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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齊聚一堂

梁國偉神色一凜:“什么意思,楊開山不是都欽定我做云職的天了么?”

我說問題就出在這,你能不能做云職的天,全都在他一句話的事,而且毛暢昨晚臨走前的狀態(tài),也不像是打算善罷甘休的樣子。

梁國偉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問我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

我說:“你就正常賣清潔劑,平時什么樣現(xiàn)在也什么樣。別嘚瑟、別裝逼……好吧,不裝逼有點難了,擱誰也要裝一裝的,但是千萬不要過頭,腦子也要保持清醒!

遇到事情多想一想,千萬不要急著做出決斷……這幾天,我會盡量呆在云職,遇到事情咱們一起處理;如果不在,就給我打電話!”

“……好!”梁國偉立刻點頭,面色相當嚴肅。

定下初步計劃,梁國偉照著實行就可以了,作為云職這個學(xué)校新上任的天,他甚至不用親自賣清潔劑,直接將任務(wù)分派給底下的兄弟就行。

而且不止是清潔劑,他還可以賣一些其他東西,比如文具、被褥、臉盆、牙刷、洗發(fā)水、方便面等各種生活用品。

甚至和外面的公司合作都沒問題,總之這里面的油水非常大,做了天可不僅僅是威風的,能實打?qū)嵉負Q來經(jīng)濟效益!

要不都爭得頭破血流呢?

有權(quán)力滋生的地方,就有利益交換!

說起來,為了賣幾瓶清潔劑,就把梁國偉扶持成云職的天,頗有為了一碟醋包了一鍋餃子的感覺。

但是無所謂了,梁國偉做了天也挺好的,首先他是純粹的自己人,其次這人非常仗義,一向也懂得感恩,最后不管他賣什么東西,都愿意提一點成給我。

所以算是雙贏。

大部分時候我都呆在云職,跟他一起上課、吃飯什么的,但我也有自己的事,畢竟還身兼著外貿(mào)的學(xué)生會主席,公司也得時不時地回去匯報工作。

就這樣過了兩三天,清潔劑的銷量在云職也達到了一萬瓶,為此我還特意跟梁國偉在宿舍舉辦了一個慶功宴。

305宿舍作為毛暢曾經(jīng)住過的寢室,各種電器、食材相當齊全,所以我倆煮了個火鍋。

蔣曼曼也參加了。

身為梁國偉的女朋友,她還挺盡職的。

調(diào)芝麻醬、下菜、控火,根本不用我們動手,沒事就靠在梁國偉肩膀上,夾塊香腸或是蝦滑往他嘴里面塞。

梁國偉也很開心,摟著蔣曼曼的細腰,一邊喝酒一邊跟我侃著大山。

一張臉紅撲撲的,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別提多自在了。

嗯,紂王和妲己的既視感。

正吃得開心、喝得開心,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摸出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向影打來的,立刻按下了接聽鍵。

“喂?”

“毛暢帶著人去云職找你了!”

不知是不是隔著電話的緣故,向影這句話說得相當利索,一點都沒磕巴。

這就來了?

比我想象中還快??!

“嗯,我知道了,你在哪里?別在附近杵著,趕緊回外貿(mào)去!”我不慌也不亂,立刻冷靜地做指示。

不是說她壞話,向影很多時候跟個鬼混似的在我四周出沒。

“我沒有在附近,是朋友告訴我這個消息的……不過我確實準備過去!”這幾句話,向影流利的不行了,像是生怕說得遲了,機關(guān)槍似的“突突突”往外蹦,跟平時的她大相徑庭、判若兩人。

又是朋友!

向影的朋友還真神通廣大!

“嗯,你不用過來了……我自己能處理,聽清楚了沒有?”我飛快地說著。

“好……好……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小心!”向影還是很聽話的,我這么一安排,應(yīng)該不會來了。

掛掉電話,我便站起身來,迅速走到窗邊查看。

“小漁,怎么回事?”梁國偉也站起來,滿臉緊張地看著我。

“有朋友告訴我,說毛暢帶人來云職了!”我探出頭,朝窗子下面看去。

“不會吧,我還沒收到消息啊……”梁國偉有些發(fā)懵。

話音還未落下,就聽“砰”的一聲,宿舍的門被人撞開,梁國偉的幾個兄弟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

“國偉哥,毛暢來了,還帶了不少人!”其中一個兄弟大聲吼著。

“呵呵,來就來唄,我可是云職的天!他能帶多少人,一千還是兩千?”梁國偉終于知道這是真的了,但他滿臉不屑,并不放在心上。

“比一千、兩千還多!毛暢帶來了鐵職、航職和服職的學(xué)生,具體多少人不清楚,但肯定遠大于這個數(shù)字,現(xiàn)在學(xué)校里面到處都是他們的人!”

“……不可能吧?!”

梁國偉瞪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闭驹诖斑叺奈?,正透過窗戶往下看著,云職的校園里確實滿滿當當站著不少人,幾乎填滿了學(xué)校里的每一個角落。

大部分人都穿著便衣,也有少部分的校服,能看出來確實是鐵職、航職和服職的學(xué)生,看著就跟準備開個四校聯(lián)合運動會似的。

鐵職、航職、服職,即鐵路職院、航空職院、服裝職院的簡稱,這是大學(xué)城乃至整個云城都很著名的四大職院,單說亂的程度屬于半斤八兩、一個檔次。

這幾個職院平時也喜歡打來打去的,這次怎么團結(jié)到一起了,還統(tǒng)一聽毛暢的指揮?

梁國偉迅速奔到窗邊往下張望,看到滿坑滿谷的一幕再次面露震驚。

大學(xué)四年,也沒見過這么恐怖的一幕!

“鐵職的張浩然、航職的于飛馳、服職的羅家明……都來了!”一個兄弟繼續(xù)匯報著觀測到的情況。

其實不用他說,我和梁國偉也都在窗邊看到了。

云職男寢樓的大門口,一襲黑色風衣像是港片大佬的毛暢正在漸漸走近,距離那晚的事情才過去沒幾天,所以他的身上依舊纏著不少繃帶,但這一點都沒影響他本身的氣質(zhì)和氣場,反而看上去更加瀟灑和霸道了,還有一種破碎之后又被重塑的滄桑美感。

好家伙,小馬哥歸來啊?

而在他的身后,跟著三個形態(tài)各異卻同樣氣場強大的青年,就是傳說中鐵職的天、航職的天和服職的天了。

“他們關(guān)系沒這么好的……怎么突然幫他這么大的忙了?”梁國偉蹙起眉頭,身子已經(jīng)微微有點顫抖起來。

“楊開山安排的唄!”我一語道破。

麻雀說得沒錯,楊開山想試試我身后的人還行不行。

當然,就算打電話過去,他也不會承認的,甚至有可能不接電話,等事情完了才匆匆忙忙回過來說剛才沒聽到。

所以我不打了,沒有意義。

“小漁,我們報警吧!”梁國偉轉(zhuǎn)頭,略微哆嗦地沖我說道。

“沒用,先不說楊開山已經(jīng)安排好了……就算警察來了,事情也早就結(jié)束了。而且你看樓下那些人,也沒帶家伙什么的,看著就像是散步的……起碼表面瞅不出來是要干嘛!”

“……那就只能跟他們拼了!”

梁國偉咬著牙說:“起碼現(xiàn)階段,我仍舊是云職的天!小漁,我?guī)岁J下去,殺一條血路出來!待會兒,你趁亂趕緊走,從南邊的圍墻翻過去不遠就是外貿(mào)了!他們再怎么狂,也不至于敢輕易到本科學(xué)校里面鬧事!”

這倒是真的,不同學(xué)校不同規(guī)范,他們也就在云職這種爛學(xué)校里面鬧一鬧。

外貿(mào)雖然是個三本,但也掛著一個“本”字,不至于讓他們這么囂張。

“不用。”我點了支煙,塞到嘴巴里,幽幽地說:“毛暢是沖我來的,你別輕舉妄動,就沒你什么事?!?/p>

“這說得什么話?!”梁國偉突然惱火起來:“在我的地盤上,我怎么可能不動?我肯定站在你這邊的,無論如何都跟你一起扛!”

“行了兄弟,心意我領(lǐng)了!前幾天就跟你說了,我已經(jīng)做了充足的準備!”我拍拍他的肩,吐出一口青煙。

“你打算怎么做?”梁國偉焦急地問著。

我沒說話,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正好和毛暢的目光對上。

毛暢抬頭看向我這邊,我倆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和身邊的幾個天說著什么。

張浩然等人也都抬頭朝我這邊看來,個個都是一臉輕笑。

還美呢?

楊開山把你們推出來試探我,出點什么事情他可不會擔著……

我心里這么想著,又幽幽地吐了口煙,根本沒把這些家伙放在眼里。

“你們?nèi)绻凡贿^他……”宿舍里,一直沒說話的蔣曼曼突然站了起來,“那我可要回到毛暢身邊了!”

“曼曼……”梁國偉轉(zhuǎn)過頭去,一臉復(fù)雜。

“我說過了,只有云職的天才有資格做我男人!”蔣曼曼很認真地說道。

倒是個很誠懇的女孩,言行始終保持一致,規(guī)矩到誰也沒辦法指責她半點不是。

人家早就把條件擺在明面上了,沒有既做婊子又立牌坊!

梁國偉又轉(zhuǎn)回來,面色焦急地看向我。

倒不是擔心失去蔣曼曼,而是真心為我的處境感到憂慮。

“放心,你還是云職的天……蔣曼曼也還是你的!”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我怎么可能放心……”

“看著就好!”

我又擺了擺手,隨即目光再次看向樓下。

整個云職的校園里都是人,大家暫時沒有什么動作,就是聊天、散步、打鬧、嬉笑,卻有隱隱的殺氣彌漫在其間。

云職也有不少人出去了,但沒有梁國偉的命令和指示,暫時也沒輕舉妄動、胡作非為。

“都是我曾經(jīng)的兄弟,我也不想和你們打……老實地站在旁邊就好,不是沖你們來的!”

宿舍樓前的空地上,毛暢先安撫了眾人一句,接著又抬頭沖我說道:

“怎么樣啊宋漁,是你下來啊,還是我上去?”

“我下去吧!”我趴在窗臺上,一邊抽煙一邊笑嘻嘻說:“你這大老遠的來一趟也不容易,更何況還帶著傷……”

“行啊,來吧,等著你吶!”毛暢雙手插著褲兜,同樣面帶微笑。

顯然覺得自己贏定了。

“呵呵,等著吧!”

我轉(zhuǎn)身,往宿舍外走去,梁國偉趕緊跟了上來。

他很害怕,但還是選擇站在我這邊。

“不用,你就在這,等我的好消息!”

“可是……”

“在這!”我拍拍他的肩,繼續(xù)往前走去。

梁國偉只能站在原地,但還是面色憂慮地看著我。

走到蔣曼曼身邊,我稍稍停了下,說:“好好跟著國偉就行,他挺喜歡你的……真的,踏實一點,包你這輩子不吃虧!”

“……有你這句話,我等半小時,不能再多了!我只做天的女人!”蔣曼曼認真地說。

“哈哈哈,好!半小時,足夠啦!”我大笑著,走出門去。

宿舍走廊里有不少人,這會兒都站在各自的寢室門口各懷心事地看著我。

最近幾天,我一個外貿(mào)的學(xué)生,在云職可謂是相當出名和風云了,干掉、攆走毛暢,扶持梁國偉上位,還把這里當家,吃住都在此處,簡直瀟灑的不行了……

建校以來哪有這樣的人,甭管他們心里服不服氣,誰在私底下不說一聲牛逼!

但是這次,我能否平安脫險,每個人都在心里畫了一個問號。

我并不搭理他們,面帶微笑地走過每一個人,最終出了臭烘烘的云職男生宿舍樓。

來到樓外,人就更多了,云職的、鐵職的、航職的、服職的……

雜七雜八、匯聚一堂。

當然,唯一的中心點是毛暢。

“出來啦?”樓前的空地上,毛暢直接從兜里摸出一柄卡簧,笑嘻嘻說:“怎么樣,開始吧?”

從那晚的屈辱、哀嚎,和大聲咆哮著報仇,也不過才三天而已,恐怕毛暢自己都沒想到會這么快,一雙眼睛都透著興奮和渴望的光!

他可太恨我了,也太期待接下來的復(fù)仇了!

而我面無表情地說:“這里人多,咱們?nèi)ズ箝T吧?!?/p>

毛暢沒有表示反對。

畢竟不是那個混亂的時代了。

當今這個年代再怎么亂,也在一定的范圍之內(nèi),現(xiàn)場來了這么多學(xué)生,也只是以“散步”的名義在附近游走。

如果沒有逼到一定份上,誰也不愿意當眾做某些事。

“行?。 泵珪承χ?,跟我一前一后走向后門。

隨行的,還有張浩然、于飛馳和羅家明,其他人都在現(xiàn)場等候最終的結(jié)果和消息。

同樣也是一個晚上。

空中明月高懸,兩邊的雜草隨風而動,后門處一如既往的恐怖、滲人和荒蕪。

來到這里,毛暢就想起了那晚的經(jīng)歷,還不等我停下腳步就齜牙咧嘴地說:“宋漁,我他媽要讓你在醫(yī)院躺一個月!”

說著,他便一瘸一拐地朝我奔來——畢竟才過去三天,傷好得沒那么快。

他的雙腳踏在雜草堆里,發(fā)出“嚓嚓嚓”的聲音,一張臉在月光之下顯得極其猙獰,手中的一柄卡簧高高舉起,迅速朝我的后背劈下來。

那幾個職院的天也一起奔過來,打算幫著毛暢一起料理我。

而我猛地轉(zhuǎn)過頭去,從懷里抽出一個東西,直接頂住了毛暢的腦袋。

是槍。

黑色的槍!

月光下,我手里的槍散發(fā)著幽幽光澤,空氣中甚至還彌漫出一股火藥的味道。

毛暢不敢動了,傻愣愣地看著我,其他的幾個天也瞬間停住腳步,各自露出驚訝的、詫異的目光和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