

這是他第一次以官員的身份給皇帝寫折子,以前這種事他都沒做過。

望著一行字都寫歪的折子,錢謙益頗為無奈。

他知道他沒法去勸蘇懷瑾,僅用了三天的時間蘇懷瑾就辦了一件大案。

在薩爾滸之戰(zhàn)前,有六萬斤糧食不知去向。

除了這些,大量鐵器的去向更是成謎。

如果糧食和鐵器的去向走不通,那么把匠戶當做牲口來買簡直是滅絕人性。

這些都是有證據(jù)的,已經(jīng)查出來的,沒查出來得怕是更多,更滅絕人性。

不是蘇懷瑾要點天燈,而是不點不足以泄憤。

一想到這些被人賣給了建奴,成了殺自己兄弟的刀,蘇懷瑾恨不得把這些人的九族都拉出來點了。

“看看,這就是咱們大明商人,嘴里喊著朝廷對他們苛責,抓他們的時候他們說自己是在商言商!”

蘇懷瑾把桌子狠狠的一拍,怒聲道:

“所以,誰也別勸我,如果不是我不會凌遲,我一定會把這些人千刀萬剮!”

余令幽幽道:“繼續(xù)說,免得涼涼君覺得我們是為了泄憤而泄恨!”

“我查了,雖沒有明確的證據(jù),但這些都和李家脫不了干系,尤其是李家的第七子,李如梧!”

蘇懷瑾面露不屑:“他和建奴走的很近了,有賣國投敵之嫌!”

“對了,還有李成梁他的那個什么女婿韓宗功,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查他了,等我剝了他的皮!”

蘇懷瑾咬著牙,說著他查到的這些消息。

錢謙益見一句話都不說的余令他也沒話說了。

自從來到這遼東,他覺得身邊的每個人都是瘋子。

什么禮義廉恥,道德尊卑根本就不屬于這里。

在這里除了殺,好像就沒有其他事了,如今建奴的斥候越來越多,下一場大戰(zhàn)要來了。

沈陽若是守住,就能讓建奴安靜幾年,若是守不住,那就危險了。

就在前日,朝鮮那邊的消息也傳來了,朝鮮給建奴遞交了國書,以謙卑的口吻祈求寬恕。

如此一來,大明的盟友就又少了一個,而女真又多了一個可收集糧食的地方。

如余令所言,一旦建奴把草原打通了,那就不是在這遼東和建奴打仗了。

山西那邊數(shù)個邊衛(wèi)怕是要同時遭遇建奴的威脅。

錢謙益不覺余令在危言聳聽,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大明和蒙古各部彼此消耗了這些年。

努爾哈赤真要打,他就可以撿個大便宜。

就在三人沉默時肖五來了,就在肖五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熊廷弼派來的傳令兵也到了。

“錢大人,余大人,蘇大人,肖大人,戚家軍到了,巡按想問問諸位大人要不要一起迎接!”

余令聞言頓時大喜,等了這么久,戚家軍終于來了。

“要,要,快,帶路......”

余令等人走了,肖五摸著下巴嘿嘿的笑了起來。

“肖大人,肖大人,我成大人了,我成大人!”

戚金望著沈陽城吐出一口長長的白氣,終于到了,這千里路終于走完了。

望著城墻上揮舞的令旗,戚金深吸一口氣,大吼道:“戚家軍!”

“在!”

“列陣~~”

豪氣沖天,卷起漫天雪,城門開了,戚金忍不住喃喃道:

“戚家的榮光就在這遼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