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頭兒，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見剛才還窮橫窮橫的梼杌，因為巫咸的幾句話就露出老實求放過的表情，夜小舞一下子來了興致。

“元初神力是有欲而無情的，就好像山川和風雨，它們都有存在之欲，但并不會有悲喜的情緒。”

“古老頭兒，能不能說點兒容易聽懂的人話？”程婉靈撓頭抱怨道。

“說直白的，你之所以為你，是因為你對這個世界的各種偏好選擇以及由此產(chǎn)生的與眾不同的悲喜。”

“如果剔除悲喜，你就和吃飯用的桌椅沒什么區(qū)別，現(xiàn)在只要我們將附著在梼杌神識上的情感剝離，它就會變成一種讓人生厭的固執(zhí)之力。”

“固執(zhí)之力是什么意思？”彭戰(zhàn)不解的問。

“梼杌本身就是由混沌世界中那股保守而偏激的力量凝結而成的，它本身就是執(zhí)迷不悟不聽勸說的象征。”

“現(xiàn)在的它并不是它的全部，它有一部分散落在人界，人族中的偏執(zhí)個性都是受這股神識的影響?！?/p>

“哦，這么說，饕餮的神識是不是也有一部分散落在人界，那些吃貨就是受這些神識的影響？”

夜小舞立即舉一反三的說，說話的時候還看著程婉靈，指向十分明顯。

“看我干嘛，我才不是吃貨?！背掏耢`立即底氣不足的反駁。

“不光只有吃貨，在任何事情上貪得無厭的人，都是受了饕餮神識的影響。”巫咸說。

“啊，貪得無厭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壞蛋??！”程婉靈有點兒難以接受的說，畢竟她認為饕餮現(xiàn)在是和他們一頭的。

而從小養(yǎng)成的是非觀是不允許她和壞人為伍，所以沒辦法接受巫咸說的事實。

“人類歷史上幾乎所有的大壞蛋都是受饕餮的影響，他們?yōu)榱藵M足自已的私欲無所不用其極?！?/p>

聽巫咸這么說，饕餮的臉上立即露出歉疚的表情。

“但這不能證明饕餮就是壞蛋，只是因為沾染了它神識的那些人不能控制自身的欲望而已。”

“對對對，我就是貪吃了一點兒，并沒有做過什么……”

饕餮本來想說它沒做過什么壞事兒，但是一想到它當初想要吞噬不周山，導致大洪水，就立馬住嘴。

“善看心，惡看跡，雖然你當初犯下彌天大錯，但心是善的，你只是不知道那么做會產(chǎn)生那么惡的果罷了?！?/p>

見饕餮滿臉羞愧，巫咸趕緊替它開脫。

“這家伙呢，受這家伙神識影響的人，一定干過不少壞事兒吧！”程婉靈也想替饕餮開脫，就將話題拉到梼杌身上。

“幾乎每一個英雄人物，身上都具備梼杌神識的特征?！蔽紫梯p聲說。

“啊，怎么可能，它這么壞，神識還能孕育英雄？”程婉靈有種三觀盡碎的感覺。

“偏執(zhí)，狂妄，草菅人命，這的確是很多大英雄身上的特征?！迸響?zhàn)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

“但是你身上就沒這些壞毛病??！”程婉靈立即低聲反駁。

“如果彭戰(zhàn)不是有較長時間的傻子經(jīng)歷，當他的地位和能力上升到一定的高度之后，也會滋生出這些特征?！蔽紫淌挚隙ǖ恼f。

“為什么？”夜小舞不解的問。

“這是因為人族幾乎是所有族類中最羸弱的存在，長時間在神族，魔族，妖族以及我們巫族的壓制下，他們有種刻進骨子里面的自卑?！?/p>

“在這種以自卑為基調的土壤中，自信或狂妄就會顯得彌足珍貴?！?/p>

“你這么說，我們人族好像有很強的受虐傾向。”夜小舞皺著眉頭說，很明顯，她不滿意巫咸對人族的評價和描述。

“不光人族，所有族類皆是這樣，當他們生存十分艱難的時候，他們就會主動展現(xiàn)種族特征，模糊個體特征。”

“哦，怪不得那些生活在苦難時期的人，或者為最基本的生存而奮斗的人，他們的情感會比較麻木。”

彭戰(zhàn)想起他之前看過的舊社會龍國百姓的照片，感覺好像所有人都共用同一個苦大仇深的表情，忍不住輕聲感嘆。

“其實人族已經(jīng)不錯了，至少還能有表達情感的表情，很多動物都沒有直觀的情感表達?！蔽紫陶f。

“不好，我怎么感覺這個世界正在崩塌！”程婉靈突然有些驚慌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