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將辟邪劍譜運用到實際中,真就快穩(wěn)準狠,而且招式凌厲、角度詭異,身前的白銀色T戰(zhàn)士即便防御系統(tǒng)全開,也幾乎跟不上我的速度,四肢顯得手忙腳亂,身體更是搖搖晃晃,隨時都要一敗涂地。
“這是什么劍法?好厲害!”雖然我用的是甩棍,但身前的白銀色T戰(zhàn)士還有些眼力,一眼就看出來是劍法了,當即好奇地出聲詢問。
——這里的工作人員,包括T戰(zhàn)士在內(nèi),大部分都是華人,溝通起來并無障礙。
我剛準備脫口而出辟邪劍譜,突然想起來不對,是人都知道欲練此功必先自宮,萬一對方認為我自宮了怎么辦,當即罵罵咧咧地說:“什么劍法關你屁事,我又沒吃你家大米!老實打架得了,關心別人什么劍法干嘛,問清楚了也不可能教給你??!”
我越說越氣,心想云松教我辟邪劍譜的時候,明確說了普通人沒那么閑,一般沒人會問什么劍法,結(jié)果第一次用,對方就開始問了,咋就這么點背。
問這干嘛?
雖然沒有真的自宮,可一旦說出這個名字,難保對方不會懷疑,關鍵是還不能脫了褲子自證,總不能在打架途中就開始晃悠某個玩意兒吧?
不自宮,也被別人宮了!
“我讓你問,我讓你問!”我罵罵咧咧,一棍又一棍刺過去,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上一些,身前的T戰(zhàn)士當場被戳的踉踉蹌蹌。
“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就是問一問,不想說可以不說啊……”T戰(zhàn)士有些發(fā)蒙,不知道我為何突然發(fā)這么大火,根本招架不住我的攻擊,白銀色戰(zhàn)甲當即被戳出一個個小洞,眼看就要將他擊倒在地。
本來可以一鼓作氣將他干掉,但我關鍵時刻又收了手,假裝力氣有些耗盡,又和他糾纏起來,做出勝負不分的假象。
——整個T中心的局勢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如果我現(xiàn)在將身前這名T戰(zhàn)士擊敗了,那么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新的對手,就不得不去研發(fā)中心和宋塵“搶”易大川了。
畢竟這么多雙眼睛盯著,不搶的話,真說明我倆是一伙的了!
所以,不能擊敗他,必須再打一會兒!
這么一想,我又收了些力,甚至裝出一副敗象,身前的白銀色T戰(zhàn)士頓時嘚瑟起來,一拳又一拳地轟了過來,一邊轟還一邊大笑:“剛夸了你劍法不錯,這就不行了???原來你是個三秒男!”
好家伙,倒是不自宮了,又成了三秒男!
但我懶得和他計較,只要能救出易大川,那就比什么都強了。我一邊收著力,繼續(xù)和他糾纏,一邊轉(zhuǎn)頭查看四周的動向。
T中心里仍舊亂成一團,一眾人打得如火如荼,二愣子、陳永生、胡小蝶等人各有對手,而且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壓制住了對方,擊敗對手也是遲早的事。
這就是T博士拼命想找頂級高手記錄數(shù)據(jù)的原因,那些白銀色T戰(zhàn)士雖然號稱擁有頂級高手的實力,但碰上真正的頂級高手還是打不過?。?/p>
他很希望能夠再次提升戰(zhàn)甲的實力!
不過現(xiàn)場沒看到T博士,大概已經(jīng)抱著腦袋跑了,他肯定不可能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現(xiàn)身。
“砰砰砰——”
突然一陣重拳的擊打聲傳來,原來二愣子已經(jīng)將他身前的白銀色T戰(zhàn)士砸倒在地,那個倒霉蛋身上的戰(zhàn)甲破裂了一大片,不僅地上崩了無數(shù)的碎片,還吐了一大口殷紅的血出來。
第二個擊敗白銀色T戰(zhàn)士的是陳永生。
他的迷蹤拳眼花繚亂,說天下第一也不為過,而且手足并用,不一會兒就將T戰(zhàn)士踢飛出去,那家伙胸前的戰(zhàn)甲直接凹進去一大塊,同樣趴在地上起不來了,還“哎呦哎呦”地慘叫著,估摸著胸骨都折斷了。
不等其他人也擊敗身前的T戰(zhàn)士,研發(fā)中心那邊突然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正是宋塵扛著易大川奔了出來。
宋塵沒有任何變化,進去的時候什么樣,出來的時候還是什么樣,畢竟所有的T戰(zhàn)士和保安都在工廠大院里了,那些駐守在實驗室門口的士兵也被調(diào)走。
T中心到底不是什么機關重重的堅實堡壘,所以救人還是很輕松的。
沒有人能再阻攔宋塵!
但易大川就慘了,遠遠地就看到他身上鮮血淋漓,顯然沒少挨T戰(zhàn)士的打,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看到這幕,我的眼睛瞬間紅了,心中的小宇宙也跟著爆發(fā),二愣子、陳永生都被打過,原以為易大川能逃過一劫,沒想到還是經(jīng)歷了這一遭!
“還有空看別人,小心自已的安危吧!”注意到我的眼神瞥向其他位置,身前的白銀色T戰(zhàn)士來了勁,趁我不注意狠狠一拳砸了過來。
但他怎么可能如愿?
我猛地一棍刺了過去,正中在他的肚子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這名白銀色T戰(zhàn)士腹部前的納米戰(zhàn)甲乍然開裂,甩棍直入其中,頂端的尖刺插進他柔軟的皮肉之中。
作為我們這種頂級高手來說,要破白銀色戰(zhàn)甲的防,也不是那么困難!
“啊——”
一道凄厲的慘叫聲響起,雖然僅僅只有一棍,但足以讓身前的白銀色T戰(zhàn)士完全失去抵抗之力,他一屁股坐倒在地,捂著腹部發(fā)出痛苦的哀嚎,殷紅的鮮血順著戰(zhàn)甲不斷彌漫而出。
我也懶得再搭理他,當即邁開雙腿,“踏踏踏”的聲音不斷響起,迅速朝宋塵的方向奔去。
手底下的頂級高手接二連三被打,我是真的出離憤怒了,同時又憂心忡忡,不知道易大川的傷勢如何。
我發(fā)誓,我沒想搶人,我就是想看看易大川傷成什么樣了!
但宋塵明顯誤解了我的意思,見我張牙舞爪地奔過來,直接一腳朝我肚子踹來。我猝不及防,腹部被他踹個正著,當即整個人都飛了出去,“咣當”“咣當”至少滑出去四五米遠。
我就知道,宋塵平時是沒有機會揍我,一旦有了,根本不會留情!
這可是頂級高手的一腳!
我當場捂著肚子哀嚎起來,并且口中忍不住痛罵:“宋塵,你他媽要死???!”
“哈哈哈,吳秘書,很感謝你能幫忙救人……但你想要搶人,可就不行了!”宋塵放聲大笑著,似乎踹我一腳非常過癮,笑聲在整個T中心傳出去很遠很遠。
他一邊繼續(xù)扛著易大川往前跑,一邊朗聲說道:“放心吧,易大川沒什么事,就是些皮外傷,養(yǎng)幾天就能好!還有,我們龍門商會都是好漢,沒有將自身數(shù)據(jù)泄露給T博士!”
好家伙,知道我想干什么啊,那他還下這么狠的手,顯而易見就是公報私仇!
還擊,必須還擊!
哪怕他是我哥,也要還擊!
“給我把他攔住!”我嘶吼著,伸手指向宋塵的背影,聲音瞬間穿透整個T中心的夜空。
但是哪可能攔得住,宋塵本身就是頂級高手不說,已經(jīng)沒有對手的二愣子和陳永生也跟在了他身后,胡小蝶等人也紛紛放棄自已的對手追隨而去。
而我的人,還在吭哧吭哧地和一眾T戰(zhàn)士打架,雙方戰(zhàn)局異常膠著,沒有了那群死士的協(xié)助,想要分出勝負更加不容易了。
“撤!撤!”我大聲喊著,率先朝T中心的大門而去。
易大川已經(jīng)救出來了,再留下來已經(jīng)沒有意義,眾人當即跟著我紛紛出逃。大家行動之前,早已協(xié)商好了撤退路線,所以整個過程井井有條,各自順著不同的方向去了,有通過山路離開的,有通過村莊離開的,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燕玉婷仍率領一眾燕家武館的人站在T中心馬路對面,看到我們作鳥獸散,氣得破口大罵:“吳華,又給別人做嫁衣裳了,我看你和龍門商會就是一伙的……”
我當然不會搭理她,一溜煙鉆進對面的村莊里,迅速通過小路逃之夭夭。
一邊跑,一邊卸掉臉上的妝容,很快便恢復了自已原本的身份。
龍門商會董事長,宋漁!
至少跑出去好幾公里,確定身后沒有追兵,四下也無人了,方才站住腳步。T中心本就建在郊區(qū),四周不是村莊就是大山,我站在一處僻靜的林子里,頂著滿頭清冷的月光,摸出手機來打電話。
第一個電話,打給姜樂。
“唉,漁哥!”姜樂很快接了起來。
“大家都怎么樣了?”我問。
“放心,都好好的,有一些受傷的,不過并不要緊!大家普遍都有私人飛機,連夜就回去了!漁哥,你不用擔心,我們自已搞定后事!”姜樂大喇喇道。
確實,今晚能參加“活動”的,哪個不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這種程度的群架對他們來說只是小兒科罷了。
該打就打,打完就撤,個個訓練有素,毫不拖泥帶水!
所以我便放下心來,繼續(xù)撥著號碼。
第二個電話,打給宋塵。
“哎!”電話那邊很快傳來宋塵的聲音:“我們在機場附近的白馬村,你過來吧,位置發(fā)給你了!”
說畢,他便掛了電話。
看看手機,宋塵確實發(fā)來一個位置,正是機場附近的白馬村。
我便出了林子,往東走了五百米,這里有一座低矮的小山,在黑暗中像一條趴在地上的狗。山腳下停著一輛五成新的面包車,走過去在輪胎下面掏了一陣,很快摸出一把舊巴巴的車鑰匙來。
——既然提前安排好了撤退路線,車子當然也必不可少,姜樂的辦事能力不用提,走到哪都是“大將”級別的。
用鑰匙打開車門,又坐進主駕駛里,打開車燈,系上安全帶,“嗡嗡嗡”地發(fā)動車子,接著便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按照宋塵提供的位置,半個小時后便來到機場附近的白馬村。
同樣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在村口便熄了火,將車子停在路邊,接著摸黑走了進去。宋塵發(fā)的位置詳細到了某個民宅,我一路順著導航的指引,來到某個農(nóng)家小院門前,二愣子和陳永生在這里等著我。
“漁哥!”“漁哥……”
二人立刻迎了上來,接著將我領進門中,穿過小院進入堂屋。
易大川躺在堂屋的沙發(fā)上,整個人還是鮮血淋漓,旁邊站著宋塵、胡小蝶等人,有幾個人手里拿著碘酒、紗布等物,正在為易大川處理傷口。
“你們輕點,下手這么狠干嘛?人已經(jīng)傷成這樣了,別再讓他痛上加痛!”宋塵背著雙手,不斷指揮眾人該怎么做。
我本來還在為宋塵之前的那一腳生氣,不是不能踢,是踢得太狠了,差點給我踢得吐血,想著等見到他,必須得還回來,親哥哥怎么了,也不能隨便打人?。?/p>
但是現(xiàn)在看到這幕,心里的氣消了一大半。
算了,踢就踢吧,哥哥踢弟弟,不是天經(jīng)地義嘛!
聽到腳步聲,宋塵轉(zhuǎn)過頭來,看到是我,并沒說話,又繼續(xù)查看起了易大川的傷勢。
胡小蝶等人則紛紛打起了招呼:“宋董!”“宋董……”
“唉!”我沖眾人點著頭,迅速來到易大川的身前,同樣低頭查看起了他的傷勢。
二愣子和陳永生始終站在我的身后。
“宋董……”易大川躺在沙發(fā)上,面色蒼白、嘴唇發(fā)紫,看我來了,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顫顫巍巍地舉起了胳膊。
“易大哥!”我立刻握住了他的手,沉聲說道:“辛苦了!”
“不辛苦……”易大川緩緩搖頭,“挨了頓打而已,沒什么的……放心,我沒有泄露自已的數(shù)據(jù),龍門商會的人沒有孬種!”
“好!好!”我的眼圈忍不住發(fā)紅,將他的手握得更緊。
沙發(fā)兩邊的人仍舊不斷地忙活著,幫易大川做著消毒、止血、包扎的工作。
“他們照顧易大川就行,你跟我出來吧,我有話說。”宋塵拍了拍我的肩,接著便朝門外走去。
“辛苦大家!”我說了一聲,跟著宋塵走出去。
來到院中,清冽的空氣撲面而來,頭頂?shù)膱A月靜靜照在空中,宋塵掏出煙盒,遞過來一支煙。
院子里沒有燈,不過月光很亮,照得宋塵的臉清清楚楚。
我接過煙,他又幫我點著了火,接著輕聲問道:“肚子還疼么?”
“……還行,不疼了!”我心里想,宋塵還是關心我的,如此一來心里就更沒有氣了。
畢竟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們雖然都想救易大川,但說到底還是對立面,踢我一腳其實合情合理。
“唉,踢輕了,這么快就不疼了!”宋塵輕輕地嘆了口氣。
“……”我咂著嘴,“信不信我現(xiàn)在還回來?”
“哈哈哈,消消氣,以后打架機會多的是……”宋塵拍了拍我的肩,接著聲音又沉下來,“易大川交給他們照顧就行,咱倆現(xiàn)在要去另外一個地方?!?/p>
“哪里?”我微微一愣。
“京城!”宋塵轉(zhuǎn)過頭去,看向遙遠而漆黑的北方,眼中有著深深的痛,以及濃濃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