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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她與他

杜休盯著對方的眼睛。

后者一臉坦然。

杜休無比厭惡。

他討厭所謂的命運。

更討厭帝國長青。

這些人是瘋子,上次大陸戰(zhàn)爭的帝國遠征軍,都有可能是他們親手葬送的。

這世界上,還有什么事,是他們不敢干的?

帝國長青的意志,太沉重、黑暗、狂熱。

他自幼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說是自私冷漠也好,逃避責(zé)任也罷。

總之,他不愿背負帝國意志。

杜休望著窗外的陽光。

刺眼。

寒冷。

他站在下方,看不清上面的景象。

二先生道:“杜休,這個時代,教廷混亂,帝國黑暗,部落野蠻,萬載將至,第十次滅世之戰(zhàn)來臨后,沒人可以避免?!?/p>

“你逃不了,我也逃不了?!?/p>

“你可以去教廷,但你肯定會死?!?/p>

“教廷人,會殺了你?!?/p>

杜休面帶厭惡,冷笑一聲道:“我怎知你是不是危言聳聽?!?/p>

此時,二先生莫名向外看了一眼,眼睛不由瞇起來。

而后,他扭頭看著杜休,笑了笑:

“別動不動就代入受害人視角,也別什么事都用陰謀論的眼光去看待?!?/p>

“你,還不值得我去騙?!?/p>

“好了,這些話題太過沉重,未來也很遙遠。”

“你防備心太強,再聊下去也沒什么意思?!?/p>

“樓下,有我為你準備的小禮物?!?/p>

“為不為帝國效力,那些都是你的?!?/p>

“若你加入帝國,無面人犯下的惡行,需要經(jīng)過一定審判程序?!?/p>

“但放心,最終肯定無事?!?/p>

“至于其他的好處,唔...暫時想不到太多,帝器你不缺...其余的小玩意,我懶得拿出手?!?/p>

“以后事上見吧?!?/p>

二先生站起來。

身披帝國陽光。

“杜休,這個時代,不是和平時代?!?/p>

“戰(zhàn)爭的號角,不日將會響起?!?/p>

“有人,在黑暗中,舉起火光,照亮他人。”

“有人,在風(fēng)雨中,高歌猛進,迎來彩虹?!?/p>

“有人,在動蕩中,躲避一切,茍延殘喘?!?/p>

“選擇權(quán)在你手中?!?/p>

“你慢慢考慮吧?!?/p>

“若是想好,便聯(lián)系我?!?/p>

話音未落地。

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只余下一地陽光。

與一位面無表情的清秀年輕人。

良久之后。

杜休起身,邁步來到樓下。

寬敞的晚宴大廳內(nèi)。

桌椅等雜物,全被清理出去。

天花板上,男女老少近千余人,雙手被鐵鏈束縛,吊在天花板上,嘴巴被人用膠帶纏死,發(fā)出嗚嗚的求饒聲。

一旁,地面上,躺著一頭重傷昏迷的兇獸。

此獸占據(jù)小半個晚宴大廳,長十余丈,身軀如卡車,人頭大小的淡紅色鱗片,布滿全身,只不過,此時,體表半數(shù)鱗片破碎。

此獸生有三顆蟒首,其中一顆頭顱,已被打爆,血肉模糊,余下兩顆頭顱上,眼睛緊閉,有微弱的呼吸聲傳來。

它身下,淌著大片粘稠血液,匯成血泊。

瀕死之獸。

見到此獸相貌,杜休微微一愣,眼睛瞇起。

初代種兇獸,三首焱蟒。

教廷兇獸一脈的王族之一。

兇獸身前,是如小山般的原髓礦石與一堆藥草。

再往前,是桌椅。

桌子上,有一個打開的木盒,盒子內(nèi),放著一株散發(fā)著慘綠熒光的藥草。

四大毒草之一,骨罌草。

盒子旁邊,放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兩句話。

【這些藥草,是朱九未搜集到的藥草?!?/p>

【帝國俱樂部,萬兆天,體內(nèi)移植有初代種兇獸血脈?!?/p>

杜休望著紙條沉默良久。

包括骨罌草在內(nèi)的藥草,都是災(zāi)厄修法通脈境所需藥草。

他曾托朱九尋找過。

朱九背后的老板,應(yīng)是二先生。

至于初代種兇獸,他也曾向軟大佬索要過。

二先生能猜到自已缺少這些東西。

對方把他最需要的東西,都送到了眼前。

而后,輕描淡寫的說是...免費送的小禮物?

片刻后。

清秀年輕人將初代種兇獸、原髓礦石、一眾藥草收入空間。

他坐在椅子上。

兇獸鮮血在他腳下蔓延。

清秀年輕人平靜的注視著,空中懸掛著的一眾帝國人。

有孤兒院里,欺辱他的老師。

有街頭流浪時,霸凌他的流浪漢與地痞。

有把他賣到礦場的人販子團伙余孽。

有秘鎢礦場里,因輪崗調(diào)到其他地方,逃過一死,曾毆打過他的警衛(wèi)。

除了這些人,還有一些比較富態(tài),西裝革履的人。

這些人,應(yīng)是與秘鎢礦場有關(guān)的馬氏族人。

他認識其中一位。

那人是運輸物資捎帶手收購藥草的馬氏運輸負責(zé)人。

此人,曾來過數(shù)次秘鎢礦場。

吊在此處的人中,有一半,曾是他少年時的陰影。

在他人生經(jīng)歷中的某一段時期內(nèi),需要看著這些人的臉色茍活。

他們的面孔,如夢魘,如魔鬼。

在每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如期而至,叩響他的夢鄉(xiāng)房門。

空中。

被懸掛的眾人,望著清秀年輕人,坐在他們身前,一言不發(fā),眾人眼神愈發(fā)驚恐,身體在空中不斷掙扎,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有人哭泣。

有人驚恐。

有人絕望。

時間過的太久遠。

大部分人并不記得杜休。

拋除時間、相貌等因素。

他們也無法將眼前這位,神情淡漠,氣質(zhì)不凡的清秀年輕人,與孤兒、乞丐、礦奴聯(lián)系在一起。

他們只知道,這位年輕人,來頭很大。

除去底層人,一些馬氏財團之人,認出了杜休。

他們一臉絕望。

清算,還是到來了。

大廳內(nèi)。

清秀年輕人坐在椅子上,點燃一根香煙,視線掃過一張張面孔。

回憶如浪潮般襲來。

他在大廳里,坐了很久,很久。

腳下,一地?zé)燁^。

直至傍晚來臨,最后一縷陽光,照射在他臉上。

一側(cè)臉頰有光,一側(cè)臉頰黯淡。

杜休站起身。

片刻后。

晚宴大廳內(nèi),懸吊的眾人。

大部分淪為尸體,失去呼吸。

只有極少數(shù)人,得以存活。

傍晚。

清秀年輕人來至樓下。

整條街道,空無一人。

帝國紅日,墜入黑暗。

清秀年輕人展開雷影雙翼,遁入空中,消失在天際。

站在最后一道斑馬線上的女孩兒,與過去握手言和,跨過最后一道斑馬線,哼著歌,一往無前的走向黑暗中。

她熱愛生活,熱愛帝國,唯獨不熱愛自已。

從荒野出身的礦奴,抽了很多根煙,想了很多件事,依舊無法與過去釋懷。

他不愛帝國,不愛世界,唯獨想熱愛自已。

嗯。

挺好。

這個時代,總要允許不同性格的人存在。

清秀年輕人離開以后。

無數(shù)條街道的路燈,齊齊亮起。

整個堡壘城市,陷入霓虹海洋。

帝國,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