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在來之前,我沒想到南宮焚有這么好——不管他這個好,是真的還是裝的,起碼實實在在地辦事了,受到當?shù)乩习傩盏膿泶饕埠苷?。_x¢i\a·o_s/h_u/o?g*u.a′i`.!n~e`t\
這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手里有特權(quán),還主動幫老百姓辦事,而不是作威作福的!
這樣的一個人,宋塵也要抓么?
大司令想要除掉的特權(quán),也包括南宮焚嗎?
當然,這和我沒關(guān)系,宋塵也不用我?guī)兔Γ抑恍枰傻粼扑珊驮骑L就好了。打定這個主意,我將雜亂的念頭統(tǒng)統(tǒng)拋到腦后,又和出租車司機扯起了攀市其他的風土人情。
過了一會兒,出租車司機方向盤一轉(zhuǎn),車子拐進了一座不起眼的城中村里,很快又來到一間高宅大院的門口,告訴我說南宮家到了。
我探頭往外一看,就見整座城中村都冷冷清清,唯獨南宮家門口熱鬧得像集市一樣,叫買的、叫賣的、各種擺小攤的,還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扯閑篇的、下象棋的、喝酒的、打牌的,簡直成了市民活動中心。
而在南宮家的正門前,則排了一條長龍,少說也有三十五米,每個人都焦急地探頭往前看著。
隊伍的最前方擺了一張桌子,有人正在用紙筆記錄著什么,旁邊有幾個人維持秩序——其實有些多余,現(xiàn)場的人井然有序,沒有人故意搗亂或是插隊。
“一定要客客氣氣的啊,南宮家最討厭沒有禮貌的人了!加油,一定能辦成的,南宮仙長就是活神仙!”臨下車前,出租車司機又囑咐了我一句。
“好的,謝謝!”我付了錢,又下了車,邁開雙腿往前走去。
沿途經(jīng)過排隊的長龍,看到有人抱著瘦骨嶙峋的孩子,有人手里握著厚厚的舉報材料,有人面如菜色,有人憂心忡忡,有人淚流滿面,有人哀聲哭嚎,顯然各有各的苦,確實是走投無路了,才到這里試一試。
也好,無論南宮家能否辦成,起碼他們的人生中又多了一份希望。
一直走到隊伍的最前方,我沖幾名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員說道:“你們好,我找南宮仙長?!?/p>
工作人員還沒回話,隊伍里面的人就先嚷嚷起來:“誰不是來找南宮仙長的?”“自覺到后面排隊去!”“剛才就看你不對勁,原來是想插隊!”“都是來辦事的,誰也別想搞特殊??!”
現(xiàn)場群情激憤,如果我不排隊,恐怕要被他們撕成碎片。
工作人員也沖我說:“是的,先生,找南宮仙長,請到后面排隊,不要說自己有急事,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很著急?!?/p>
我搖搖頭:“我叫盛力,是南宮仙長的朋友,你去匯報一下,他就主動來接我了!”
“原來是盛秘書!”工作人員顯然聽過我的名字,面色先是一驚,接著立刻說了一聲:“您稍等下!”便轉(zhuǎn)身急匆匆朝門里去了。00小稅罔 哽欣罪全
我便站在原地等待。
看到工作人員對我的態(tài)度,現(xiàn)場的人也都不吱聲了,有人羨慕地說:“竟然和南宮仙長是好朋友,這是多么大的福氣啊。”
不一會兒,門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在之前那名工作人員的指引下,一個長相周正的中年男人迅速奔了出來。
“盛秘書,我叫黃志,是南宮家的管家……”中年男人快速來到我的身前,主動伸出手來,熱情似火地問候著。
“哦,黃管家啊,久仰大名!”之前和出租車司機閑聊,聽過這個人的名字,知道他在南宮家地位很高,我便握住了他的手。
“盛秘書客氣了,快請進!”黃志轉(zhuǎn)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還讓其他人也都站在兩邊迎接。
看到我的排場這么大,旁邊的“長龍”里頓時竊竊私語,老百姓們都在揣測我的身份,不知道我究竟是誰,竟然能讓南宮家如此尊敬。
即便如此,我還是站在原地沒動,面色甚至有些陰沉下來。
“盛秘書?”黃志一愣,不明白我的意思。
“南宮仙長呢?”我沉沉地說道:“他為什么不出來?”
我不是架子大的人,但是按照常理,南宮焚應該主動來門口迎一下,而不是派一個管家出來接我。
“不好意思啊盛秘書,南宮仙長出去云游了,由我來接待您……”黃志一臉歉意。
“少來這套?!蔽业拿嫔l(fā)難看,“昨天我打過電話,他說他在家的!”
“是的,昨天還在,今天早晨才離開的!”黃志恭恭敬敬地說。
“……”我一陣無語,立刻摸出手機給南宮焚打電話,一連打了三遍都顯示不在服務區(qū)。
這是要徹底躲著我了!
但我不信南宮焚真的敢離開攀市,都知道南龍門下一步要對付他,這種時候還能放棄自己的老巢,拱手讓給他人?
不可能的!
于是我沉沉道:“別給我來這套,讓南宮焚出來見我!”
稱呼從南宮仙長到南宮焚,相信黃志應該能感受到我的憤怒了,但他還是禮貌地搖搖頭:“盛秘書,不好意思,南宮仙長真的不在家……”
“耍我?!”終于按捺不住怒氣,我一把抓住了黃志的衣領(lǐng),“再說最后一遍,讓南宮焚出來見我!”
“干什么?!”“放開黃管家!”“人家對你夠禮貌了,你想干嘛?”“不管你是什么人,敢對南宮家不尊重,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南宮家的下人和護衛(wèi)還沒有說什么,在旁邊大排長龍的老百姓先不樂意了,紛紛沖我辱罵起來,就連附近打牌、下棋的那些老大爺也圍上來,紛紛質(zhì)問我要干嘛,還問我見過沙包大的拳頭沒有。EZ曉說網(wǎng) 哽薪嶵全
說實話,南宮家的人肯定不敢動我,畢竟我的身份在這放著,但是那些老百姓可就不一樣了……
人家管你這那的,光腳不怕穿鞋,真要犯了眾怒,大家一擁而上,我能干啥?
做過領(lǐng)導的都知道,最慫的是老百姓,最強的也是老百姓,匹夫之怒血濺五步,鐵了心和你一換一,誰也沒轍!
還好黃志替我解圍,連連沖眾人說:“沒事沒事,這位真是南宮仙長的好朋友,只是中間出了一些誤會而已……大家不要激動,我們能解決的!”
接著又沖我說:“盛秘書,南宮仙長真的不在家……要不您進去看一看!”
“好,那進去吧!”我忙不迭地答應,生怕被老百姓圍攻。
黃志領(lǐng)著我進了南宮家的大門,隱約還能聽到身后傳來不少的牢騷,有人在說這個王八蛋是誰,敢對南宮家不尊敬,是不是活膩歪了?
我心里忍不住想:“宋塵要對付南宮焚,別說南宮家的人了,就是這些老百姓,也夠他喝一壺的,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
進入南宮家后,黃志又沖我說:“盛秘書,南宮仙長確實一大早就離開家了……臨走前,他交代我,等您來了,務必招待好您……”
黃志本來想引我到會客廳去,但我并未按照他的指示前行,而是走到旁邊的一間廂房,“砰”的一聲推開了門。
“盛秘書,這是……”黃志瞪大了眼。
我沒有搭理他,眼睛在廂房里掃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接著又奔向下一間廂房,“咣”的一聲把門踹開,又迅速掃著左右。
“盛秘書,究竟怎么回事?”黃志連忙跟了過來。
院中的一眾下人、護衛(wèi)也都朝我看來,但我沒搭理任何人,仍舊一間廂房又一間廂房地踹著,仔細觀察里面有沒有情況。
在我看來,南龍門像是一把懸在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南宮焚不可能離開家,他必然藏在某個地方!
南宮家不大,不像霍家或是姜家那么夸張,就是普通的高門大院,前前后后不過二三十間廂房,一個又一個查過去也并不費勁。
我就不信,揪不出來這個家伙!
看我不說話,黃志也只好不吭聲了,默默跟在我的身后,用了將近半個小時,將南宮家上下查了個遍,最終也沒發(fā)現(xiàn)南宮焚的蹤跡。
真的,我連暗道和暗室都翻出來了,就在南宮焚臥室的床底下,掀開床板就能看到黑漆漆的洞口。
但沒有南宮焚,哪里都沒有。
“盛秘書,南宮仙長真的不在家……”看我終于搜查完了最后一間廂房,并且站在了院子里,黃志面色復雜地沖我道。
我長長地呼了口氣,又問:“好,南宮少爺呢?”
南宮焚不在家,南宮烈也能做主!
“南宮少爺和南宮仙長一起走了。”黃志認真地說:“他們想尋長生、覓仙緣,只有往深山老林里去,據(jù)說那里面的隱士高人很多,是連手機信號都沒有的地方……”
我強忍著怒氣:“行,他倆都不現(xiàn)身可以……你把云松和云風交出來!”
“云松和云風也不在家,他們和南宮仙長、南宮少爺一起走了……”黃志畢恭畢敬地說。
“咔——”我終于忍不住了,再次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惡狠狠道,“耍我是吧?”
“盛秘書,他們真的不在家。”黃志面色平靜,卻又眼神堅定,顯然已經(jīng)做好了挨揍的準備。
但我有什么必要揍他,說白了他也不過是個執(zhí)行命令的人。
“南龍門入侵在即,南宮焚是不可能離開攀市的。”我松開黃志的衣領(lǐng),認真地說:“告訴我,他在哪,我想和他談談?!?/p>
“盛秘書,南宮仙長出外云游……”
“砰——”
我終于忍不住了,狠狠一腳踢在黃志的肚子上,黃志整個身體像拋物線一般飛出,“咣當”一聲狠狠摔在地上,又“哇”地噴出一大口血,院中的下人和護衛(wèi)紛紛朝這邊看來。
他們摩拳擦掌、目光兇狠,顯然只要黃志一聲令下,便會一起攻上來了!
但黃志喘著氣、擺著手,沖他們說:“沒事、沒事,盛秘書揍我是應該的,你們該干嘛就干嘛去吧……”
一眾人這才紛紛散去。
黃志用手撐著地面,掙扎了幾下,也沒有站起來,只能捂著肚子,氣喘吁吁地道:“盛秘書,南宮仙長他們確實不在家,您就是把我打死也沒辦法……”
“他們或許不在家,但一定在攀市!”我沉沉地說道:“你告訴南宮焚,護著云松、云風沒意義,明天我再過來,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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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畢,我便轉(zhuǎn)身而去。
出了南宮家的大門,外面依舊大排長龍,兩邊的老百姓也絡繹不絕,叫賣聲此起彼伏,還是和集市一樣熱鬧。
走出大門的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集中過來,原來熱鬧的“集市”也安靜下來。
這一瞬間,我確實如芒在背,因為他們的目光并不友善,反而帶著一種審視和挑釁的味道,畢竟我之前對南宮家“不敬”了,這在他們看來是無法饒恕的事。
哪怕他們打不過我,往我身上丟幾枚臭雞蛋、爛菜葉也是非常難受的事!
我只假裝沒有看到,邁步向前走去,好不容易出了包圍圈,距離南宮家也越來越遠,才稍稍地松了口氣。
離開南宮家之前,我確實放了狠話,但說實話作用不大。
找不到南宮焚,我能干啥,一把火燒了南宮家么,就算南宮家的人不敢說啥,門口的忠實信徒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我了!
這里是南宮焚的地盤,我無人、無權(quán)、無勢,只有一層空蕩蕩的“秘書長”身份,他堅持不露面,我還真就一點轍都沒有。
我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滿腦子都在想這事該怎么辦,可惜過了許久還是一團漿糊。
“滴滴答——”
手機突然響了,摸出來一看,是向影打來的。
“哎?!蔽医悠饋?。
“你那邊怎么樣了?”向影立刻問道。
我便把自己遇到的事前前后后講了一遍,又說自己現(xiàn)在是徹底沒招了,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向影聽完之后反而樂了起來:“得虧你沒招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p>
“什么意思?”我自然是一愣。
“我打聽了一圈,看有沒有人和南宮家認識……嘿,還真有,丁姑娘自告奮勇,說要去攀市幫你!”向影笑呵呵道。
“……丁妙音???”我還是很懵。
“對啊,丁家和南宮家是世交,關(guān)系也非常不錯的,丁姑娘說她可以幫你!我還擔心你不同意……”向影的語氣有些猶豫。
“怎么會不同意,能幫忙多好啊,你讓她趕緊過來!”我馬上激動起來。
“已經(jīng)在路上了,一會兒就到,你去機場接吧……”向影的聲音仍舊有些為難,“當然,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沒準見了面就不愿意讓她幫忙了……”
“為什么?”我當然很疑惑。
“不好說……”向影輕輕地咂著嘴,“等見了面,你就知道啦!行了,就這樣吧,你趕緊去機場,最多還有一個小時,丁姑娘就落地了……”
我覺得莫名其妙。
有人幫忙,我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不樂意???
不過我也沒當回事,掛了電話便打了輛車,朝飛機場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