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珊珊安慰周萍萍,“你別急,我回去找我爸,看看能不能說上話?!?/p>
她爸好歹是個干部,和革委會的人也有點交情。
溫珊珊快速跑回家,見到父親溫志強(qiáng),著急道,“爸,周叔叔和李阿姨都被革委會的抓走了,你快點想辦法,幫幫他們吧!”
溫志強(qiáng)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沒好氣道,“不是讓你不要亂跑,你還出門?是不是還嫌我的老臉不夠丟人?”
自從溫珊珊出事之后,溫志強(qiáng)聽了不少閑言碎語,他想把女兒嫁掉,但女兒堅持不肯。
加上有周家老婆子李桂蘭的承諾,說她大兒子會娶他女兒,他便讓女兒藏在家里,等著消息,不要輕易往外跑。
可她非不聽。
“爸,這都火燒眉毛了,您就別顧著臉面了,快想想辦法??!我以后還要嫁到周家的,他們要是出事了,誰來幫我張羅婚事啊?”
“他們被抓,有可能被批斗有可能被下放,我看你還是不要想周家的事了?!?/p>
溫志強(qiáng)不想蹚渾水。
“不行啊爸,我都懷孕了,現(xiàn)在周延川回來,我必須要盡快和他結(jié)婚的,不然我肚子大了,就瞞不住了。”溫珊珊央求。
“唉,行了,我來想辦法……”
溫志強(qiáng)惱火,但是不得不去革委會打聽消息。
要不是南喬那女人坑害他女兒,他女兒也不會懷上野種。
那就讓南喬把丈夫賠給他女兒才是!
李桂蘭和周國斌都被抓到革委會辦公室,老兩口都被狠狠批斗了一番。
周延川和南喬帶著女兒來到這里,老兩口看見他們就哭著求情,但他們都沒理會。
南喬把部隊帶回來的調(diào)查資料,都交給革委會。
“張主任,這些都是藍(lán)州部隊那邊出具的證明,調(diào)查內(nèi)容是京市軍部宣傳部調(diào)查的,上面也有街道辦和婦聯(lián)的蓋章。我們希望革委會能還我們一個公道?!?/p>
張主任聽說南喬和她女兒的事情后,格外憤慨,她接過資料說,“南喬同志,你放心,我們一定會還你和你女兒一個公道的!”
周延川這時也開口說,“張主任,李桂蘭并不是我親生母親,這些年我不在京市,她處處欺壓迫害我媳婦,賣掉我女兒,罪大惡極,我想申請和周國斌李桂蘭斷絕親屬關(guān)系!”
張主任點頭,“很好!周團(tuán)長你覺悟非常高,這樣的惡毒父母,就應(yīng)該斷絕關(guān)系!我們革委會會給你出具斷親證明!”
有了張主任的支持,周延川很快拿到了與周家的斷親書。
從此后,周延川和周家老兩口算是徹底沒關(guān)系了。
明天只需要把戶口遷出來即可。
周國斌和李桂蘭就交給革委會去處理,周延川和南喬拉著女兒一起回家。
一家三口手牽手,沿著馬路往回走。
周延川身上像是擺脫了一塊壓他多年的巨石,第一次感覺到無法形容的輕松。
從他能掙工資開始,就擔(dān)負(fù)起養(yǎng)家的責(zé)任。
這么多年,李桂蘭和他的一雙兒女,都趴在他身上吸血,不知道弄走了他多少血汗錢。
如今,他們被抓,他和周家沒關(guān)系了,再也不擔(dān)心被他們壓榨吸血了。
只是事情鬧過之后,他的心情有些失落。
南喬看出他的情緒不好,關(guān)心問,“沒事吧,延川?你是不是后悔了?”
“沒有后悔,我不后悔自已做的決定。”
周延川抬起頭,剛毅的眉眼注視著她,“我只是在想,我的親生母親,她用命,生下了我,可我卻從來不知道她,連一聲媽都沒叫過,我……”
“等京市的事情處理好,我陪你一塊去一趟你母親所在的老家,去祭拜一下媽,也順便看看你外公外婆家還有哪些親人。”
南喬的提議,令周延川豁然開朗了不少,“你說的對,我媽走了,也許我外婆他們還活著,我應(yīng)該去看看他們,去我母親的墳上拜拜?!?/p>
“嗯?!?/p>
南喬點點頭,拉緊了周延川的手,周延川也緊緊握著她。
這次調(diào)查李桂蘭的事,多虧有杜毅的幫忙。
周延川現(xiàn)在回到京市,約杜毅晚上一塊吃個飯。
定在國營飯店,南喬和周延川帶著女兒都過來了,在飯店見到杜毅。
杜毅年輕帥氣,個頭很高,穿著的確良襯衫,戴著銀邊眼鏡,手腕上也戴著一塊上海牌手表,一看就是個機(jī)關(guān)干部派頭。
“杜毅!”
“老周!好久不見,終于見面了!”
周延川和杜毅見面,親切地?fù)肀Я艘幌?,彼此拍拍肩膀和后背?/p>
松開后,杜毅又和南喬打招呼,“嫂子!”
“杜毅你好?!?/p>
南喬和他握了握手。
杜毅又看向地上的小丫頭,“你就是苗苗嗎?你知道你叫我什么嗎?”
“杜爸爸你好。”苗苗嘴巴超級甜,也不認(rèn)生。
一個稱呼成功虜獲杜毅的“芳心”。
“哈哈哈,老周你的閨女太可愛了,我要抱回家了?!?/p>
杜毅抱起小丫頭,做出要抱走的架勢,繞了一圈又回來,“真的,我感受到了有小棉襖的樂趣了。”
“趕緊找個對象,自已生一個?!敝苎哟ù蛉?。
坐下來吃飯,周延川和杜毅聊天,南喬負(fù)責(zé)點菜。
一桌子菜上來,兩個男人要了白酒,好好喝個夠。
杜毅端起酒杯主動向南喬賠罪,“對不起嫂子,這些年是我照顧不周,我向你賠禮道歉,我認(rèn)罰!”
這些年,但凡他要是能去查證一下南喬的傳聞,也不至于讓她背負(fù)這么多年的冤屈和罵名。
他覺得自已做的太不到位了,被世俗帶偏了觀念,誤會了南喬。
“沒關(guān)系,過去的都過去了。”
南喬知道人言可畏,杜毅對她有誤解,也都是人之常情。
幾人吃著飯,苗苗要尿尿,南喬帶著女兒去外面的公共廁所。
廁所在旁邊的巷子里,南喬打著手電筒,陪女兒上完廁所,回來的路上,一個男人攔住她的去路。
“南喬,又見面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南喬頭皮發(fā)麻,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是溫家老二溫學(xué)武!
她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對方的臉,只見溫學(xué)武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你想干什么?”
南喬下意識把女兒護(hù)在身后,“你要是敢亂來,我就叫人了!”
溫學(xué)武毫不畏懼,徑直朝南喬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