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竟然瞄上向影,我很無語地說:“你知道她是誰嗎?”
薛寶笑嘻嘻道:“知道啊,天脊集團的cfo嘛,剛才開會看到她身前的銘牌了,又年輕又漂亮級別還高,關(guān)鍵長相那么乖巧,肯定是善解人意的類型,這氣質(zhì)簡直無敵了啊,男性心中的完美情人!不管了,我一定要把她搞到手?!?
向影不光是cfo,還是我身邊最親密的人之一,很多情報都是靠她才獲取的,蕭云涌進入云城開始就對其嚴加防范。
不過,看薛寶的表現(xiàn),蕭云涌并未說過這事,他也不知道向影的另一層身份!
我也不能打草驚蛇,只沉沉道:“你別亂來,這是政府組織的會議?!?
“嘿嘿,泡個妞而已嘛,政府難道還把我抓起來?”說畢,他還真的站起身來,朝向影的方向走了過去。
會議要持續(xù)整整兩天,吃住都在這間酒店,這時候正是休息時間,向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水,每一口都只是輕輕地抿一下,看上去的確乖乖巧巧、老老實實的。
也不知道薛寶過去說了什么,反正不到一會兒就沉著臉回來了。
“咋回事?”我問他。
“讓我有多遠滾多遠……”薛寶一臉惱火:“她怎么這樣啊,說話和外形完全不符,本來以為她是很溫柔的類型……”
“……那你就別糾纏了唄?!蔽夜首鲊烂C,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扯淡,連個娘們都拿不下,真當我‘艮將’是吃干飯的???”薛寶咬著牙說:“待會兒再試一次,我就不信了!”
等到晚上在餐廳吃飯時,薛寶又厚著臉皮上去和向影搭話,不一會兒便被澆了滿頭的果汁回來了。
不像之前的言語拒絕,這一次好多人都看到了,紛紛一臉詫異地看過來,有知情者互相嘀嘀咕咕,很快便有“嗤嗤嗤”的笑聲傳來。
“……什么情況?!”我目瞪口呆地問。
“臭娘們給臉不要臉!問她晚上要不要到我房間來,竟然一杯果汁就潑過來了!”薛寶罵罵咧咧、憤憤不平。
“……”我沒答話,心想我要不是江城,都不用后面這一句話,聽到“臭娘們”三個字,一個巴掌就呼上去了。
“怪了,以前問這句話都能成功的啊……怎么今天屢屢失???”薛寶莫名其妙,一邊用紙巾擦臉一邊嘟嘟囔囔。
“……你以前在哪里問這句話能成功?。俊蔽胰滩蛔柕?。
“在省城啊,就我們晨曦區(qū),一些酒吧、ktv之類的……真的,成功率不敢說百分百,百分之九十八總是有的!怪事,來到云城,難道魅力大打折扣了嗎?”薛寶拿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上上下下照著自己的臉。
“……老哥,你是不是有病?!蔽覍嵲诳刂撇蛔⊥虏哿耍骸澳闶鞘〕堑拇蟾纾质浅筷貐^(qū)的艮將,還在酒吧、ktv這些地方……哪個女的敢拒絕你!”
可惜薛寶聽不進去,仍舊照著自己的臉,嘴巴里嘟嘟囔囔地說:“連著被侮辱兩次了!要是來第三次,媽的別怪我下手無情……”
剛想問他怎么個下手無情法,突然有腳步聲響起,是魚雅晴走了過來。
我和薛寶連忙站起,叫了聲魚市長。
“薛經(jīng)理,剛才聽說了你的事情……不要再騷擾向影了,否則我就讓警察抓你了!”魚雅晴一改往日的親切和溫婉,一張臉極其嚴肅,還用手指敲了敲桌。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極具威嚴,副市長之霸氣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整個餐廳的氣壓似乎都下降了不少,許多人都不敢說話了,紛紛看了過來。
“是……是……”薛寶連連點頭。
魚雅晴長得也很漂亮,穿一身精干的小西裝,纖細的身材玲瓏有致,但是薛寶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反而嚇得像只見了貓的老鼠。
魚雅晴這才轉(zhuǎn)身而去,整個餐廳也慢慢恢復(fù)到之前融洽的范圍。
“第三次了……”薛寶抓著一個熟透的雞蛋,“咔嚓”一聲捏得粉碎,蛋白和蛋黃瞬間濺了一地,“第三次被侮辱了!”
“浪費糧食是不對的?!笨此麧M臉猙獰,青筋都在額頭暴起,我的心中只覺好笑,但又不方便笑出聲來,只能轉(zhuǎn)移話題。
晚上睡覺,我和薛寶仍舊一個房間。
從餐廳回來,他就一直悶悶不樂,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會兒起來喝水,一會兒叼支煙抽,也不知道謀劃什么。
我也懶得理他,只管睡自己的。
等到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到了會議室中,薛寶仍舊一路上始終黑著臉不說話。
按照江城高冷的人設(shè),不說話就不說話了,但我偏偏是個話癆,坐下來后便勸說道:“行了,至于嗎你?不就是個女人,回頭到了省城,請你去洗腳城!”
“關(guān)鍵不在這里?!毖殦u了搖頭,面色有些猙獰地說:“士可殺不可辱,向影竟然辱我三次!我實在不能忍,這個仇必須報!呵呵,軟的不行,我來硬的!”
我皺起眉:“什么硬的?”
薛寶冷笑著說:“能有什么,當然就是霸王硬上弓的那個硬嘍!”
我倒吸一口涼氣,面色有些陰沉地說:“那警察可真的會抓人了!”
薛寶還是笑嘻嘻的:“不讓警察知道就可以啦!”
他轉(zhuǎn)頭看看左右,聲音低了下來:“我研究過了,這酒店在郊外,翻過后墻就是山了……把她給弄出去,神不知鬼不覺,我已經(jīng)探過地形了!”
我回頭看了一下窗外,不遠處確實是連綿不絕的青山,聯(lián)想到薛寶接下來的計劃,風景如畫的景色此刻卻顯得有些恐怖滲人。
我又忍不住說:“別做夢了,眾目睽睽之下,當別人都是瞎子?。俊?
“哈哈,難道她不上廁所?等她一上廁所,我就用這東西,迷暈了她直接帶走!”薛寶摸出一個花花綠綠的塑料小罐子來沖我晃了一下,“強效迷藥,噴幾下就見效,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完事了還啥都不知道……哈哈,等我給她搞點,弄完再送回來!”
“……不要整事!”我咬著牙。
“放心吧,真沒事,我這樣干過好幾次了!嘿嘿,向影也逃不出我的魔掌!”薛寶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又色瞇瞇地看了向影一眼。
我能感覺的到,這家伙不是在開玩笑,明顯打算動真格的了!
我的拳頭緊緊握起,終于忍無可忍,突然抓著他的腦袋,狠狠朝旁邊的墻壁撞了過去。
“咣咣咣——”
“啊——”
薛寶一聲慘叫,捂著頭破血流的腦袋大吼:“江城,你他媽瘋了???!”
這一幕引得會議室眾人紛紛看來,正在臺上講話的魚雅晴也立刻問道:“怎么回事?”
“沒事,鬧著玩的!”我笑了笑,隨即出門朝衛(wèi)生間去了。
希望薛寶接下來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哪怕和我打架、拼命都行,千萬不要找向影了!
但我擔心他仍舊狗改不了吃屎,遂摸出手機給向影發(fā)消息,說了薛寶的預(yù)謀和打算。
向影很快回復(fù):知道了。
向影本身就很聰明,武力值也遠超一般人,理論來說她有了提防后,別人就很難再對她下手了。
但我仍不放心,又悄悄給顏玉珠發(fā)消息,希望她能幫著向影防備薛寶。
顏玉珠也很快回復(fù):明白。
她倆一起上陣,我才覺得踏實很多,區(qū)區(qū)薛寶肯定奈何不了兩人。
會議間隙,有數(shù)次休息和用餐的時間,方便大家彼此交流、來往和交友。等我回來時,發(fā)現(xiàn)薛寶已經(jīng)不見了,會議室里也是一片和樂融融,剛才的小插曲并未引起大家過多關(guān)注。
此時此刻,顏玉珠正拉著向影和魚雅晴說話,三個女人相談甚歡,笑聲時不時傳過來。
看得出來,魚雅晴挺喜歡她倆的,關(guān)系親昵到已經(jīng)姐妹相稱了,不一會兒還手拉著手去上衛(wèi)生間。
衛(wèi)生間!
我一個激靈,又轉(zhuǎn)頭找薛寶,依舊不見他的蹤影。
該死,不會真的要動手吧?
雖說向影自己有了準備,還有魚雅晴和顏玉珠在身邊,常識推斷不可能會出事,但我還是放心不下,立刻奔出門去。
衛(wèi)生間就在會議室門外的走廊。
我出去時,看到魚雅晴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顯然正在等待向影和顏玉珠出來。
“江經(jīng)理,你好?。 笨吹轿?,魚雅晴打了聲招呼,她總是能記住每一個參會人員。
“魚市長好?!蔽尹c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接著邁步走進男衛(wèi)生間,轉(zhuǎn)了一圈并沒發(fā)現(xiàn)薛寶的身影,接著便摸出手機來給他打電話。
“滴鈴鈴——”
微弱的手機鈴聲響起,竟然是從隔壁衛(wèi)生間傳來的。
該死,那家伙真的藏進去了!
“嘩啦啦——”
與此同時,隔壁衛(wèi)生間突然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我心知不妙,立刻一個箭步?jīng)_了出去,就見顏玉珠從女衛(wèi)生間奔出來,匆匆忙忙沖外面的魚雅晴說:“魚市長,向影被人給擄走了!”
我的腦子“嗡”一聲響,明明已經(jīng)做了萬全的準備,怎么還是發(fā)生這種離奇的事情了?!
我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奔進女衛(wèi)生間,這時候也顧不上什么江城的身份了,一心只想趕緊抓住薛寶那個混蛋!
衛(wèi)生間里寂靜無人,一眼就看到窗戶上破了個大洞,隱約還能看到一個人影正在狂奔,肩上果然扛著一個長發(fā)的年輕女孩子。
該死!
我立刻從那破洞也奔出去,朝著人影離去的方向快速追趕。
這間酒店的綠化面積可達50%,到處都是參天大樹和一人多高的草叢,但是相比圍墻外的高山已經(jīng)好很多了,起碼一切都還在可控制的范圍之內(nèi)……
如果真像薛寶計劃的那樣,翻過圍墻奔向深山,那才是一切都晚了!
我瘋狂地往前奔著,眼睛始終鎖定不遠處的黑影,千萬遍的在心中警告自己不要跟丟,同時身后也隱隱傳來呼喊聲和腳步聲,顯然是魚雅晴和顏玉珠帶了更多的人過來。
前方突然傳來隱約的激斗聲,立刻沖過去一看,就見薛寶已經(jīng)到了圍墻下面,向影從他身上脫困并且打了起來。
向影手持甩棍,薛寶則抓著一柄匕首,“叮叮當當”的聲音不斷響起,雙方武器交擊之間火花四濺。
不過能看出來薛寶是占上風的,因為向影的腳步踉踉蹌蹌,顯然已經(jīng)中了迷藥,神智都不太清醒了,且身上已經(jīng)挨了好幾刀,好幾個部位正在往下淌血。
看到這幕,別提我有多心疼了,當即就要沖上去救人。
身后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魚雅晴、顏玉珠帶著大量保安和其他參會人員奔了過來。
就在這時,令人震驚的一幕發(fā)生了,雙腳都站不太穩(wěn)的向影突然奮力一搏,手持甩棍朝著薛寶的喉嚨狠狠扎了過去。
甩棍頂端也“錚”的一聲彈出尖刺。
“噗噗噗——”
幾下過后,皮肉割開、鮮血飛濺,熱氣騰騰的血噴出去好幾米遠,還有不少濺在了向影的臉上和身上。
不光是我看呆了,身后的魚雅晴、顏玉珠等人也看呆了。
“呃——呃——”薛寶痛苦地叫了幾聲,拼命用手捂著自己的喉嚨,可惜無論怎么用力都擋不住如泉水般流淌的鮮血。
“咣當——”
薛寶終究還是沒有扛住失血過多的身體反應(yīng),整個人如斷裂的樹木一般直挺挺栽倒在地。
那一瞬間,薛寶的眼睛還大睜著,充斥著震驚和不可思議,似乎沒想到一個看上去嬌滴滴的小姑娘,出手竟會如此狠辣、利落、果斷、可怕!
“我……我……頭暈……”薛寶倒地以后,向影也捂著自己的頭,身子踉踉蹌蹌了幾下后,同樣柔弱且無力地躺了下去。
我剛要沖過去,一個身影從我身邊掠過,是顏玉珠,還丟下一句低低的話語:“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我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站在原地沒動。
“小影!小影!”顏玉珠撲在向影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魚雅晴則展現(xiàn)出一位副市長應(yīng)有的風采,一邊安排工作人員保護現(xiàn)場,一邊打電話叫110和救護車。
警察和醫(yī)生很快來到現(xiàn)場,薛寶確定死了,尸體被人拉走,向影也送到了醫(yī)院,相關(guān)人員則被帶到警局。
整個過程雖然井井有條,但也有略顯混亂的時刻,就是趁著這個機會,顏玉珠悄悄接近我,說向影知道薛寶準備做的事情后,便打算將計就計,將其干掉。
迷藥確實吸了一些,但是不太影響身體,向影有分寸、有尺度,以前研究過這東西,知道多少的量能夠保持清醒。
所以,她是假裝被迷倒的,也是假裝踉踉蹌蹌、神志不清的,甚至身上受的幾處刀傷都是故意為之!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達成“正當防衛(wèi)”這個目的。
迷藥、綁架、故意傷害……向影奮起反擊,接著將人殺死,官司就是打到天邊,打到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也會判她無罪!
“向影覺得這是個干掉薛寶的好機會,并且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成功……但怕你不同意,所以就沒有提前告訴你?!爆F(xiàn)場還是一團亂的時候,顏玉珠這么沖我說道。
確實,如果向影提前說了,我肯定不會同意她以身犯險的……
平時看上去最老實、最乖巧、最聽話、最懂事的向影,叛逆起來也是一個頂仨,表面和內(nèi)里形成巨大反差,我也不是第一次領(lǐng)教了,所以也不算太稀奇。
向影這事辦得相當漂亮,從頭到尾計劃周全,每一步都按照她的節(jié)奏進行,不僅成功干掉薛寶,自己還平安無事……
但我還是垮著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