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接下來的目標(biāo),我并沒有直接趕往沙城,而是先到大同走了一趟。
小桂子從呼市趕來,在大同和我們匯合,重新幫我易容成了江城。如此,我們才開始趕路,坐飛機抵達(dá)沙城。
到了沙城,先找了一處賓館落腳,然后第一時間給宋知書打了個電話。
畢竟心里還惦記著包志強等人。
“哎,江城!”宋知書很快接起,很明顯地松了口氣,似乎也等這個電話很久了。
“會長,我到沙城了……”我快速匯報著之前的情況,并把責(zé)任都推到他身上,說他把石城奪回去,導(dǎo)致宋塵不信任我,又額外多加了道考驗才能進入南龍門。
“收服陸青空,對你來說易如反掌的??!”宋知書顯然也知道這個人,畢竟沙城曾是他的地盤,后來才被宋塵搶走,“你是近幾年來,我見過最出色的年輕人,這點考驗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宋塵的確是為了堵其他人的嘴巴而已。”
宋知書給我戴著高帽子,努力平息我的怒火,但我仍舊不爽,沉沉地說:“老包他們怎么樣了?”
“放心吧,都好好的……老包,來和你們江會長說句話?!?
片刻之后,包志強的聲音響起:“江會長……”
“你們怎么樣了?”我立刻問。
“……都挺好的!”話雖然這么說,但包志強的聲音明顯有些頹喪,像是被冰雹和霜一起打了的茄子。
我相信宋知書肯定不會對他們怎么樣,起碼現(xiàn)在不會,畢竟還要用我。但是被俘,也讓包志強挺難受,畢竟都石城狼牙堂的堂主了,抵御過屠龍會一次又一次的入侵,還是首富白月的入幕之賓,人力財力可都不缺,怎么就一夜之間被宋知書拿下了?
但我還是放心不下,提出連接視頻。
宋知書爽快地答應(yīng)了。
視頻很快接通,在一棟還算華麗的房子里,看上去像是個小別墅,各種家具裝修也都齊全。包志強、葉桃花、趙七殺都在其中,果然一個個耷拉著臉。
竟然還有聶明,好事不一定輪得到,但倒霉的事一定有他。
宋知書坐在一處雕花的實木沙發(fā)上,舉著手機挨個將眾人掃了一遍,又笑呵呵地說:“踏實了吧?跟你說了放心,他們在我這里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大巖站在他的身后,面色一如既往的冰冷。
我無話可說,只能沉默。
“江城,你在南龍門好好干……老包他們肯定沒事!”宋知書仍給我加著油、鼓著勁,“等你載譽歸來,別說石城還給你了,整個北龍門都是你的!”
這回不是畫大餅了,畢竟“遺囑”都還在我身上,足以見到他的誠意和誠心。
“……那就麻煩會長照顧他們!”人在他的手上,我不好撕破臉,只能言不由衷地說了一句。
掛掉電話以后,我緩了半天的氣,又給老狼打了一個。
作為南龍門的預(yù)備役成員,終于可以和他直接聯(lián)系上了,同樣也是一番講述。
“好,接下來就看你的表現(xiàn)了!”得知我已到了沙城,老狼呼了口氣,“你好好干,塵哥也過去了……”
“宋塵來了?!”我一個激靈,立刻清醒不少。
“對,他就在沙城呢……雖然現(xiàn)階段不會見你,但確實關(guān)注著你的一舉一動!加油吧,塵哥真的很看好你,他希望你能早點取代張?。 崩侠峭瑯咏o我鼓勁。
“行,我知道了!”
再次掛掉電話,我長長地呼了口氣。
宋塵就在沙城,并且關(guān)注著我!
這無疑讓我有了很多動力,想要見到他的心情再次達(dá)到頂峰。
到底是親兄弟,無論怎么抱怨、猜疑,也無法割舍那一層濃濃的血緣親情。
那就痛痛快快戰(zhàn)一場吧,先把沙城的天捅個大窟窿再說!
剛洗完澡,正準(zhǔn)備下樓吃個飯,姜樂突然來到我房間,說寧清和羅威在樓下被人圍了。
“怎么回事?”我挺驚訝,怎么剛來就惹事了?
一問才知,寧清和羅威餓得受不了,先到樓下的炒飯攤打了一口牙祭,不知怎么就跟隔壁桌的幾個混混嚷嚷起來了。
本來這也沒什么,寧清和羅威完全能搞得定,三拳兩腳就將他們打趴下了,結(jié)果人家呼朋喚友,很快叫來二十多人,又將兩人給圍上了。
這回好了,不得不向姜樂求助,于是姜樂又迅速找我匯報。
“報警啊,找我干嘛,我能打過二十多人?”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這倆家伙,真是走到哪都不消停!
“報了,但對面那群小子好像有點關(guān)系……警方遲遲沒有現(xiàn)身!”姜樂嘆了口氣。
“……這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為什么身處異地就得低調(diào)一點,因為永遠(yuǎn)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哪路神仙!”我很無語,“走吧,下樓看看?!?
不然咋辦,總不能不管吧?
我們住在芙蓉區(qū)的一個城中村,煙火氣很濃,各種小吃街林立,圖的就是吃飯方便。
到了樓下,果然看到某炒飯攤前面人山人海,還有罵罵咧咧的聲音時不時傳來。四周布滿了看熱鬧的人,我們幾個好不容易擠了進去,就見二十多個手持刀棍的漢子圍在兩邊,已經(jīng)將寧清和羅威死死堵在了炒飯攤的一個角落。
他們之所以只堵不攻,是因為羅威舉起了炒飯用的煤氣瓶,兇巴巴沖著四周的人大喊:“來啊,同歸于盡!”
這玩意兒一般是不會爆的……
但是就怕萬一!
所以四周的漢子雖然蠢蠢欲動,但沒一個敢上前的。
看我終于來了,寧清立刻驚喜出聲:“江會長!”
“唰唰唰——”
現(xiàn)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包括那二十多名手持刀棍的漢子,一個個都面色疑惑地看向我,主要“江會長”這個名字太有迷惑性了。
什么會?
民間組織還是官方機構(gòu)?
大還是???
強還是弱?
沒弄清楚之前,誰也不敢掉以輕心,其中一個剃著小平頭的漢子沖我說道:“你是他們的老大?。俊?
我點點頭,擺出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來:“這兩位是我的小兄弟……怎么招惹到各位了,能說說嗎?”
到底是做過董事長和副會長的,大風(fēng)大浪也見過不少了,氣場自然是無敵的。
小平頭摸不清我的底細(xì),態(tài)度稍微客氣了些:“我叫曹倫,就是這個村的,你的兩個兄弟打了我的朋友……我跟他們要醫(yī)藥費,他們罵我‘去你媽的’!”
“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蔽肄D(zhuǎn)頭看向?qū)幥搴土_威,面色凌厲地說:“打傷了人,賠錢是天經(jīng)地義的,怎么能罵人呢,還罵這么難聽,有沒有教養(yǎng),有沒有素質(zhì)?”
“江會長,他們要的太多了啊!”寧清有點著急。
“兄弟,你要多少?”我又看向曹倫。
“一百萬!”
“……去你媽的!”
我沒忍住,也罵出了聲。
被打的幾個漢子就在旁邊站著,都是滿頭的血,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了。別看流的血多,但是內(nèi)行一看就知,頭上開了口子而已,縫合加包扎再加住院、開藥,根本用不了一萬塊錢!
再算上誤工費、精神損失費什么的,五萬也頂天了,大方一點給他十萬,官司打到天邊也能說的過理。
好家伙,開口就一百萬,真把哥幾個當(dāng)肥羊啦?
我可以吃點虧,但不能把我當(dāng)大冤種?。?
“你是想死了吧,不打聽打聽我是什么人?!”曹倫怒氣沖沖,不敢去打舉著煤氣罐的羅威,卻狠狠一刀朝我腦袋劈了過來。
那我肯定不會慣著他了,當(dāng)即抽出甩棍“鐺”一聲格擋開來,又“唰”一聲朝他胸口狠狠劃了過去。
“滋啦——”
衣衫開裂、鮮血彌漫,曹倫爆出一聲慘叫,倒退兩步以后大聲喝道:“上!都上!”
一場惡戰(zhàn)由此在炒飯攤展開。
在這座城中村,這樣的惡斗事件似乎習(xí)以為常,圍觀群眾迅速朝著四周擴散開來,努力給我們兩邊營造出一個寬松的環(huán)境。
別看對面人多,足足二十多個;我們?nèi)松?,就六七個。
但是我們這邊個個都是能打的好手,平均一個打三五個完全不是問題,更何況還有姜樂這個絕對稱得上“高手”的角色在場!
所以這場惡戰(zhàn)并沒持續(xù)多久,也就幾分鐘的樣子,二十多人便傷的傷、倒的倒、跑的跑、散的散。
曹倫被我劈了好幾棍子,渾身是血地倒在滿是油污的水泥地上。
我一腳踩在他腦袋上,罵罵咧咧地說:“王八蛋,狂慣了吧,開口就要一百萬?這次給你個教訓(xùn),以后出門擦亮招子,不是誰都能招惹的!”
打完了、罵完了,我就準(zhǔn)備開溜。
外地人也是有優(yōu)勢的,不存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沙城這么大,隨便換個村子一鉆,讓他找到明年去吧!
“有能耐你別跑!”曹倫也看出了我的意思,當(dāng)即用起了激將法,“你很能打?我大哥是陸青空,你敢和他過兩招嗎?”
哪怕他換個人名,張三王五趙六什么的,我都置之不理轉(zhuǎn)頭就走,偏偏是陸青空……
“哪個陸青空?”即便如此,我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整個沙城有幾個陸青空!”曹倫被我踩在腳下,卻是一臉不屑,“就是五歲的小孩子,也知道陸青空是誰!”
那沒跑了,就是那個陸青空。
上次在高速路口,他還說在沙城的大街上,隨便找一個人問問都知道他!
看來沒有吹牛。
“好啊,那我就等他來!”我一咧嘴,隨便翻起一張塑料凳子坐了下來。
姜樂等人都知道我和陸青空的關(guān)系,當(dāng)即圍攏過來紛紛坐下。
“好,你可千萬別跑!”以為我上當(dāng)了,曹倫立刻站起,摸出手機打起了電話,“陸大哥,我被人揍了……就在我們村上,報你的名字也不好使……對,對,你快來吧!”
掛了電話,曹倫指著我說:“千萬不要走哈!”
我笑著道:“誰走誰是狗!”
說起來肚子還有些餓了,我讓羅威把煤氣罐還回去,又囑咐老板加急炒幾份米飯出來。兩邊的桌椅早就被掀翻了,但是我們幾人一起努力,整了一張長條桌子擺好。
又坐下來,圍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聊著天。
惹出這么大的禍端,寧清和羅威一點懺悔的樣子都沒有,反而興奮地描述自己剛才怎么威武怎么霸氣。
我沒忍住罵了他們兩句,他們嬉皮笑臉地說:“江會長,不是我們倆,你哪能這么快見到陸青空?。 ?
“你們還有功了是吧?”我翻了個白眼,又說:“明面上看,我已經(jīng)被宋知書攆出來了……以后就別叫我江會長了,叫‘城哥’或是‘江老大’都可以?!?
經(jīng)過一致商量,大家決定叫我江老大。
米飯很快就炒好了,老板往我們這邊呈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各位,勸你們一句……趕緊跑吧,陸青空可不是一般人……等他到了,你們想跑可就來不及了!”
我笑呵呵說道:“是嗎,陸青空是什么人?”
“那可真了不得,單說沙城這個地方,能惹起他的人可沒幾個,一根手指頭都能數(shù)過來了!真的,趕緊走吧……”老板再次低聲提醒。
“嘿嘿,謝了老板,我們還是打算會一會他!”我舀了一勺米飯放進口中,頓覺齒頰生香。
“是啊老板,你越說陸青空厲害,我們哥幾個越是想會會他了!”姜樂等人都嗤嗤地笑,跟著一起大快朵頤。
“唉,良言難勸該死的鬼……”老板搖了搖頭,只能轉(zhuǎn)身離開。
我們幾個只裝作沒聽見,繼續(xù)吃飯、聊天,嘻嘻哈哈。
這期間里,曹倫等人就在攤子外面守著,還時不時打電話問陸青空來了沒有。
更外圍,仍站著吃瓜群眾若干,知道陸青空一會兒要來,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四周的人竟然越聚越多,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正在趕會。
“好家伙,對面什么人啊,竟然把陸青空都驚動了?”
“不知道什么人……好像是外地的,否則能不知道陸青空?”
“曹倫這回吃大虧了,肯定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這些外地人也真是蠢啊,占了便宜不趕緊跑,竟然在這等陸青空……好家伙,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
“要么說是外地人呢,給他機會也不中用啊!得了,等著看好戲吧,今晚又能看到陸青空大顯神威了!”
既是圍觀群眾,肯定看熱鬧的居多,但也還是有好心人的,幾個少年不知從哪找來紙板,寫了兩個大大的字:快跑。
趁曹倫等人不注意時,就立刻舉起來給我們看。
我沖他們擺了擺手,算是少年的謝過好意,不過屁股仍未挪動半分。
“嗡嗡——”
十幾分鐘以后,一輛黑色的豐田商務(wù)車突然疾馳而來,“沙a”的車牌在一路的燈光下顯得極其耀眼。
“陸青空來了!”人群中,有人高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