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璀璨斑斕、美女投懷送抱,換個男人恐怕要爽飛了,而我卻是無動于衷,甚至愁眉苦臉。
“你就一點都不心疼我么?”宋采薇突然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看著我,整個人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心疼什么,你的“殺光他們”其中就有我??!
我心里吐槽著,嘴上還是無奈地說:“比起你吧,我更心疼自己?!?/p>
“為什么?”宋采薇一臉疑惑。
“今天晚上知道你在酒吧,所以傅秋風(fēng)沒敢來……”我嘆著氣:“可你總不能時時刻刻陪在我身邊吧,傅秋風(fēng)只要抓住一次機會,就能把我往死里整!到時候怎么辦?”
“那你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有了收拾傅秋風(fēng)的辦法!”宋采薇得意起來。
“哦?”
“真的!”宋采薇眉開眼笑,突然“啪啪”拍了兩下手掌。
我已經(jīng)知道要發(fā)生什么事了,立刻轉(zhuǎn)頭看向玻璃門。果然有人走了進(jìn)來,只是這人讓我相當(dāng)驚訝,竟然是省軍區(qū)的政治部主任,同時也是鐵律堂堂主的王康平!
“江堂主,你好?。 蓖蹩灯阶哌M(jìn)來,先跟我打了聲招呼,接著又看向宋采薇,同樣恭恭敬敬地問候一聲。
“驚不驚喜?”宋采薇笑呵呵說。
我已經(jīng)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完全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好啦,你出去吧?!彼尾赊睕_王康平擺了擺手。
王康平轉(zhuǎn)身出門。
“怎……怎么辦到的?”我目瞪口呆地問。
“你總是不行動……我一著急,就自己出手了唄!”宋采薇樂呵呵說:“我仔細(xì)研究了,幾個堂主里面,王康平是剛提拔上來的,雖然很感激傅秋風(fēng),但也不至于太忠誠。我就試著和他接觸了下,且開出一些有利的條件……他就愿意支持我了!”
“什么有利的條件?”我很好奇。
“比如幫他干掉顏玉珠和顏玉璞,徹底解決這兩個心腹大患;再比如將來除掉劉仁正,將他扶上政委的位子……”宋采薇笑嘻嘻道。
“……能做到嗎?”我皺起眉。
對王康平來說,這些條件的確很具有誘惑力,但做不到豈不是成了空頭支票?
“管他吶,先把餅畫了再說!知道他想要什么,再對癥下藥,事半功倍!總之,這個人搞定了,支持我的堂主有四個了!我跟我爸說了,他這幾天就來,到時候就能發(fā)動政變,副會長肯定是我的了!”宋采薇愈發(fā)得意,甚至忍不住為自己鼓起了掌。
“……靠譜嗎?”相比她的樂觀,我還是隱隱覺得不妥:“第一,王康平根本沒把顏玉珠、顏玉璞放在眼里,他知道對方奈何不了自己,從來沒把這兩個人當(dāng)一回事;第二,在你沒來之前,我們沒少研究劉仁正,這人鐵面無私、兩袖清風(fēng),基本沒有搞下來的可能……他應(yīng)該很清楚,怎么還會被你誘惑?”
“那你什么意思?”宋采薇的神色嚴(yán)肅起來。
“……也沒什么意思,總覺得不太對,是不是暫緩下?”我試探著問道。
“不緩了!”宋采薇咬著牙:“已經(jīng)告訴我爸了,他對我的‘上位’也很期待,這時候突然踩剎車,會讓他對我的能力打上問號……”
“現(xiàn)在還只是打問號……如果失敗,可就徹底否定你了!”我面色凝重。
宋采薇仔細(xì)想了一下,又說出了她的第二步計劃。
也就是她的后路,不得已而為之的后路!
“……你確定要這么做?”我很詫異。
“是的!”宋采薇重重點頭:“逼自己一把,必須成功!宋家的子孫,必須個個成器!”
“好吧!”我長長地呼了口氣:“你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我就不反對了……可惜了,我也沒有幫上啥忙,只能在精神上默默支持你了?!?/p>
“怎么會,有你在我身邊,我覺得特別踏實!江城,你一定要支持我到底?。砦易隽烁睍L,也需要你這個狼牙堂堂主鼎力相助!”宋采薇再次撲到了我懷里。
我輕輕地咂著嘴巴,心想李長華做了那么久的舔狗也才抱過她一次,如果知道宋采薇一會兒的功夫就主動擁過我兩次了……
怕是要氣得從地下蹦起來!
而她之所以這么主動,顯然是因為我的無動于衷,才導(dǎo)致她一次次的增加籌碼,類似于一個從不失手的釣魚佬,面對一片毫無所獲的池塘,因此產(chǎn)生了好勝心,不斷丟出更誘人的魚餌……
我倆一直聊到深夜,才各自回到房間。
洗漱完后,拿出手機,看到尤小七發(fā)了消息,便打電話過去問他什么事情。
“漁哥,你總算打電話了!”尤小七立刻說道:“傅秋風(fēng)聯(lián)系我了,問我想不想干掉宋知書!”
“?。?!”我當(dāng)然很震撼,馬上問他怎么回事。
“上次一起對付霍獨步不是有了交集嗎,這次他親自打電話來,說宋知書這幾天到省城,想下手的話就抓住機會!”尤小七快速講著。
傅秋風(fēng)的消息的確是挺靈通,我又問道:“……你怎么說?”
“我當(dāng)然答應(yīng)了啊!站在你的角度,哪可能放過嘛!他說有了具體消息會告訴我!這不,我趕緊跟你說一聲……”尤小七機關(guān)槍似的往外突突。
我沉默不語,心想傅秋風(fēng)真是窮途末路了,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無所不用其極,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也敢做了。
“漁哥,沒問題吧?”尤小七又問道。
“沒問題?!蔽一剡^神,說:“有機會殺掉宋知書當(dāng)然可以……但我覺得不會這么順利!反正你們該準(zhǔn)備就準(zhǔn)備,到時候情況不對就撤,千萬不要戀戰(zhàn)?!?/p>
“好?!庇刃∑哌@才掛了電話。
……
接下來的幾天風(fēng)平浪靜,捅傷鐘朝的事情似乎過去了,傅秋風(fēng)一直沒有找我麻煩,似乎知道計較這些無意義了,畢竟還有更嚴(yán)峻的事情在后面等著。
一個星期后,我下班回家。
宋采薇踩著草坪,一路狂奔過來,興奮地告訴我,說她爸有空了,明天就來!
“我能做副會長了!”莊園里,宋采薇背著雙手,夕陽沐浴在她那張充滿得意的小臉上。
這一刻,她是真的驕傲和自豪,終于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做成一件事了,嘚瑟的模樣像是剛剛參加完高考且確定自己能上985的學(xué)生。
“恭喜,即將上位!”我也咧開了嘴,沖她豎起了大拇指,知道她一定能成功的。
“今晚上早點睡,明天打場硬仗!”宋采薇雙拳握緊,眼睛里閃閃發(fā)光,顯然充滿期待。
等回到房間后,尤小七給我打來電話,傅秋風(fēng)果然也跟他說了宋知書即將到來的事。
躺在床上,我長長地呼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漸漸沉下去的夕陽。
“嗯,按照原計劃行事吧……還是那句話,能殺就殺,殺不了也無所謂,不急于這一時。”我想了想,又說:“宋知書身邊有個保鏢好像挺厲害的……你們可能不是對手,叫二愣子來?!?/p>
上次宋知書來時見過那個人,一身的腱子肉和冷漠的眼神尤其讓我印象深刻。
“好?!庇刃∑叽饝?yīng)了。
尤小七剛掛了電話,傅秋風(fēng)又打了過來。
“江城,會長明天上午過來……你早點來,知道沒有?”傅秋風(fēng)的聲音冷漠許多,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么熱絡(luò)了。
“行。”我應(yīng)了一聲。
事說完了,傅秋風(fēng)卻沒有掛掉電話,那邊不時傳來輕微的呼吸聲,似乎還想和我說點什么。
“……傅會長?”我試探著叫了一聲。
“沒事?!备登镲L(fēng)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即切斷線路。
這一晚上,可真夠忙的啊。
對于很多人來說,也是個不眠之夜吧?
我把手機放下,安然睡去。
……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趕到龍門商會,準(zhǔn)備和傅秋風(fēng)一起迎接宋知書的到來。
其他堂主也都到了,鐘朝自然夾在其中。讓我意外的是,關(guān)興源、蔣宏運、聶明也在,他們幾個的傷已經(jīng)好了,起碼外表看著沒有什么大礙。
不過,他們可沒資格來這!
我剛想要提出異議,鐘朝便說:“奉傅會長的命令,來保障會長的安全?!?/p>
一邊串通外人謀害宋知書,一邊又安排大量的人保護(hù)宋知書。
行吧,好人壞人都叫你做了。
我沒有再說什么,反正今天就是看戲模式,瞅瞅到底誰才是最后的贏家。
很快,傅秋風(fēng)便來到現(xiàn)場,說會長半個多小時以后才到,我們自己內(nèi)部先開個會。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但是大家已經(jīng)紛紛前往會議室,我也只好跟在人群之中,同時摸出手機發(fā)了一條信息出去。
會議室中,大家紛紛坐好。
傅秋風(fēng)先講了一會兒宋知書到來以后的注意事項,接著話鋒一轉(zhuǎn),突然說道:“江城,上個星期,你在酒吧捅傷鐘朝是怎么回事?”
“唰唰唰——”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好嘛,以為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沒想到最終還是沒逃過??!
嚯,還想看別人的戲,現(xiàn)在自己成為第一個站在舞臺中央的了。
行吧,那就直面風(fēng)浪!
“因為他對我不尊敬?!蔽乙蛔忠痪涞卣f:“我是狼牙堂的堂主,他在酒吧大呼小叫、舞刀弄棍……算是以下犯上了吧,我就給他一點教訓(xùn)。”
隨即,我看向王康平:“王堂主,咱們龍門商會,上級可以教訓(xùn)下級的吧?”
“啊,可以……”王康平本能地回了一句。
“我不是你的下級!”鐘朝怒火中燒地說:“我是和你平起平坐的右堂主!”
“沒錯?!备登镲L(fēng)淡淡地道:“狼牙堂一劈為二,分左堂主、右堂主,是我之前就定下的……江城,你不服氣?”
“……沒有?!蔽业拖骂^。
“捅傷平級,至少判你一個內(nèi)亂!”傅秋風(fēng)嘆了口氣:“江城,念在你之前一直兢兢業(yè)業(yè)的份上,這次不罰你了……直接走吧,龍門商會容不下你?!?/p>
說畢,他不再理我,直接沖著眾人說道:“現(xiàn)在宣布,鐘朝擔(dān)任新的狼牙堂堂主。”
“恭喜啊鐘堂主!”喝彩聲自四面八方傳來。
“謝謝!謝謝!”鐘朝站起身來,沖著四周拱手,一臉喜氣洋洋,簡直比討了老婆還開心。
能不樂嗎,省城的地下皇帝啊,多少人一輩子能到這個位置!
不過很快,鐘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皺著眉說:“江城,你咋還不走啊,賴在這干什么?”
“咋地,龍門商會你家的啊……傅會長還沒趕我,你有什么資格說話?”我坐著沒動彈。
“那我現(xiàn)在趕你?!备登镲L(fēng)接過話茬:“江城,請你離開這里?!?/p>
“傅會長,不著急,薇薇一會兒就過來了?!蔽姨鹗滞罂戳艘幌聲r間。
其實我平時不這么稱呼,但這時候為了凸顯我倆的關(guān)系,所以叫得格外親切、熱絡(luò)。
傅秋風(fēng)的面色稍變了變:“就算她來,也不影響我的決定……她是會長的小女兒不假,但此地的副會長是我!”
“傅會長好大的官威啊!”
說曹操、曹操到,下一秒,宋采薇真的推開了門,顯然在門外就聽到了對話,進(jìn)來就冷笑著道:
“我親自挑選的狼牙堂堂主,你說撤就撤啊?”
別看傅秋風(fēng)剛才牛皮吹得震天響,這時候直面宋采薇,還是有些慫了,站起來說:“不是,江城確實犯了錯誤,處理他也是有章可循的……”
“什么章?”宋采薇走到我的旁邊,像極了女頻劇里的大女主維護(hù)手下,擋在我的身前直接說道:“龍門商會里哪一條章程有‘左堂主’和‘右堂主’的職位了?”
傅秋風(fēng)一時間啞口無言。
“堂主就是堂主,手下就是手下?!彼尾赊崩^續(xù)道:“江城教訓(xùn)鐘朝,一點毛病沒有……別說是鐘朝先以下犯上了,就是江城心情不好捅他兩刀又怎么了,當(dāng)手下的就得受著,你賺得就是這個錢,不服就滾蛋啊!既然沒有毛病,你憑什么趕走江城?今天你要說不出個道道,待會兒我爸來了,請他評理!”
“別……”傅秋風(fēng)立刻制止了這一行為:“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了,江城的確沒有犯錯,堂主還是他的。”
“聽到?jīng)]有!我教訓(xùn)你,是天經(jīng)地義的!”這回輪到我嘚瑟了,有人撐腰就是痛快,當(dāng)即身子往前一探,狠狠一巴掌抽向鐘朝的臉。
會議桌本就狹長,我和鐘朝恰好對面而坐,“啪”的一聲抽了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
鐘朝無話可說,只能頂著半邊腫脹的臉,求助似的看向了傅秋風(fēng)。
傅秋風(fēng)也沒辦法,只能嘆了口氣。
“還看!”我又一個巴掌抽過去,“有意見嗎?”
“沒有……”鐘朝捂著臉低下頭去。
“想趁我爸來之前把你搞下去,讓我丟掉一票……門都沒有!”宋采薇輕輕笑著,低聲說道。
“吱呀——”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推開了,一個漢子急匆匆叫道:“會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