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時間做出此等詩文,才華橫溢啊,看來今日謝三公子要抱得美人歸了?!?/p>
有人笑著捧場。
謝文華也是頗為自信,這么短時間,想要作出和自已媲美的詩文的確有些困難。
“多謝諸位抬愛,呵呵……”
話還沒說完,已被侯寶臨打斷:“謝三,急個鳥,蘇大公子還在呢。”
唐葉一愣,果然看到侯寶臨從身后把蘇慶節(jié)給拉了過來。
謝文華微微一皺眉,蘇慶節(jié)的名聲他當然聽過,和自已一樣號稱長安文壇八公子之一,文名比自已還盛些。
蘇慶節(jié)笑著和唐葉等人打招呼。
蕭藍衣道:“小蘇,你文才出眾,可有腹稿?”
蘇慶節(jié)點點頭,他剛才也被那公孫妲姒所驚艷,竟不自覺就有了一篇腹稿。
見眾人眼光皆聚焦過來,蘇慶節(jié)也不客氣,高聲吟誦。
“羅衣輕曳似流霞,素手執(zhí)霜映綺華。
劍影蹁躚風卷葉,眸光靈動電飛花。
回身驟起驚鴻勢,舞袖輕揚落雁紗。
一曲劍歌香汗透,滿堂喝彩韻猶賒。”
眾人品味一番,同樣是滿堂叫好。
長孫無忌含笑頷首:“蘇定方之子,不喜刀槍喜文墨,倒也才華橫溢,不錯,不錯?!?/p>
魏徵板一張冷臉哼了聲:“年紀輕輕偏好風月之地!”
房玄齡輕笑道:“老魏啊,年輕人嘛,誰這般年紀不愛慕風華?”
杜如晦也道:“不是所有人都跟我們一樣帶著目的前來,何況,這蘇慶節(jié)很少出入風月場,此番前來,想必是為了那俠客行?!?/p>
魏徵微微蹙眉:“陛下說,太白居士失蹤已久,十有八九不會出現(xiàn)。此番乃其弟子傳出文稿,但這弟子是誰,陛下卻不肯告知?!?/p>
“想必陛下有特殊原因,你也不是那愛刨根問底之人,我們便看看吧,若不見太白居士,沒準也能見到其弟子?!?/p>
長孫無忌含笑道:“好了,我們不過是忙里偷閑,想見見文人大家罷了,有機緣便結(jié)識一下,沒有就算。反正老夫已覺得不虛此行,這公孫劍舞與俠客行配合,相得益彰,令人驚艷吶?!?/p>
房玄齡道:“相國有大才,不如吟詩一首,壓壓這些小輩?!?/p>
長孫無忌哈哈大笑:“算了算了,老夫一把年紀,可沒這等興致,不如老房你來一首?”
房玄齡果斷搖頭:“我家那位您也知道,和老魏家那個號稱雌獅母虎,惹不起,來這兒都是偷摸的呢?!?/p>
幾人說話間,那邊廂又有幾名才子做了幾首,但整體而言,還是以謝文華和蘇慶節(jié)那兩首最佳。
而蘇慶節(jié)的呼聲,還略高一些。
這兩首珠玉在前,其他人短時間也很難弄出與之匹敵的詩作了?;镆娨粫r間沒人繼續(xù),便開口道:“若是沒有人繼續(xù)的話,那么可要恭喜蘇公子了?!?/p>
蘇慶節(jié)卻搖搖頭,看向唐葉,壓低聲音道:“唐兄弟,你開辦刀筆齋,文墨生意都做到了宮中,連宮總管和蕭真人都贊賞有加,詩文一道,恐怕遠在為兄之上啊,不如你來?”
侯寶臨也湊近唐葉耳邊,小聲道:“就是,唐老弟,你可是胸有錦繡之人,定能技驚四座,來試試拔個頭籌?”
唐葉居然也沒推辭,微微側(cè)目看了眼李諸方向,才上前兩步,高聲道:“在下冒昧,也有半詩獻上。”
眾人一愣,花娘疑惑的看著他:“半首詩文?”
唐葉點點頭:“才學所限,匆忙之間,只得半首。”
有人大不悅,“半首拿出來做什么?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p>
“就是,猴急的,沒想好就回家慢慢想,莫要在此丟人現(xiàn)眼?!?/p>
長孫無忌輕輕撫髯:“有意思,半首詩,這年輕人看來有些自信。”
房玄齡道:“觀其布衣短打,并不像文壇士子……”
杜如晦道:“英雄不問出身,華章不必文人?!?/p>
唐葉當然不為眾人譏諷所動,笑著拱拱手:“不知半首可否獻丑?”
花娘猶豫一下,最終還是道:“那么請?zhí)乒右髡b吧。”
“謝過。”唐葉凝視那俠客行文章片刻,才緩緩開口。
“今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青光。”
半首詩出口,滿堂俱靜。
足足十幾個呼吸,才有人脫口而出:“好!”
一個好字,直接引爆現(xiàn)場。
“好文,好詩!絕妙??!”
“是啊,這才符合此劍舞剛?cè)岵?,矯如游龍之態(tài)。”
“意境完美貼切,半首奇文壓群芳!”
“這小子是誰?”
一時間議論紛紛,無數(shù)目光都集中在唐葉身上。雖然大多數(shù)目光都充滿贊賞,但也有羨慕,有嫉妒,還有惱火不忿。
尤其是謝文華,他可是早就下定決心必須抱得美人歸,不想被一個布衣小子強勢掩蓋光芒,心中妒火中燒,卻還不得不顧及世家子弟風度而強顏歡笑。
長孫無忌目中掠過一道奇光:“妙不可言,此子,何許人也?”
房玄齡道:“他身旁有侯寶臨和蘇定方,好打聽。不如叫他們過來問問?”
長孫無忌微微搖頭:“今日年輕人尋歡,何必打擾,過后再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戴高帽子的藍衣公子有些眼熟?”
杜如晦點點頭:“是有些,但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樁怪事,每次轉(zhuǎn)眼再看,此人五官好像都有些不一樣?!?/p>
他最擅長觀察,這話出口,眾人才發(fā)覺的確有點怪異。
房玄齡頷首:“可能是術(shù)法大師?!?/p>
“藍衣術(shù)法大師,這般年輕……”長孫無忌微微一瞇眼,“還能有誰?!?/p>
房玄齡目光一動:“蕭真人……”
“想不到啊,蕭藍衣居然也與此子有交情?!?/p>
唐葉那邊已經(jīng)被喝彩聲包圍。
侯寶臨嘖嘖大贊:“老弟了不得啊,果然有其……嗚——”
蕭藍衣袖子一擺,他后半截話就憋回了肚子里,憋得滿臉通紅,不過旁人看來,他是過于激動了。
沒人認識唐葉,誰也不知道這是從哪冒出來的小子,一身布衣,相貌平平,卻半首詩驚艷滿堂客。
花娘閱人無數(shù),并沒有因為唐葉身著布衣而輕視,反倒敏銳發(fā)現(xiàn)這年輕人有種非同尋常的氣質(zhì)。
當即道:“公子詩文堪稱妙絕,不知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