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衛(wèi)指揮使衙門內,宋玄此刻在批閱著來自各州府的折子。
自從婚后蜜月歸來,他如今的生活狀態(tài)很是穩(wěn)定。
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花一個時辰批閱文件,偶爾會召見一些下屬談話,剩余的工作時間直接用在了修煉上。
玄衣衛(wèi)藏書閣內,珍藏著各種武學秘籍,甚至還有一些大宗師留下的法則感悟筆記,宋玄每日有一多半的時間都是在那里度過。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閱萬卷書行萬里路,這個道理對武者來說同樣也有用。
隨著宋玄工作上逐漸步入正軌,邀月來衙門的次數(shù)也逐漸減少,將重心投入到了修煉上。
她的壓力比宋玄要大,天魔化身后續(xù)該如何修行,無人可以指點,只能靠她自己一點點的去摸索。
此刻,宋玄正看著葉孤城寄來的折子。
“十二位千戶接到調令后已經(jīng)盡數(shù)啟程前往帝都,比預想中的要容易許多......
今夜閑來無事,我于山巔之上練劍,月光停駐在劍鋒上,似乎比它還冷。
或許是今夜無星,月亮比平時孤獨,這樣的月色不錯,卻很美,看一晚也不覺得無聊.....
唐州的江湖比預想中的要精彩,魔門佛門,各路英豪如過江之鯽,當真是不虛此行.....”
巴拉巴拉寫了一堆,總結就是公事辦得太順利,我沒找到機會發(fā)飆。
但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所以我在唐州的江湖中浪了一圈,未嘗一敗高手孤獨,人生當真是寂寞如雪啊.....
字里行間充斥著一股嘚瑟的味道。
在大宗師不露面的情況下,論單挑,葉孤城在宗師境中確實很難尋到對手。
宋玄默默的收起折子,心里有些無語。
朝堂上,內閣首輔王延當起了烏龜,死活就是不打團戰(zhàn),天子要臉,不好直接下場。
唐州那邊,不得不說,玄衣衛(wèi)的壓迫感還是太強了些,哪怕唐州十二府的千戶所已經(jīng)和帝都中樞離心離德,但即使如此,在接到調令后,還是選擇了遵命,不敢直接反抗。
一個個的都這么聽話,這讓宋玄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開殺戒。
翻開鳩摩智和慕容復送來的折子。
宋玄臉色方才稍緩一些。
鳩摩智這個擅長嘴遁的高僧,在唐州多地與人辯論佛法,大德高僧的名號逐漸傳開,最終順利的被魏王姬長空所招攬,成為了其幕僚的一員。
慕容復嘴上的本事比不上鳩摩智,也沒有直接投奔魏王打算,所以他另辟蹊蹺,在進入唐州地界收集了一些信息后,選擇了加入殺手組織青衣樓。
沒錯,這個殺手組織,正是宋玄當初在明州時的那個青衣樓。
青衣樓樓主霍休在棗林被宋玄收服后,背后有了玄衣衛(wèi)這個靠山做支撐,暗地里發(fā)展的速度極快,如今業(yè)務范圍已經(jīng)擴展到了唐州地界。
而慕容復,在短短半個月時間內,完成了多個高難度的任務,成為了青衣樓唐州分部的一名金牌殺手。
金牌殺手的招牌豎起來了,業(yè)務量自然也隨之提升不少,而慕容復則是開始挑挑揀揀,只接取和魏王府有關聯(lián)的任務,只殺和魏王府有關的人。
說白了,他走的就是一條殺人放火等招安的路。
直接投奔魏王,必然會被猜忌防備,但殺手則不同。
殺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是沒有固定立場的。
以魏王姬長空想要圖謀大業(yè)的心思,必然會升起招攬的心思。
花費大量精力財力將慕容復這個金牌殺手挖過去后,不說當寶貝疙瘩供著,至少地位待遇不會低,收集王府的訊息也容易許多。
將折子合上,宋玄暗自感慨。
這人啊,都是逼出來的!
以前的慕容復,武功雖不弱,但心高氣傲總是拉不下身段,自從擂鼓山一戰(zhàn)后,他看起來貌似突然開竅了。
正道行不通,還知道迂回了。
時間,就這么不緊不慢的過著。
宋玄的生活作息很是規(guī)律,白天上班干工作,晚上回家干媳婦,頗有點歲月靜好的意思。
姬玄風貌似對于清洗朝堂并不著急,這家伙也是個修煉狂人,除了必要的政務外,大部分折子都是推到內閣那邊,等內閣票擬給出合適的意見后他再批閱。
至于省出來的時間,他基本上都是用在了修煉上。
天子不急,宋玄更不急。
大不了再等個十年二十年的,待他成為無缺大宗師,直接把九州各地全都橫推一遍得了。
天子沒什么動靜,玄衣衛(wèi)那邊看起來也沒有要大動干戈的打算,滿朝文武也不由得松了口氣,頗有點劫后余生的感覺。
當然,也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比如清州那邊的世家豪門可就遭老罪了,幾乎每天都有從清州那邊返回的海船,押送著一批批的清州士紳豪族前往玄衣衛(wèi)詔獄受審。
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們,如今衣衫襤褸的走在被前往詔獄的路上,時不時被路邊的百姓扔臭雞蛋爛白菜,那叫一個凄慘。
但滿朝文武對清州之事似乎全都遺忘了,沒有一個人提起。
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官,所有人的意見都很一致,死道友不死貧道!
年輕的指揮使宋玄宋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總得給他找點事情做,這把火燒在清州那群苦逼身上總比燒在自己身上要好!
清州那邊被整的越慘,朝堂上眾臣心里反而越發(fā)安心。
清州殺了這么多人了,朝堂上總不能再大開殺戒了吧?
......
這一日,宋玄下班回家。
莊園內氛圍有些壓抑,一路上,無論是丫鬟還是邀月出嫁時帶來的那些宗師級花奴,此刻都謹小慎微的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宋茜在西路院畫畫,畫的是她自己。
畫中的宋茜一襲血色長衫,極其高冷桀驁,眸中的寒意隔著畫卷似乎都能影響到現(xiàn)實,整個院子都充斥著一股莫名的寒意。
“我說一回來就感覺氣壓低,該不會是你弄的吧?”
宋茜撇了撇嘴,“跟我有什么關系,你媳婦的鍋我可不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