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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實力雄厚御馬監(jiān)

“余令呢?”

望著只有一個人回來的袁萬里,劉敏寬驚駭?shù)碾U些有些站立不穩(wěn)。`蘭*蘭\文?學· _更/新-最/全·

探子說土默特各部有了不安穩(wěn)的跡象。

但也不能不安穩(wěn)到殺大明的使者。

這袁萬里一個人回來,三百人全軍覆沒了?

都指揮使司,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等官員聞言也都驚駭莫名!

在驚駭?shù)耐瑫r也都有些小慶幸。

慶幸這活兒沒落到自己頭上,還好沒讓自己人去。

這活兒看似風光,功勞也大,但真的要人命。

在余令之前的那個歲賜使,去了兩百多人,回來的時候不到一百人。

一百多人就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路上死了一些,到了地方不尊重人家風俗習慣被人打死了十多個。

喝水死了十多個。

除了各種奇怪的死因,剩下的大部分連妻兒都不要,直接跑了。

本來就是抱團取暖的活兒,這人一少,回來的路就更難走了。

那個歲賜使回來之后沒多久就一命嗚呼了。

不到四十歲的年紀就滿頭白發(fā),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是傷了心脈!

至于怎么傷的,那也就不言而喻了。

可想而知這使者的活兒有多折磨人。

袁萬里看著眾人,認認真真的行禮后,望著姜槐道大聲道:

“大家莫要瞎猜,余令沒死,活的好好的,我只是提前回來了而已。”

袁萬里掃視眾人,面帶倨傲道:

“不光活的好好的,還立下蓋世奇功,說不定從今年開始,我大明再也不用給土默特部歲賜了!”

說著,袁萬里從懷里掏出余令寫的書信。

“總督大人,這是余守心給大人您寫的書信,下官不懂軍陣,歲賜使的所作所為大人一看便知!”

“曹毅均!”

曹毅均看了一眼袁萬里,從他手里拿過書信。

劉敏寬慌忙打開,望著那厚厚的一沓書信,眉頭緊皺。

隨著書信展開,大廳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大廳內(nèi)沒人敢動,就連呼吸都變得緩慢。

袁萬里拎了壺茶,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火爐邊,一邊喝茶一邊死死地盯著姜槐道。!咸_魚-看+書. `已*發(fā)~布-最~新¨章/節(jié).

別人怕他姜槐道,自己袁萬里不怕,有本事在這里弄死自己,自己絕對不還手。

望著茶葉都不洗,一邊喝茶一邊嚼茶葉的袁萬里,曹毅均感到了莫名的恨意。

曹毅均覺得袁御史這不是在喝茶,這是在吃仇人的肉。

多年錦衣衛(wèi)的直覺告訴他這里有問題,有大問題。

“爽快,真他娘的爽快,好一個驅(qū)狼吞虎……”

劉敏寬突然大笑了起來,一邊大笑一邊捶著桌子。

眾人不解的望著三邊總督,實在想不明白信里寫了什么,竟然讓三邊總督如此開心。

竟能讓一向文雅的總督說起了臟話。

“曹毅均!”

“在!”

“帶人去延綏,派出探子去河套,時時刻刻關(guān)注河套局勢,無論大小事,要做到三日一報!”

曹毅均猛地抬起頭:“是!”

劉敏寬攤開書信,拿出自己的印章認真的蓋在信件里,當著眾人的面開始封裝書信,最后封蠟。

“曹毅均讓你們的人,把這送到陛下那里!”

“是!”

雖然現(xiàn)在余令生死未知,但劉敏寬堅信余令一定會成功。

敢于舍身為餌的人,抱著必死之心去做這件事沒道理不成功。

劉敏寬是領(lǐng)軍之人,他心里很明白。

余令若是活著回來,那就代表他信里所做的一切成功了。

若他回不來他也成功了。

土默特殺了歲賜使者,他們親自撕毀了隆慶和議,給大明找了一個絕佳的且不失去大義的理由。

余令若真的死了,大明每年能少幾萬歲賜。

劉敏寬很少佩服人,在今日他竟然佩服余令的豪氣。

望著曹毅均離去,劉敏寬喃喃道:

“順,不妄喜;逆,不惶餒;安,不奢逸;危,不驚懼;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姜槐道聽著總督在念叨《吳起列傳》心里一驚。

他不知道余令這個閹黨做了什么,但他覺得一定是做了了不起的大事。

不然也不會讓以苛刻嚴厲著稱的總督這么夸贊。

姜槐道低下頭,心里的醋意不斷的翻騰。*d?u/a.n_q¢i/n-g-s_i_.¨n`e¨t.

“閹黨該死?。 ?/p>

……

沒有人知道余令已經(jīng)回來了,還到了延綏鎮(zhèn)。

“千戶,那太監(jiān)死了,活活疼死的?!?/p>

千戶趙南還沒從先前的震驚中緩過來,如今又聽到一聲驚雷。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忍不住喃喃道:

“死了,竟然死了,對了,歲賜使你打聽到了多少?”

“回千戶,小的哪敢去打聽他啊,小的就借著送糧草的時候多說了一句話,一群錦衣衛(wèi)就圍了上來!”

“錦衣衛(wèi)?沒看錯?”

“千戶這怎么會錯呢,他們的腰牌小的都看到,除了錦衣衛(wèi)還有東廠的人,你說都這樣了我咋敢去打聽啊!”

“東廠?”

“嗯,東廠?!?/p>

趙千戶拍著腦袋,他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對了,糧食你送過去的是什么?”

“糜子!”

趙南猛的一拍大腿,慌忙道:

“造孽呦,你咋敢送糜子啊,得送小米,快,帶人跟我搬小米去!”

“啊,小米?”

“別啊了,快去吧!”

親衛(wèi)聞言愣住了,小米這種精細的糧食延綏鎮(zhèn)并不多。

身為千戶的親衛(wèi)那也是只能偶爾吃一回,如今全都給了外來人?

“千戶,那御馬監(jiān)的那個太監(jiān)?”

趙南聞言頗為無奈道:

“咋了,你要給他披麻戴孝?真是個狗腦子,這事跟我們有關(guān)系么?人是我們殺的么?”

“哦!”

嘴上這么說,趙千戶心里也怕。

御馬監(jiān)許大監(jiān)是何等人物。

雖然手中并無實權(quán),但頂著為皇家采購馬匹這個金字大招牌,走到哪里他都是需要別人巴結(jié)的人物。

御馬監(jiān)在大明立國之初為御馬司,養(yǎng)馬只是副業(yè)。

這個部門的主要職責是管理皇家馬匹,而且御馬監(jiān)與司禮監(jiān)齊名。

是宦官體系二十四衙門中非常重要的兩個部門。

在成化年間它的權(quán)威甚至能和提督西廠,與司禮監(jiān)分權(quán)抗禮。

與朝廷兵部、戶部形成制衡體系。

御馬監(jiān)可不單單是為了皇室養(yǎng)馬。

御馬監(jiān)只是這個部門的名字,別看御馬監(jiān)的官員大多數(shù)是宦官,看似可有可無,地位也不顯赫。

但這個御馬監(jiān)的權(quán)力大的嚇人。

御馬監(jiān)里的核心組成人員有三種,分別是勇士、小廝和軍余。

這些人就歸許太監(jiān)這樣的人管。

在宣德八年,騰驤四衛(wèi)悄然成立。

這支隊伍里的主要成員就是勇士、小廝和軍余。

這些人名義上是負責照顧馬匹,實際上卻是皇帝手中的備戰(zhàn)精銳,時時刻刻準備執(zhí)行護衛(wèi)和守城的任務(wù)。

也就是兼具軍事的職責。

直白的說來就是皇帝養(yǎng)的一群“私兵”!

這群“私兵”被太監(jiān)管。

除此之外,御馬監(jiān)還要管理草場和皇莊、經(jīng)營皇家的店鋪。

這些錢財可不會落到戶部,全部屬于皇室。

這是錢財。

手里有人,有權(quán),還有錢,所以,御馬監(jiān)也號稱為“內(nèi)管家”。

許太監(jiān)就是御馬監(jiān)出來的,在里面負責什么趙南不敢問。

只知道他學問不錯,喜歡穿文人衫賣弄學問。

仗著自己是從御馬監(jiān)出來的,性子乖張,行為霸道。

對于他的死,趙南竟然有種“大仇得報”的爽感。

自從他來了這里,吃好的,住好的,明明下面都沒了……

還要找女人,一個不行,還找一群。

除了這些,性子還貪婪,什么都要,什么都拿。

如今這個人死了,還是雙手被砍后活活疼死的。

趙南只想說,惡人還得惡人磨,這天底下還就真的有不怕他的人。

“御馬監(jiān)的事情我說完了,后悔么?”

余令笑著搖搖頭。

余令才不會后悔,這些馬是跟著自己的這群人拿命換的。

若這個什么太監(jiān)牽走一個自己忍氣吞聲。

那再來一個什么太監(jiān),自己是不是也得忍著?

余令算是發(fā)現(xiàn)了,在這大明的官場,你只要退后一步,他們就敢撲上來,不把你吃的干干凈凈不罷休。

官場就是戰(zhàn)場。

如今跟著自己一起吃飯的兄弟越來越多了,軍戶,員外,朱家人等等

余令覺得前些年夾著尾巴當狗的,見了誰都笑臉相迎的日子不能再繼續(xù)了。

自己若是倒下,這一大幫子定然會遭受最酷烈的報復。

不是余令在瞎想,而是朝廷上的那些官員都有這個習慣。

也不知道誰教的,這門手藝玩的是爐火純青,只要你在這官場倒了,勢必要清算。

官若是很大,后面再給你平反,給一個謚號。

可人都死了,再平反有什么用,當初喊著清算的那幫子人不還是過的好好的。

余令輕輕嘆了口氣,蘇懷瑾安慰道: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五十多傷員死了三十多,等于戰(zhàn)死了三十多,一起吃喝拉撒數(shù)月,誰心里能舒服?。 ?/p>

“吃飯!”

蘇懷瑾無奈的搖了搖頭,往嘴里拔了一口飯:

“打仗就會死人,不死人就不是打仗了,你知道土木堡死了多少不?”

蘇懷瑾不說話了,他也不想這么對比。

之所以這么說就是希望余令心里能好受一點,余令已經(jīng)做得足夠好了。

在另一頭大家卻很開心,蘇堤還在誘惑王不二進廠。

在蘇堤看來,王不二入東廠很合適,他家就他一個,他的家世是真的清白。

雖然在草原撿了一個女人,但這根本就不影響什么。

“說到哪里了,對了,該說俸祿了……”

肖五端著大碗認真的聽著兩人說話,其實他能聽懂的東西不多。

見兩人越聊嗓門越小,肖五狠狠的扒了一口飯。

“我就當不了密探!”

蘇堤故意道:“我覺得你行啊,個子高大,身子骨好,做事認真,話還少,你這樣的人其實最適合了!”

“我當不了!”

鹿藝澤覺得有趣,跟著問道:“為啥?”

“我蹲下身子的時候膝蓋會響!”

圍著圈吃飯的眾人聞言猛地抬起頭,齊齊盯著肖五。

肖五見狀,趕緊解釋道:

“你們是不是傻啊,我這樣的當密探,一蹲下賊人不就聽到了!”

蘇堤望著肖五,他覺得自己此刻像個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