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張正清的詢問。
黑皇保持了沉默。
但有的時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種答案。
張正清明白了。
黑皇真干過這種事。
他嘆了口氣，輕輕搖頭：
“蘇小黑，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你真做了這種事，這位大哥找來了，你當個縮頭烏龜，算怎么一回事？”
這話讓古宇稍微看了張正清一眼，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也不知道這小子是真心這么想，還是故意這么說，好讓自已放過他。
不過......蘇小黑？
黑皇什么時候姓蘇了？
古宇先是困惑了那么一會兒，而后忽然想到了蘇淵的名字，勃然大怒，怒斥道：
“無恥之尤！”
在他看來。
黑皇想要靠近蘇淵，拉近關系的意圖，已經徹底擺在眼前了。
他沒想到，堂堂黑皇，為了活命，竟然不惜認人作父！
當真不是當年他所熟悉的那條死狗了！
“我艸你爺爺！”
黑皇終于忍不住了。
它雖然與張正清的靈魂融合，但是過去了這么久，它也能憑借張正清的精神力，做到顯化自身。
一頭大黑狗出現(xiàn)在張正清的身前。
它先是瞪了張正清一眼，而后看向古宇，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黑皇就是黑皇！本皇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什么蘇小黑，都是這小子非這么喊本大爺不可！本皇雖然早就看出來小淵子天賦異稟，但也從沒想著靠他活命！”
小淵子？
我？
蘇淵滿臉懵逼。
倒是古宇，見到黑皇靈體，想到當初與自已叱咤風云的好友變成如此模樣，一時間，各種滋味涌上心頭！
但那些情誼，終究已經是過去，現(xiàn)在他所要做的，就是追回族內至寶！
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想到這，古宇冷冷道：
“當初我追殺你時，你這死狗可沒落魄成這樣，不過你后來遭遇了什么，已經與我無關，說，你盜走的東西藏在哪了？”
黑皇的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但是卻又逐漸堅定，直接耍起了無賴：
“本皇忘了！”
“你！”
古宇怒不可遏：
“黑皇，你若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只不過我想既然相識一場，要走，我也會讓你走得體面！你非逼我動用搜魂大法，以你如今狀態(tài)，定要會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黑皇聽了，一個哆嗦，看得出來，它相當怕死。
不然，它也不會擁有那么多的逃命手段。
可漸漸地，它卻變得平靜下來。
它仰天嘆息：
“是我對不住你?！?/p>
古宇眉頭一挑：
“別廢話。我對你，沒多少耐心了?！?/p>
這話之中，有殺氣，但是黑皇卻無視了，它仿佛在追憶著什么，臉上浮現(xiàn)出痛苦而又掙扎的神色，最終緩緩開口：
“我黑皇一生浪蕩，卻無人知曉，我曾經有過一名主人。若無它，就沒有我黑皇?？伤隽耸?，陷入了無盡的長眠，我一生盜寶無數(shù)，除去為滿足自已私欲之外，更多的，便是想要將其復蘇。
多少紀元過去，本皇終于找到了一種秘法，可惜這秘法所需，有三樣神物，其一，就是你古神族那樣至寶。
我實話與你說，不管你信也不信，我與你相識，是在我找到這種秘法之前......到了如今這種境地，說這些也沒用了?！?/p>
黑皇頓了頓，看向古宇：
“關于你古神族至寶所藏之地的記憶，本皇早已在記憶中除去，并將其分解成為諸多線索，分散在我留下的各個寶庫之中。
除了本皇之外，其余人就算得到了，也無法破譯，所以即便你對我使用了搜魂秘法，也得不到你族至寶的下落?！?/p>
古宇聞言，眉頭緊皺，這些話，他還是第一次聽黑皇說出。
他仔細回想自已和黑皇出生入死時，它似乎的確偶爾有露出傷感之色，但當時自已詢問它時，它要么沉默不語，要么就是打個哈哈過去，那沒心沒肺的樣子，讓他也沒有多想。
“我憑什么信你？”
古宇冷冷吐出這么一句。
黑皇搖了搖頭：
“你信不信我，都無關緊要......我知道你們族內那些老東西心急如焚，但本皇向你發(fā)誓，只是借你們的至寶一用，等我主人復蘇后，本皇定然將其雙手奉還。”
古宇盯著黑皇看了許久，冷笑一聲：
“倒是打得好主意！”
黑皇小聲嘀咕道：
“你現(xiàn)在要弄死我，我也沒話可說，我欠你的。但東西的下落，我不可能說出來的，你死心吧?！?/p>
古宇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
他不敢賭，黑皇的戰(zhàn)力雖然不強，但是手段通天，而且對諸多上古秘聞都有所了解，若他真狠下心來，對黑皇殘破的靈體使用搜魂大法，導致其魂飛魄散，那族內至寶是否還能尋回，可就不一定了。
再者......
縱然此前已經怒極攻心，恨不得將其一鍋燉了吃肉，但當兩者面對面時，他才發(fā)現(xiàn)，真要自已痛下殺手......他還是做不到。
黑皇偷偷摸摸地看了古宇一眼，就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張正清見了連連稱奇，這還是囂張跋扈的黑皇頭一次露出這種神色。
古宇看都不看他，只是轉頭看向蘇淵：
“淵弟，前因后果，大兄都和你說過，若換做是你，你會怎么做？”
蘇淵看著黑皇，沉吟稍許，正欲開口之際——
“好！”
古宇重重點頭，神色極其兇戾狠辣：
“大兄也是這么想的，既然如此，那就先饒這死狗一條狗命，不過我告訴你，如果你這死狗還敢耍什么花樣，我定要讓你萬死不得超生！”
蘇淵：......？
那個。
我請問呢。
我好像、似乎、應該，還沒說話呢。
不過。
蘇淵算是看明白了。
宇大哥雖然對這黑皇雖然看起來恨之入骨，恨不得殺之而后快。
但實際上，還是下不了手的，要不然，也不會借著自已，給黑皇一個臺階下。
換做自已，帶入一下，出生入死的兄弟，忽然間，毫無征兆地背叛了自已，而且嘩啦啦地說出了自已的苦衷。
就算這個苦衷可能是假的，但，會不會選擇再給它一次機會？
他可能不會。
但既然古宇大哥會，那他尊重他的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