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珠也被他吼出了幾分脾氣。
“那你現(xiàn)在就回謝家,告訴謝家祖母我二人婚約就此作罷?!?/p>
“說就說,沈沅珠,你別后悔?!?/p>
謝序川氣沈沅珠如此輕易放棄他們的婚約,更恨對(duì)方不為他著想半點(diǎn)。
這幾日處處碰壁的委屈不斷滋生,心中時(shí)時(shí)緊繃的弦,也“啪”一聲斷裂。
邪火湮沒理智,謝序川氣極甩袖離去
這天下,誰離了誰不可?
若不是為了沈沅珠,他何必受葉韻衣的要挾?
張口就跟他要一萬多兩銀子,如今婚約作罷,銀錢倒是省下了。
怒氣沖沖回了謝家,謝序川直接去了璇璣院。
花南枝正坐在屋中敲打家中婆子,見謝序川面色不虞,忙將人打發(fā)出去。
她生怕對(duì)方口不擇言,把跟江紈素的丑事吵嚷開來。
果然,家中婆子剛走,謝序川就道:“我要跟沈沅珠退婚?!?/p>
“退婚?
“你瘋了不成?”
花南枝怒上心頭,呵斥道:“謝沈兩家的婚約,是隨隨便便能退的嗎?且你將沅珠置于何地?你可曾為她考慮過?
“一個(gè)無父無母的姑娘家,兄長跟自已娘親又有那樣的舊怨,再被人退了婚,你讓她如何自處?”
謝序川當(dāng)然知道他二人婚約退不了,可這一刻,憤怒與絕望終是凌駕于理智之上。
“你們都為她著想,可有人為我著想半分?
“我今日去沈家找葉韻衣,她竟開口要一萬匹今年的新棉布,還要我給她胞弟,在松江購一間染坊,如此不夠,還需謝家出一千兩黃金,說是對(duì)沈家的補(bǔ)償?!?/p>
“什么?”
花南枝面色一沉:“她倒是敢開口?!?/p>
“何止如此?她言辭間滿是侮辱威脅,沅珠也是……”
聲音淡了下來,謝序川有一瞬哽咽:“沅珠也沒幫我說一句話,我都不知她心中到底有沒有我。”
“你做出那樣的事,讓沅珠幫你說什么?她沒將你打出去便算得體了?!?/p>
見兒子眼中沁滿水汽,花南枝心疼道:“你做錯(cuò)事在前,沈家不滿,讓謝家給個(gè)交代也不算過分,但……”
花南枝本想說,葉韻衣不該跟晚輩張口,再是補(bǔ)償沈家,也應(yīng)當(dāng)由她出面,可話還未說完,謝序川便吵嚷起來。
“還不過分?那還要怎樣做才算過分?
“是不是為了《沈家染譜》,沈家如何對(duì)我您全都裝瞧不見?”
滿腹委屈無處述說,謝序川道:“這婚約,是沅珠說要退的,既然她愿意,我成全便是。
“不過一樁婚事,我退了又如何?”
“什么?什么退婚約?”
謝泊玉從門外進(jìn)來時(shí),正巧聽見謝序川大聲吵嚷著要退婚。
他眉頭一皺,進(jìn)門道:“跟你娘大呼小叫,成什么體統(tǒng)?且你說什么退婚,誰跟誰要退婚?”
“我……”
謝序川有些懼怕他父親。
可多日積壓的情緒已讓他疲于應(yīng)對(duì),此時(shí)他只想將這份壓力宣泄出去。
讓父親知道也沒什么不好,知道了,家中就要有人幫他應(yīng)對(duì)。
無論是江紈素,還是葉韻衣索要的那些東西,都有人去承擔(dān)。
心間腦中皆亂如麻,沖動(dòng)之下,謝序川噗通一聲跪在謝泊玉面前:“爹,我要跟沈……家退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