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家族的筑基老祖被蘇淵扣下了。
流落此界,估計一時半會兒難以離開,與其跑來跑去節(jié)省那么一點時間,不如等青池宗的人主動找上門來。
等待期間,他沒有閑著,而是向許安顏請教了一些星主修煉的問題,以及他最眼饞的,神禁之法。
“星主,分虛靈、實靈、真靈,每完成一次蛻變,都將得到升華?!?/p>
“虛靈階段,最簡。是水磨工夫,要以精神力觀想虛靈,凝出幻體,直至幻體不再潰散,便是成功?!?/p>
“虛靈與幻體融合為一,便是由虛轉(zhuǎn)實時。”
“實靈階段,最累,要悟道,凝聚法念真意。要收集天材地寶,籌備法身鍛材?!?/p>
“法念真意、法身鍛材,相輔相成。若是真意高深,普通法身難以支撐。反之亦然,若真意平庸,同樣無法駕馭強大法身?!?/p>
“法念、法身合一,成就法相,容納實靈,便是圓滿,可以求真?!?/p>
許安顏稍作停頓,緩緩開口:
“求真一念起,架起焚我爐?!?/p>
“以精神力為火,以靈力為薪柴,化繁為簡,去偽存真。熔法相,鍛真我,明心見性,以求真?!?/p>
“成則踏入真靈階段,敗則身死道消歸于天地......連尸體都不會有。”
蘇淵聽了,深以為然:
“挺環(huán)保的?!?/p>
許安顏:。
蘇淵另起話題,談起了神禁之法。
當(dāng)初禁忌劍子秋逢春,踏足神禁,顯化八道神環(huán),能憑空增幅八倍戰(zhàn)力,堪稱無敵,說不眼饞,是假的。
許安顏輕輕搖頭:
“神禁并無具體修煉的法門,每個人踏足神禁的方式不一而同,這個我無法幫你。不過——”
她看了蘇淵一眼,平靜道:
“你踏足神禁,或許只是時間問題。”
神禁,解除人體桎梏,突破極限,宛如在世神話,乃是宇宙最頂尖一批天才的專屬,她相信蘇淵不會為其所困。
只能隨緣感悟么......蘇淵看向許安顏,好奇道:
“你的神禁,能增幅幾倍戰(zhàn)力?”
許安顏眸光淡然:
“比他高?!?/p>
這是一個相當(dāng)裝逼的回答。
不過卻并非許安顏本意。
神禁的效果,會隨著境界的提升而變化。
大部分人是降低,比如星主時期能增幅10倍,可一旦踏足源境,便只能增幅5倍。
少部分是持平。
還有一部分人,再難以踏入神禁領(lǐng)域。
但也有另類者,能逆勢上漲,這些人,才情逆天,皆是為證道而生。
如許安顏。
她能察覺到,若自已再踏入神禁領(lǐng)域,增幅絕不止10倍,但具體是多少,唯有她施展神禁時方能知曉。
蘇淵笑了笑,沒有追問到底。
只是他在離開前,多看了許安顏一眼:
“有心事?”
或許是出于直覺。
他覺得許安顏雖然看起來一切正常,但總給他一種......心神不寧,坐立難安的感覺?
許安顏的眼前漂浮著【倒計時:1天22小時34分】的提示。
她視若無睹。
雖然到目前為止,她還完全沒有想好該如何開展,或者說接入這場大冒險。
但她依舊神色平靜,語氣淡然:
“沒事?!?/p>
蘇淵點了點頭:
“有事找我?!?/p>
“......”
......
夜。
大石村外不到一百里的地方,恐怖的妖氣彌漫開來。
“鴉爺我成了!”
一只四眼鬼鴉沖天而起,眼眸中滿是興奮。
數(shù)月前,它在九湘郡吞食了一座小城,十?dāng)?shù)萬的血食讓它停留多年的瓶頸終于松動,于是選了一個地方來蟄伏突破。
它曾無意間得到過一本地脈相書,掌握了尋脈之術(shù),這片地脈便是它為自已精心選取的,不僅匯聚地脈煞氣,大有裨益,還成天然封鎖之勢,能遮掩自已突破的動靜......當(dāng)真是風(fēng)水寶地!
而今妖丹已成,它脫離大妖行列,加冕妖王!
天下之大,哪里還有它去不得的地方?
若是沒有記錯,這片地域應(yīng)當(dāng)是歸屬于青壟郡下轄,這是個小郡,只有兩座大城,幾座小城,不過也夠了,先吃個飽再說!
它振翅一揮!
轟??!
狂風(fēng)呼嘯,山林傾倒!
桀桀桀......
當(dāng)真是好生痛快!
它化作一片浩蕩灰云,大張旗鼓,在這連綿山脈間肆無忌憚地掃過。
......
一道青色劍光自天穹劃過。
青劍真人顧盈橫眉冷豎,雙眸有清輝流轉(zhuǎn),望見了遠處那片席卷而來的灰云,感受到了那濃烈無比的妖氣:
“哼!果然凝成了妖丹,就是不知你這妖王之身硬些,還是本座的劍利些!”
她運轉(zhuǎn)真元,催動御劍法訣,就要讓速度更快些。
這片山脈雖然僻遠,但其中也錯落有些小村小鎮(zhèn),自已早一分斬殺了這妖王,或許就能多救下百人、千人!
劍芒暴漲,可就在這時——
顧盈的身形忽然一僵。
她猛地抬起頭。
只見,不知何時,天穹......早已不是夜里的黑,而是......純粹的黑!
什么無比龐大的東西,占據(jù)了整片天穹!唯獨那一雙血紅的眸,高高懸掛,如同血月。
“這......”
她的真元法力似乎都凝滯了,心神巨震。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只見那片灰云卷動,顯露出四眼鬼鴉的本體。
“四眸神戮劍!”
它尖銳嘶啞的聲音遠遠傳來。
每一只眼睛都在迸射璀璨的妖芒,似要割裂天宇!
可緊接著——
啪嘰!
它被拍扁成了一攤?cè)饽啵?/p>
什...什么?。?/p>
顧盈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感到渾身一冷,血液都冰涼了。
那頭四眼鬼鴉,兇名赫赫,如今更是凝結(jié)了妖丹,成就妖王之身。
哪怕是自已有信心能將其斬去,但至少也要過個幾十、上百招,而絕無可能像這樣摁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般不費吹灰之力。
她喉頭滾動,預(yù)感到死亡的陰影籠罩已身。
在這種絕世大兇面前,自已絕對逃遁不了。
況且,對妖物而言,最為大補的,不是血食,不是妖丹,而正是她這樣修行者的金丹!
今日或許要飲恨在此了。
她這樣想到。
只是可惜了那近在咫尺的神河之會......罷了!
修行之人,本就是向死而生,想開了,反倒沒有了那種拘束之感。
她催動劍訣,毅然決然地朝天斬出一劍,并暗暗決定,若當(dāng)真死到臨頭,她也要自爆金丹,絕不讓這大兇占到一點便宜!
可那一劍......
斬空了。
夜,重新恢復(fù)成了平日里最常見的夜。
夜風(fēng)輕輕吹拂,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顧盈忽然覺得背后一寒。
她僵硬地轉(zhuǎn)過頭。
恰好對上一雙血瞳。
一只黑鴉,如悄無聲息降臨的魔神,立于枝頭:
“我的主人要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