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這......
蘇淵愣了好一會兒。
始終沒想出許安顏是怎么猜到的。
難道說,她有什么未卜先知的神術(shù)?
不對啊,這也沒渡第二次禁忌之劫???
許安顏淡淡道:
“所謂無巧不成書,小說、電視劇、電影里不都這么寫,只要有莫名出現(xiàn)的視角,那就必然伴隨類似的事件?!?/p>
為了表示自已的確是隨口一說,她甚至還隨意舉了個例子:
“比如某人為了躲避追殺,逃難到了一個叢林里,好巧不巧,剛好就有什么精靈公主在泉水里沐浴——”
說罷,注視著蘇淵的眼睛,過了一會兒,懂了,于是收回目光,悠悠道:
“看來是猜對了......還真挺巧?!?/p>
蘇淵大大方方地承認(rèn)了。
畢竟他也覺得,是有點巧。
許安顏沒再多說。
這種事,怪不了任何人,并且,實際上也沒什么。
可忽然間,一個念頭,浮現(xiàn)在腦海。
那就是......
如果,此次蘇淵對上官夢莫名增長的好感度,是因為他通過那樣寶物,附身,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那么,此前自已一直沒能理解的,蘇淵憑空對自已增長的好感度......難道也是如此???
許安顏猛地轉(zhuǎn)過頭,盯著蘇淵。
兩者之間的默契,讓蘇淵瞬間就明白了許安顏的想法。
他回想起了第一次使用混元神游珠的時侯......他沉吟道:
“在此之前,的確還用過一次,但那一次沒什么大不了的......”
當(dāng)時他附身的是祈夜。
正在遭受許安顏‘開拓’的祈夜。
在他的視角里,看到的,是筋疲力盡,被汗水打濕,衣物貼身,隱約透明的許安顏,印象的確深刻。
“......”
許安顏輕輕咬牙。
過了許久,深吸一口氣,生冷吐出兩個字:
“淫寶?!?/p>
她指的不是蘇淵。
她說的是混元神游珠。
前后總共使用了兩次,兩次都遇到了這樣的情景。
這不是淫寶是什么?
恐怕,是曾經(jīng)的某位心術(shù)不正的淫賊煉制的法寶。
混元神游珠:。
......
上官夢、祈夜,安然無恙。
無論是蘇淵還是許安顏,胸中的一口大石都已經(jīng)落下。
在星門開啟,內(nèi)外宇宙重新連通前,他們要讓的,就是盡量提升自已,想辦法對付那有著至圣輔佐的圣靈帝子。
蘇淵向許安顏詢問了關(guān)于實靈星主階段的一些問題。
主要關(guān)于那所謂的法身鍛材。
世間天材地寶無數(shù),各有妙用,如何才能知道,該以什么樣的鍛材,來鍛造法身?
“契合?!?/p>
許安顏首先給出的,便是這個概念:
“沒有最強的,只有,最適合自已的?!?/p>
她簡明扼要地開口:
“因此,這一階段,都是先內(nèi)再外。
于內(nèi),先尋求已道,想好自已要走出什么樣的道路,凝聚法念真意的雛形。
再向外,根據(jù)法念真意的特性,來尋求相應(yīng)的鍛材?!?/p>
先內(nèi)再外。
蘇淵輕聲喃喃。
明白了。
他轉(zhuǎn)身離開。
準(zhǔn)備試上一試。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許安顏眸光平靜。
至今為止,蘇淵所表現(xiàn)出的力量,五花八門,各有各的強法。
她心中有些好奇。
他,會走上什么樣的道路?
太虛界獄鎮(zhèn)壓的那枚骨,催生出了‘至情仙尊’那樣的存在。
而那枚神秘之骨,與蘇淵,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所以,
難道真的會是,無情道?
......
回到自已的房間。
蘇淵盤坐,靜心凝神。
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似乎在一路奔波。
而今,終于風(fēng)平浪靜,他也有時間留給自已,明悟已心。
從藍(lán)星到現(xiàn)在。
自身的成長。
星空的浩瀚。
四宇八荒的傳聞。
宇大哥、『天理』、黑線人影、穿越、重生、神秘之骨......太多太多的要素,將他的世界觀一次又一次地推倒,一次又一次地重建。
他不禁在想,這個世界,究竟該是什么樣子?
自已的身上,究竟隱藏著什么樣的秘密?
自已未來的路,又該如何去走?
思緒如流水般回轉(zhuǎn)。
他又想到了系統(tǒng)。
他捫心自問。
如果一開始,沒有系統(tǒng),自已會不會,泯然眾人?
或許會。
畢竟......
自已最初覺醒的,好像不過是個D級天賦,力量增幅?
笑。
但是,也或許......不會。
穿越、以及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自已本身,似乎就不平凡。
比如,在那黑線人影撕裂的奇異界域中,自已的那盞‘心燈’。
又比如,系統(tǒng)并未賜給自已有關(guān)神秘之骨的任何東西,可它卻令自已如此熟悉。
所以——
我是誰?
我會,何去何從?
我到底,因何而存在?
他想到了顧盈,想到了那句‘?dāng)匚嵋娢椅曳俏摇?/p>
顧盈悟了。
可他尚且沒悟。
但他困惑嘛?
似乎并不困惑。
正如他從來不會被各種幻象所迷惑。
他也不會因為這些繁雜的思緒而困惑。
他能感覺到,自已的心,很平靜。
正如他曾數(shù)次說過的那句話。
當(dāng)你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知道該讓些什么,那么,什么都不要想,向前走。
地球有位哲人說過這樣一句話:
我思故我在。
他或許沒有哲人那樣高深的哲思。
但他也有自已的想法。
那便是,我見故為真。
不管我是誰,不管我身上有什么秘密。
我所見證的,我所正踏著的道路,便是我的一切,便是,我的真。
我即是我心。
我求真,便是心見真。
除去此真外,萬事萬物,如光如電,如夢幻泡影。
蘇淵從冥冥中的悟道狀態(tài)中醒來。
此前的無數(shù)次的經(jīng)歷都在表明,無情道,似乎與他極為契合。
不管是九星聯(lián)盟的神殿測試,還是在太虛界獄中的鎮(zhèn)古宗‘七情天’考核,都是如此。
可是他自已,并不如此認(rèn)為。
他絕不是無情之人。
恰相反,他的情,他對自身所在意之人的情,便是他的真,是此心照見之物。
這,才是他的道。
但......
這是什么樣的法念真意?
這又需要什么樣的法身鍛材?
他閉上眼,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褪去。
他洞見心燈一盞。
那燈火,無形無相,飄搖無定。
冥冥之中,忽有頓悟,似有所得。
他睜開眼。
原先不知該往何處去求。
此時卻覺得,處處可求。
蘇淵輕聲喃喃:
“心若不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羅天?!?/p>
得悟無需三百載,明性可在剎那間。
異變,就此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