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一幕。
讓棺中人的瞳孔猛地收縮!
那涌動的黑色線條......何其眼熟!
祂原先的從容與淡定全都消失了,在這一刻化作了駭然!
祂有諸多真靈分身,散布于宇宙,布局萬古,這些真靈分身的實力不一,偶爾也會‘死’,但是,卻從不會被磨滅!
亙古不滅大真靈!
永世輪回而長存!
偏偏遇到了一次意外。
那一次,祂真真正正地損失了一部分真靈,連本源都被磨滅了。
黑線......
就是這樣的黑線!
祂的面容隱隱扭曲,那是情緒波動到極致的表現(xiàn)。
同樣愣住的。
還有古宇。
他死死地盯著那涌現(xiàn)出的黑色線條,無比忌憚。
他怎會不記得這個東西?
當時便是這黑線涌出,化作詭異的人影,帶著淵弟和許安顏墜入未知的世界,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它......
怎得又出現(xiàn)了?
黑皇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這詭異的黑線,但是它曾聽古宇說起過,說是它萬法不侵,因果不染,這才想起了那句主人贈詩:
‘不染世間因果塵’
如今親眼見到。
它并不知道這是什么。
但是......
如果說那厄女千手衣,已經(jīng)讓它瘆得慌,就算送它它都不要,那這玩意兒,只能說,比厄女千手衣還要厲害,讓它頭皮發(fā)麻,心中更是一陣發(fā)怵。
這到底是個啥?
而且,不是說,這是寄生在那許安顏身上的玩意兒么?
怎么會出現(xiàn)在上官夢的身上?
這場異變,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那黑線彌漫,狂亂而洶涌。
棺中人神色驟變,那厄女千手衣瞬間反包,一道道蒼白而詭異的手掐著各種各樣的印記,施展詛咒,為祂逃遁爭取時間。
黑線無視了厄女千手衣的詛咒,就如同曾經(jīng)的古宇也‘觸碰’不到它分毫。
它穿透了詛咒的屏障。
“!”
棺中人再度祭出那具棺木!
幽紫色的棺木,散發(fā)著葬送萬古的氣息。
祂藏匿在其中,化作一道流光遠去,可黑線彌漫而上,像是附骨之蛆!
‘上官夢’的身軀是那樣的嬌小,可右臂之上,盡數(shù)化作黑線,宛如超越時空與因果的陰影之狼,又像是吞噬一切的無之海,它覆蓋上了那棺木的表面,將其吞噬。
忽然。
黑線纏繞吞噬的棺木之中,傳來棺中人的嘶吼:
“你...你...難道...不可能...是你,是你!”
祂的聲音之中似乎帶著某種強烈的難以置信,仿佛有了什么猜測,可這種聲音漸漸微弱下去。
‘上官夢’緩緩開口:
“是我。”
那種平靜,與棺中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并不知道棺中人所說的是誰,但看來,祂或許知道些什么,至少,有些了解。
既然如此,不如順著祂的話去說。
這是他最擅長的。
如今她也來用一用。
“這棺,葬你自已?!?/p>
當她的話音落下。
是靜,死一樣的寂靜。
那棺木之中,再沒有了任何聲音。
而那密密麻麻的黑線不斷收縮,最終坍縮為一點。
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幽紫色的本源,至純至凈。
然而,這并非終點。
無人可見的虛空之中。
那詭異的黑線宛如有生命一般,不斷分裂,像是觸須,朝著不同的方向蔓延而去。
這是......
追溯!
然而在某個時刻。
那追溯的黑線,忽然如潮水般倒退,不斷收回,最終收束于‘上官夢’,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上官夢’的臉色隱隱有些蒼白。
通過‘情真之力’,她能駕馭部分黑線的力量。
本想著繼續(xù)追溯,直至將其徹底抹去,但‘情真之力’已經(jīng)消耗殆盡。
在下一次祛除‘謊我’,積累‘情真之力’前,她的這手底牌,恐怕無法再動用。
棺中人消失了。
“......”
古宇和黑皇,全都被鎮(zhèn)住。
繼而,陷入了極深的沉默。
這是他們從未料到的結(jié)局。
而且他們也聽到了棺中人那最后的嘶吼。
那是——
祂認出了這黑線的來頭?
就在兩人尚未理清頭緒之時,‘上官夢’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
兩人與她對上了視線。
那雙藍與赤的異瞳下。
是迥然有異于上官夢的目光。
她緩緩開口,不是在解釋,而是在宣告:
“我是,許安顏?!?/p>
這一刻。
所有人都愣住了。
根本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上官夢,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雜,雜魚???”
祈夜在不遠處,她愣愣地望著‘上官夢’,微微張著嘴,不敢相信。
可那種從最開始的第一次對視時就產(chǎn)生的,屬于命定之契的親和,就已經(jīng)是答案。
“這......”
始終在一旁打著醬油的張正清,也懵了。
他身為藍星之人,可以說,是最先認識上官夢和許安顏的那一批人,也隱隱知道著兩人與蘇淵之間的糾葛,知道兩人之間那微妙的關(guān)系。
而今。
上官夢,是許安顏?
唯有古宇,眉頭緊皺,他是親眼見過那詭異黑線從許安顏身上涌出的。
也正因此,他對這件可以說是匪夷所思的事,隱隱有些相信。
許安顏并未第一時間解釋。
她將地上掉落的厄女千手衣,以及那奇異的白骨鈴拿了起來。
這兩樣東西,肯定都是至寶。
這是她的戰(zhàn)利品。
至于詭異——
有那黑線在,她都已經(jīng)免疫了。
畢竟再詭異,能有那黑線詭異么?
不動聲色地將兩樣寶物收起后。
她這才說起了事情的經(jīng)過。
當然,只是大致提起。
“我與蘇淵在外宇宙探索一處遺跡,在那遺跡中,似乎是引動了什么力量,當我醒來,便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身在這里了。”
聞言。
古宇心頭懸著的一塊大石終于落下。
淵弟沒事,這對他而言,是最好的消息。
不過,他與黑皇對視一眼,最終望著許安顏,沉聲道:
“曾經(jīng)我有所不知,但如今我已知曉——你,是再來人?!?/p>
許安顏身形一震,但很快平靜下來,眸光如常:
“所以呢?!?/p>
黑皇現(xiàn)身,它以魂體形式出現(xiàn),站在許安顏的身前,一張狗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前輩可還記得我?”
說話的同時,眼睛時不時地往許安顏掌中那團幽紫色的本源瞥去,哈喇子差點流到地上。
古宇看得眼皮子直抽,這死狗,真丟臉。
黑皇卻毫不在意。
奶奶的,這可是亙古不滅大真靈的本源!
它現(xiàn)在魂體殘缺,這玩意兒,對它而言,簡直就是至寶中的至寶!
給它一口,別說是前輩了,喊一聲媽也未嘗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