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曹馨月早就被宋斌這個溫暖大男孩打動了,就是身份上還有些顧慮,但如果是真的喜歡,又何懼那些阻礙呢?
此刻面對對方的提問,她微笑著點頭,“等你回來,我告訴你答案?!?/p>
宋斌聽了這話,心里激動不已,她沒有直接拒絕,說明他還有機(jī)會的。
“好!那我期待你的答案。我也會給你寫信的。鴿子寫給月亮?!?/p>
兩人對視,眼神里都有彼此,一股甜甜的愛意在彼此心里心照不宣。
有了約定,有了期待,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都變得不一樣了。
分別時,宋斌伸出手,曹馨月和他握手,大手握著小手,這次握的時間有些長。
道別的第二天,文工團(tuán)開赴邊疆地區(qū)。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等于是連軸轉(zhuǎn),在不同的地方進(jìn)行演出。
南喬不在部隊,家里都有周延川照顧,周延川忙的時候,周南初就由吳亞萍幫忙照看。
也省了南喬的后顧之憂。
邊疆的條件比較差,有些時候自然天氣惡劣,好在南喬空間有儲備,都能應(yīng)付的過來。
期間遇到一次寒流,南喬把提前備好的藥物,分給大家,這才避免了流感。
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慰問巡演,終于到了最后一站——昌吉牧區(qū)。
文工團(tuán)的慰問演出大獲成功,文工團(tuán)成員們和當(dāng)?shù)氐哪撩穸冀Y(jié)下了深厚的友情。
演出結(jié)束后,當(dāng)?shù)氐哪撩褚惨w徙,文工團(tuán)一行人幫助牧民搬運物資。
南喬因為懷孕的關(guān)系,不用搬運重物,只幫牧民們趕羊群。
宋斌在幫助住在山溝里的一家牧民搬東西,這家牧民一家三口都是聾啞人,夫妻倆帶著一個聾啞孩子。
大家一塊搬東西離開,可小男孩阿帕爾卻因為一只離群的小羊羔跑了回去。
等他們到達(dá)目的地后,宋斌發(fā)現(xiàn)孩子沒跟上來。
聾啞夫妻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宋斌安慰他們別急,他去找孩子。
在山溝里找到小阿帕爾,小阿帕爾正在救他的小羊羔,小羊羔掉在了水坑里,上不來。
宋斌幫孩子把小羊羔撈出來,交給孩子。
阿帕爾感激地打手語說謝謝。
也就在這時,身后隱隱傳來低沉的轟鳴,聲音越來越近。
遠(yuǎn)處還聽見有人在大聲喊叫什么。
等到宋斌察覺到是泥石流爆發(fā)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不好了,是泥石流!阿帕爾,快跑!”
宋斌抱起阿帕爾,也顧不上那只剛被救回來的小羊羔。
渾濁的泥漿裹挾著石塊從山坡上傾瀉而下,速度極快,不等宋斌跑出山溝,泥漿便涌了過來。
每一步都陷在稀軟的泥土里,行走起來,異常艱難。
但他還是拼命地往前跑,眼看著快要跑出山溝,接近安全高地,但泥漿越來越多,裹住了宋斌的腿腳。
他無法行走,像是困在沼澤中一般,寸步難行,泥漿越來越多,眼看著要淹沒脖子。
為了保護(hù)孩子,宋斌只能用手臂高高托舉起阿帕爾,直到他自已,被泥石流吞沒。
人們跑來發(fā)現(xiàn)阿帕爾,從泥沼里救出孩子,才知道下面還淹沒著一個人。
遷徙工作完成,山體滑坡和泥石流也停止了下來。
南喬他們所在的文工團(tuán)在清點人數(sh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少了宋斌。
“宋斌呢?誰看到宋斌了?”
沒人看見宋斌。
直到有牧民跑來通知,說宋斌遭遇泥石流兇多吉少。
南喬聽了這話,第一個跑出去,其他人也都跟上。
大家來到山溝處,只看見到處都是泥漿,房屋和樹木都被吞沒,哪里有宋斌的影子。
不過牧民說了大概的位置,人們便發(fā)瘋一般沖過去,徒手挖掘。
宋斌可千萬不能有事!
南喬顧不上自已懷著身孕,也加入挖掘的行列,她只希望能快點找到宋斌。
經(jīng)過幾個小時接力式的挖掘,人們終于找到了宋斌。
宋斌安靜地站在凝固的泥漿中,像一個泥人,依舊保持著向上托舉的姿態(tài)。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淚目了。
“宋斌!宋斌……”
南喬的眼淚一下子冒出來,不管她怎么喊,那個年輕陽光的小伙子再也聽不見了。
宋斌為了救牧民的孩子,犧牲了。
整個文工團(tuán)都為他難過哀悼。
他還那么年輕,二十四歲的小伙子,正是大好的青春,風(fēng)華正茂,可他的生命卻永遠(yuǎn)地留在了這片牧區(qū)土地上。
文工團(tuán)要回城了,沒法把宋斌的遺體帶回去,鄭團(tuán)長找當(dāng)?shù)氐哪撩裆塘浚瑸樗伪筮M(jìn)行火化處理,最后把他的骸骨帶走。
回藍(lán)州部隊的路上,人人都沉默不語。
悲痛和沉重的心情,籠罩著每一個人。
每個人還能想起出發(fā)時大家一起唱嘹亮軍歌時的開心模樣,宋斌拉著小提琴,那畫面多么的鮮明而生動。
終于回到部隊,得到通知的鄭團(tuán)長帶著剩下的一群文藝兵前來迎接。
樂團(tuán)團(tuán)長梁順康總指揮,親手捧著宋斌的骨灰盒,出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
人人都紅了眼眶。
一直到部隊內(nèi),周延川帶著團(tuán)里的軍人都出來迎接,行禮。
關(guān)于宋斌同志的追悼會,還有烈士嘉獎會,如期舉行。
宋斌的父母被請來部隊,二老都接受不了兒子的離開,傷心欲絕。
但想到兒子是為了保衛(wèi)人民而犧牲,成了英勇的烈士,又讓他們無比欣慰。
從兒子參軍的那一刻,便早已做好了為國捐軀的準(zhǔn)備了。
因為宋斌的死,南喬消沉了好一陣子,慰問演出回來,她病倒了,躺了好幾天。
還發(fā)了燒,燒的迷迷糊糊。
周延川衣不解帶地陪在身邊照顧,直到她退燒清醒。
南喬蘇醒后,望著周延川,眼眶濕潤,“延川,宋斌犧牲了!”
“嗯,我知道?!?/p>
“多好的一個人,就像我的弟弟一樣,可惜再也見不到他了?!?/p>
可能在南喬的心目中,早就把宋斌當(dāng)成了弟弟一般。
“以前我不能完全了解軍人的使命,如今我明白了,身為軍人,從穿上軍裝那一刻起,他的命就是部隊的,就是人民的,就是國家的!
“就算是死,也是光榮的。
“為國家和人民而死,這應(yīng)該是每個軍人最崇高的榮譽(yù)?!?/p>
南喬更能理解周延川,周延川也失去過戰(zhàn)友,想必應(yīng)該能理解她心中的這份悲痛吧!
身體康復(fù)之后,南喬回到文工團(tuán),梁順康總指揮把宋斌的那把小提琴送給了她。
“南喬,以后宋斌不在了,這把琴你留著,關(guān)鍵時刻,你來幫我們完成演出!就當(dāng)接替宋斌手里的接力棒。”
南喬接下了小提琴。
還能想起當(dāng)初在火車上碰見宋斌時的畫面,歷歷在目,恍如昨日。
關(guān)于宋斌犧牲的事,南喬也要告訴曹馨月。
她抽空去了芝麻村,找到正在田里干活的曹馨月。
曹馨月見她來了,摘下草帽,爬上田埂,望了一眼南喬的身后,“南喬,你回來了!就你一個來的嗎?宋斌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