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外,宋玄和姬玄風(fēng)相遇了。
簡單的對視后,兩人基本上便明白了雙方間的來意。
稍一沉默,姬玄風(fēng)率先開口,“在河邊,我那愚蠢的父皇派了八位頂級宗師去圍殺我。”
宋玄嘴角上揚,“那他這次可是把家底都掏空了。”
姬玄風(fēng)嗯了一聲,“你呢,你不是還提醒我要等你大婚后再動手嗎,這次又是什么原因?”
“天子剛剛下旨,要納我妹妹入宮為妃?!?
一直淡定的姬玄風(fēng),此刻嘴角也是抽搐了兩下,對于自己父皇那作死的能力,有了個更加清晰的認(rèn)知。
“本來還想給他十天時間,結(jié)果一天不到就開始作死?!?
姬玄風(fēng)嘆了口氣,“算了,還是直接收拾了吧?!?
“今夜我會讓他寫好退位詔書,明日大朝會我會登基。放心,不會影響你大婚,至少會等你成婚后,再傳出他駕崩的消息?!?
宋玄沉吟道:“這事,你打算親自出手?”
姬玄風(fēng)點了點頭,“名義上你畢竟是臣子,以臣弒君的名聲不好聽,雖然估計你也不在乎,但能免還是免了。
這事我來做吧,為了天子之位父子相殘,聽起來就正常多了?!?
宋玄笑了笑,“既如此,那陛下的家事臣就不參與了。”
姬玄風(fēng)頷首,“對了,明天我登基,記得去上朝,這個面子總能給吧?”
宋玄微笑頷首。
.....
御書房內(nèi),天子還在批閱奏章。
他手臂在顫抖,手里的毛筆都有些握不住。
他隱隱有些預(yù)感,今夜,可能就是他行使天子權(quán)力批閱奏折的最后一晚。
自己派出的錦衣衛(wèi)高手,若是失敗了,以他對姬玄風(fēng)那個逆子的了解,今夜恐怕就是他駕崩之日。
他在賭,賭就算是殺不了姬玄風(fēng),也能令他身受重傷,沒法今夜就來找自己的麻煩。
只要能拖到明天,明日大朝會,他便當(dāng)著滿朝文武的面直接下旨廢掉太子。
從皇家供奉的態(tài)度他可以看得出來,他廢太子的旨意估計也沒什么太大的作用,在無缺宗師的太子和自己這個上了年紀(jì)的天子之間,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宗師們早就做出了選擇。
但他就是不服!
就算是廢不掉太子,在大朝會上這么搞一下,也絕對能惡心死姬玄風(fēng)那個逆子!
這天子的位置我坐不下去,你姬玄風(fēng)也別想能坐的舒坦!
玄衣衛(wèi)指揮使宋玄不肯效忠他,他還能忍,但親兒子的背叛,已經(jīng)令他徹底癲狂了。
我不好,誰也別想好!
吱呀,房門被推開,看著那個熟悉而又令他恨之入骨的人,天子面色一僵,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你竟一點傷都沒有?”
姬玄風(fēng)有些憐憫的看了他一眼,“父皇,在你眼中,無缺宗師是什么?你是不是以為,只要有足夠的數(shù)量,就可以抹平無缺和有缺之間的差距?”
“不是嗎?”
天子不理解,“再強,那也是宗師境界,八個頂級宗師,竟然都無法給你帶來一絲傷害?”
姬玄風(fēng)嘆了口氣,“所以,井底之蛙如你,永遠(yuǎn)理解不了你究竟為什么會輸,也理解不了,無缺這兩個字,究竟意味著什么。”
他逼迫上前,冷冷地盯著天子,“算了,懶得跟你這種蠢貨廢話,臨死之前,可還有什么遺言?”
“你當(dāng)真敢弒君?”
“父皇這話說得就沒意思了?”姬玄風(fēng)無語搖頭,“我什么時候弒君了,父皇操勞過度油盡燈枯,駕崩不是很正常的情況?”
噗通!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雖然已經(jīng)有預(yù)感,今夜可能就是他的死期,但當(dāng)真面臨,他還是內(nèi)心出現(xiàn)了惶恐害怕的情緒。
他不想死。
他手握天下最大的權(quán)力,睡著各種天香國色的女人,這種舒服的日子,他還沒享受夠!
“逆子,以子弒父,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姬玄風(fēng)沉默了一下,“說實話,本來心里確實是有點怕的。
但不知為何,剛才入宮前,打定主意要送你升天后,我內(nèi)心竟極其暢快,各種念頭通達(dá),似乎天地都對我這個決定而表示滿意。
所以父皇,不是我要遭天譴,而是你遭了天譴!
死在自己兒子的手上,就是你的天譴!”
姬玄風(fēng)抬起了手指,神色冷漠,“既然你沒什么遺言,那朕就送你上路吧?!?
“逆子!”天子慌亂吼道:“以子弒父,大逆不道,你早晚也會死在自己的血脈手上!
還有,別以為宋玄就會真的效忠與你,那就是個狼子野心之輩,早晚你的天子之位會被他奪走!”
姬玄風(fēng)笑了。
“所以說,眼界不夠,格局不夠,你的很多思想在我看來簡直就是可笑。
你覺得,我殺你,是為了天子的位置?
明著告訴你,在我和宋玄眼中,天子這位置也好,玄衣衛(wèi)指揮使也罷,就只是簡簡單單的一份工作。
只是紅塵歷練的一部分!
我就算把位置讓給他,你信不信他都會嫌累嫌麻煩?
至于父子相殘,那就更不可能了,或許不用二十年,這位置我坐膩了,隨手就會傳給下一代,何來父子相殘一說?”
天子一臉懵逼,喃喃自語,“我不信!”
‘那可是天子之位,我不信有誰不想坐!’
“裝的,你們都是裝的!不可能有人擋得住那個位子誘惑的!
我拼了一輩子才護住的位置,你憑什么不屑一顧???”
“騙子,哈哈哈,你們都是騙子!亂臣賊子,都是亂臣賊子,都在惦記朕的天子之位!”
看著已經(jīng)發(fā)瘋的父皇,姬玄風(fēng)悵然嘆了口氣,這次沒有再廢話,一指點在其眉心。
下一瞬,天子面色一怔,好似木頭人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去把傳位詔書寫了!”
姬玄風(fēng)下達(dá)了命令。
天子木然的坐在御案前,雖然眼神呆滯,但手上的動作卻不慢,麻利的掏出一封空白的圣旨,開始在上面提筆疾書。
傳位詔書寫完,蓋上大印,天色已經(jīng)微微亮。
門外,傳來曹正淳那有些細(xì)長的聲音,“陛下,快到早朝時間了,你該上朝登基了?!?
姬玄風(fēng)嗯了一聲,瞥了一眼父皇,下令道:“隨我上朝,下達(dá)傳位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