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家依舊憤憤不平,堅持認(rèn)為這事是段星辰幕后操作的,但在我的強(qiáng)力壓制之下,沒有人非要去天脊集團(tuán)拼命了。
別的人我相信,唯獨(dú)對一個人不放心。
那就是二愣子,這家伙一旦沖動起來,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于是我特意關(guān)照張浩然,讓他二十四小時盯著二愣子,別讓這愣小子真干出什么出格和沖動的事來。
數(shù)小時后,梁國偉出了急救室,但還沒有徹底脫離危險,又轉(zhuǎn)進(jìn)了icu病房里,大家愈發(fā)焦急和上火了。
我一方面安排大家輪流看守和照顧梁國偉,一方面繼續(xù)四處追蹤毛暢,幾乎打了所有能打的電話、托了所有能托的人,葉桃花自然不必多說,就連包志強(qiáng)都被我通知了,還有楊守正和駱星文,說是黑白兩道一起出動也不為過。
一時間,整個云城都知道我在找毛暢,懸賞金額也一度達(dá)到了十萬元人民幣!
為了自證清白,段星辰當(dāng)天晚上就來到我的出租屋,拎著兩瓶老白干和一堆涼菜說毛暢真不是他安排的。
“老哥,我信你?!弊谏嘲l(fā)上,我認(rèn)認(rèn)真真地道。
“我也撒出人去了,一定能幫你找到毛暢!”
“好!”
我們兩人喝了一個酩酊大醉,第二天就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但,毛暢始終都找不到,這家伙應(yīng)該是逃出云城了,否則這么大力度不可能一點(diǎn)信都沒有!
一個星期后,梁國偉轉(zhuǎn)危為安,終于到了普通病房,大家方才稍稍松了口氣。
這天中午,張浩然和二愣子到醫(yī)院對面的餐廳吃飯。
兩人坐在大廳角落,一邊吃一邊侃著大山,說梁國偉這次真是命大,相當(dāng)于在閻王殿走一圈了。
張浩然笑嘻嘻說:“死了才好,我覬覦他女朋友很久了,蔣曼曼那顏值、那身材簡直絕了?!?/p>
二愣子頓時瞪大了眼。
“……我開玩笑的?!睆埡迫惠p輕捏了捏眉心。
“原來是開玩笑的??!”二愣子哈哈大笑:“我也覬覦蔣曼曼很久了,昨天晚上還想著她睡覺呢!我天天想著國偉哥趕緊死,這樣他女朋友就是我的了!”
二人正聊著天,餐廳里突然進(jìn)來幾個人,竟然是杜斌、楊開山、葉桃花和包志強(qiáng),他們并沒看到張浩然和二愣子,徑直穿過大廳進(jìn)了一個包間。
二人當(dāng)然都很疑惑,這些云城道上頂級大佬突然聚集起來有什么事?
不可能不好奇。
二人對了一個眼色,同時朝那包間走去。
包間的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不過二人都把耳朵貼在門上,就聽一個挺年輕的男人聲音響起:“各位大佬,感謝大家能夠賞光赴我的宴……”
張浩然低聲說:“是段星辰的兒子,段逸飛!”
自從和段星辰“斗”上以后,大家沒少研究這位天脊集團(tuán)的董事長,對他身邊的人自然也了如指掌,所以張浩然能一耳朵就聽出來對方的身份。
又聽杜斌說道:“段公子客氣了,找我們有啥事?”
“不急不急,大家先吃飯吧,來都把酒滿上……正經(jīng)的天眼茅臺,一萬多一瓶吶!”段逸飛樂呵呵說。
“段公子,直接說事吧,大家都挺忙的!”杜斌又打斷他。
其他人則都沒有吭聲,顯然在等著段逸飛講下去。
“好吧,那我就講!”段逸飛清了清嗓子,說道:“相信各位大佬也都知道,我爸最近和龍門集團(tuán)那個宋漁斗得挺兇!但他好像不怎么會打,總拉一些莫名其妙的農(nóng)民工去偷襲!
作為兒子,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云城有這么多牛逼人物,比如在座的各位……怎么就想不開,非整那些沒有用的?
我也勸過我爸,但他是個老頑固,不僅剛愎自用,還瞧不起人,根本就不讓我插手!我一氣之下,就自作主張,將各位請過來,幫忙對付宋漁!
各位放心,只要能把宋漁拿下,我在我爸面前也有面子,錢這方面絕對不會虧待大家,我名下的幾輛豪車也能送給你們……
如果各位愿意,今天就能結(jié)成同盟,并且據(jù)我多日來的觀察,宋漁最近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對面的醫(yī)院,大家走出這個門去就能將他干掉……”
段逸飛還沒說完,葉桃花突然打斷了他:“段公子……就是說今天這個飯局,你爸根本不知道???”
“對,不知道,我要給他一個驚喜!他解決不了的人,我來搞定!”段逸飛得意道。
“下回做什么事,還是跟你爸商量下吧!”椅子摩擦的聲音響起,葉桃花顯然站了起來,幽幽地道:“起碼你爸不會干出這種對付宋漁,還把宋漁朋友請過來的蠢事!”
“宋漁朋友?誰是宋漁朋友?”段逸飛都懵了。
“呵?!比~桃花冷笑一聲,懶得跟他再解釋了,直接朝包間的門走來。
“段公子,你可真夠蠢的,好歹打聽一下……誰不知道我現(xiàn)在是宋漁最忠誠的小弟?智商也太低了,回去多看幾本腦筋急轉(zhuǎn)彎吧?!卑緩?qiáng)也很無語,直接起身離開。
“不好意思了段公子,我欠宋漁挺大人情,一直想還他的,所以幫不上你。”楊開山也走了。
“段公子,我和宋漁倒是沒啥關(guān)系……甚至還有仇恨!但我答應(yīng)過一個小兄弟,以后不找他的事了!我們干這行的,信譽(yù)還是很重要的……所以,抱歉?!倍疟笸瑯永_椅子站起身來。
幾個大佬來得快、去得也快,當(dāng)即魚貫而出,離開包間,又走出餐廳。
張浩然和二愣子早就回到大廳的角落,一個個笑得都不行了。
“這傻逼!”張浩然一邊笑一邊拍桌子。
“哈哈哈,終于看著比我還傻的了……”二愣子樂著樂著,突然低聲說道:“浩然哥,這是個好機(jī)會啊,咱們把段逸飛干了怎么樣?”
對他們來說,這的確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jī)會。
和段星辰“斗”了這么久,今天看到他兒子了,不順手摟一把,簡直是不像話!
“但,漁哥不讓咱們輕舉妄動啊!”張浩然也挺心動,卻保持著一絲理智。
“那你問問漁哥唄!跟他匯報一下不就完了?”
“可以!”
張浩然立刻摸出手機(jī)給我打電話,并迅速講了一下現(xiàn)在的事。
正在醫(yī)院陪著梁國偉說話的我,接到電話以后也挺意外,沒想到段逸飛摻和進(jìn)來了,直接跟二人說:“不用管他,一個跳梁小丑而已,對咱們造不成任何傷害……趕緊打飯回來,我和國偉都餓壞了?!?/p>
掛了電話,我還尋思回頭得跟段星辰說一下,讓他管一管這個莫名其妙想冒頭的兒子。
另外一邊,張浩然也挺無奈:“漁哥不讓咱動段逸飛?!?/p>
“為什么啊,多好的機(jī)會!”二愣子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不知道!聽漁哥的吧!”
“行吧!”
二人心不甘情不愿,但也沒有辦法,只能打包了幾個盒飯,提著塑料袋準(zhǔn)備往外面走。
“踏踏踏——”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沖進(jìn)來四五個青年,個個都是手持刀棍,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與此同時,身后響起段逸飛的聲音:“哈哈哈,弄不了宋漁,干他兩個小弟也行!老天爺還是待我不薄的,竟然讓我遇見張浩然和二愣子了……”
由此就能看出,段逸飛還是做過一些調(diào)查的,起碼能夠認(rèn)清我身邊的幾個人!
“干他們!”段逸飛也抽出一個鋼管,和門口的幾個青年前后夾擊。
每天無所事事的他,也極向往江湖生活,所以直接親自動手!
在他看來,自己這邊有六個人,搞定兩人實在輕而易舉,但他對張浩然和二愣子的實力根本一無所知。
二人聽我的話,可以不主動出擊,但如果對方率先攻擊,可就不能怪他們不客氣了!
——這事就算打到天邊去都合理,法院都得判他們一個正當(dāng)防衛(wèi)!
二人甚至沒有動用家伙,就僅憑著雙手和雙腳,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就把段逸飛等人揍得抱頭鼠竄、哭天喊地,砍刀棍棒之類的掉了一地。
誰知道這位段公子從哪找來的一群廢物?
張浩然撿起一柄鋼刀,“唰唰唰”將幾人砍得頭破血流。
“咣咣咣——”
二愣子則狠狠踹了段逸飛的肚子幾腳,二人方才一起奔出餐廳。
段逸飛痛得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口中還哀嚎著:“老天,我再也不叫你爺了,你對我這個孫子一點(diǎn)都不好……”
等二愣子和張浩然回到病房,便立刻把這事講給我聽。
“啊?!”我一臉詫異:“段逸飛呢,傷得怎么樣???”
“就踹了他幾腳,應(yīng)該沒啥事吧?”二愣子摸著頭,回憶當(dāng)時的場景。
“拉倒吧,你自己的腳有多重不知道?。慷我蒿w的脾臟破裂都是輕的!”張浩然樂呵呵說。
“脾臟破裂也叫傷啊,不是養(yǎng)幾天就能好么?”二愣子仍舊不當(dāng)回事。
“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恢復(fù)能力逆天啊,一般人怎么著也得養(yǎng)個把月,沒準(zhǔn)還要留下終生后遺癥……”梁國偉沒忍住吐槽了一句。
“呵呵,那也是他活該!我都沒找他事,他竟然還找我事……”二愣子一臉得意。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病房里一片歡天喜地,關(guān)鍵是我也沒法去說什么,因為二人的所作所為沒有毛??!
當(dāng)然,我還是出了門,給段星辰打了個電話。
“老哥……”電話接通后,我便迅速講了一下餐廳里發(fā)生的事。
“嗯,我知道,也是剛聽說,這會兒正去醫(yī)院……”段星辰聲音沉穩(wěn),語氣卻比平時略急,畢竟是他的親兒子。
“應(yīng)該沒啥大事,聽二愣子說就是踹了他幾腳……唉,你看這事鬧的!”我故作惋惜,實則一點(diǎn)都不同情段逸飛。
鬧到現(xiàn)在這個情況,本來就是他活該啊,有什么資格叫屈么?
“嗯,沒事,我先去醫(yī)院看看情況!”段星辰也自知兒子理虧,很快掛了電話。
回到病房,我一邊和幾人瞎聊,一邊私底下托人打聽段逸飛的傷勢。消息很快傳來,果然就是腹壁受損,以及肝和脾臟都破裂了,當(dāng)然段星辰能提供的醫(yī)療條件肯定極好,不出意外的話一個多月以后怎么也能恢復(fù)。
總而言之,就是有事,但沒太大的事。
當(dāng)天晚上,我又給段星辰去了個電話,假裝詢問段逸飛的傷情,得到的反饋也差不多。
“老哥,小飛的醫(yī)藥費(fèi)我包了!”電話里,我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
“算了,也沒多少錢,他還有醫(yī)保呢……”段星辰嘟囔著:“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回頭得好好收拾他一頓?!?/p>
“二愣子和張浩然,我也會懲罰他們的,不讓動手還動,不把我當(dāng)回事!”我隨口說了一句。
以為段星辰會說些“和他倆沒關(guān)系”“是我兒子先動手”之類的話,但他并沒吭聲,顯然也對二人非常不滿,希望我能教訓(xùn)他倆。
護(hù)兒子嘛,正常。
當(dāng)然,我也就是隨便說說,能讓他心里舒服一點(diǎn)也行。
我也護(hù)兄弟嘛。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和段星辰又聚在一起喝了幾次酒,隨著段逸飛的傷勢漸漸好轉(zhuǎn),他也沒有再提這件事了。
一場小小的風(fēng)波,似乎就這么過去了。
因為打得段逸飛脾臟破裂,外界更不會以為我和段星辰有啥聯(lián)系,人人都覺得我們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對手,殊不知我們私底下的關(guān)系卻是越來越好。
這期間里,梁國偉的傷也漸漸好起來,但是毛暢始終沒有蹤跡,似乎人間蒸發(fā)一般。
但我們對他的仇恨,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大家仍舊積極四處尋找他的下落,可惜幾乎將云城翻了個遍也不見人。
這天晚上,我又和段星辰在出租屋里喝酒,期間突然接到一個兄弟的電話,說是在臺球廳玩的時候,聽一個小混混說,在鶴城見過毛暢!
鶴城就在云城隔壁,距離也就一百多公里。
說毛暢躲到鶴城去了,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我立刻問:“消息準(zhǔn)確嗎?”
這個兄弟回答:“見是肯定見過,毛暢特征明顯,不可能看錯的……但還在不在鶴城就不知道了!”
“具體在哪見的?”我又問道。
“說是一個叫‘旋律空間’ktv的地方!”
“好,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我便立刻在腦海中搜尋起能在鶴城用到的人。
“怎么回事?”坐在對面的段星辰問。
我便給他講了一下毛暢的事。
“你們追這個人挺久了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是得好好打聽一下……鶴城,旋律空間,我在那邊好像有朋友!”段星辰拿出手機(jī),語氣沉穩(wěn)地說:“別著急,我?guī)湍愦蚵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