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帝國......
杜休看著帝國老尸期待的眼神,不知怎的,心中莫名一顫。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特色。
早期的帝國文明,倡導(dǎo)仁愛團(tuán)結(jié),無數(shù)帝國人萬眾一心,抗衡教廷。
但第九帝國不同,這輛列車碾過無數(shù)帝國人的尸體,全力馳騁在黑暗中。
老人嘴里的帝國,早就湮滅在歷史長河中。
后來的帝國人,走在沾滿鮮血的荊棘道路上,哼著歌,翻開了新的時代篇章。
杜休輕聲道:“帝國,還在。”
聲音揉散在夜色,落入佝僂老人耳中,他慢慢的咧開嘴,發(fā)出喑啞難聽的笑聲,眼中卻流下兩行淚水。
對于帝國而言,當(dāng)天空下起紅雨,便是人人披甲,奔赴遠(yuǎn)東之時。
而對于教廷而言,紅雨來臨之日,便是狂歡之時。
老人的任務(wù),是深入敵軍大本營,進(jìn)行斬首與破壞行動。
殺人,養(yǎng)傷,殺人......周而復(fù)始。
他宛如游蕩在荒野上的孤魂野鬼。
老人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人,也不記得自己受了多少次傷。
他不畏戰(zhàn)斗,不懼死亡。
但怕帝國覆滅。
怕他做的一切沒有意義。
今天,他找到了回家的路。
夜空之下。
一位老人,一位年輕人。
兩個時代的人,相對而站。
一人流著眼淚咧嘴傻笑,一人迎著輕風(fēng)沉默不語。
杜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個笑容。
只知道,對方很開心,很開心。
佝僂老人將令牌交還給杜休。
“娃,你如此年輕,便就任監(jiān)察使一職,想來也是身份尊貴之人,你出現(xiàn)在這里,是我們贏了嗎?我能回家了嗎?”
“贏...還沒贏。”
聞言,佝僂老人笑容一滯。
見此一幕,杜休又補充道:“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戰(zhàn)場形勢一片大好,早晚都會贏的?!?/p>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必E老人長舒一口氣,繼而又道,“那你出現(xiàn)在這里,想必是迷失在戰(zhàn)場之中了?!?/p>
紅雨降臨,滅世之戰(zhàn)開啟。
教廷、帝國、部落。
三個龐然大物的強者盡數(shù)匯聚在遠(yuǎn)東。
到處都是分割戰(zhàn)場。
杜休身為監(jiān)察使,卻出現(xiàn)在“敵軍大后方”想來也是中途遭遇危險,幾經(jīng)輾轉(zhuǎn)流落至此。
“迷失...”杜休順?biāo)浦郏瑖@氣道,“確實如此,我隨軍而行,中間遭遇氏族大軍,被追殺數(shù)日,不知怎的,就到了此地?!?/p>
聞言,佝僂老人眼神陰冷。
“娃,你放心,有老夫護(hù)著你,定保你萬無一失?!?/p>
“那晚輩就仰仗前輩庇護(hù)了,敢問您的姓名是?”
“姓名...”佝僂老者皺眉思索半天,“老夫好像姓周...”
見對方遲遲想不起名字,杜休支開話題道:“周老,附近還有其他帝國人嗎?”
“沒有。”言罷,周老又補充道,“不過你放心,雖然只有老夫一人,但也能保你安全。”
聞言,杜休心中無奈。
倒不是懷疑周老的護(hù)他之心。
只是遠(yuǎn)古神墟內(nèi),匯聚了萬載間的所有頂尖強者。
單憑周老一人,實在是無法收回全部的杜氏寶庫。
此時。
杜休身后傳來一道嚶嚀聲。
“杜先生,到蟲族古城了嗎?”莎麗打著哈欠,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清杜休對面之人后,喃喃自語道,“帝國尸人?夢中夢嗎?”
言罷,她將眼睛閉上又睜開。
夢沒醒。
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疼。
隨即,某人當(dāng)場石化。
片刻后。
莎麗低著頭,小手搓著衣角,不敢說話。
“娃,這頭母皇,是你的俘虜?”
周老不可思議道。
對于帝國軍部而言,氏族一脈,雖兵強馬壯,種族天賦超絕。
但各族之間,矛盾頗多。
單是挑撥離間,軍部都能玩出一萬種花樣,且效果頗佳。
兇獸一脈更別說,沒什么腦子,每天上一當(dāng),當(dāng)當(dāng)都一樣。
別說什么吃一塹長一智。
普通兇獸,哪有什么智。
唯獨蟲族一脈,極難對付。
母皇純純死宅,輕易不動,一動就是百萬大軍。
其麾下的蟲兵,更是悍不畏死,行動高度一致,真正意義上的殺戮機器。
帝國每次與蟲族大軍對戰(zhàn),都是用人命去填。
旁邊。
莎麗翻了一個白眼。
這“頭”母皇?
糟老頭子,你會不會說話?
本王貌美如花,黃金比例身材,可欲可純。
顏值與天賦兼?zhèn)?,堪稱萬載間的母皇第一人。
你懂不懂這個第一人的含金量?。?/p>
“嗯。”杜休微微頷首,“逃亡路上遇到,見她獨自一人,便隨手擒獲?!?/p>
“倒是好運?!?/p>
周老驚嘆一聲。
在他記憶里,這是帝國人第一次俘虜母皇。
杜休道:“周老,您若是無事,便隨我一同去月華古城吧?!?/p>
“月華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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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休解釋道:“就是蟲族匯聚之地?!?/p>
“那地方我倒是去過幾次?!敝芾蠁柕?,“娃,你是想借這頭母皇,混進(jìn)去搞破壞?”
“搞破壞...”杜休似笑非笑的看著莎麗,“你說,我們是搞破壞嗎?”
莎麗趕忙諂媚道:“搞什么破壞??!那是您二位的家??!”
杜休這個殺人如麻的魔頭,能留她活到現(xiàn)在,全靠覬覦蟲族古城的機緣。
這點她豈能不知。
“那里若不是杜某的家,便是你的埋骨之地?!?/p>
杜休不咸不淡道。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對莎麗的秉性,有所了解。
惜命、話癆、神經(jīng)質(zhì)、軟骨頭。
給點陽光就燦爛。
需要時不時的敲打一番。
莎麗訕訕一笑,心中腹誹。
你有能耐等進(jìn)入蟲族古城后,把本女王的毒種與契約解開,再站我十里開外。
屆時,本女王親自給你挑墳頭。
莎麗拍著胸脯道:“您放八百個心,我肯定把事整的明明白白的?!?/p>
杜休不置可否,面色冷淡。
稍作歇息,三人再次啟程。
翌日中午。
連綿起伏的山脈,仿佛波濤翻滾,向著遠(yuǎn)方延伸。
某處山脈。
身軀龐大的兇獸,揮動翅膀,落在山頂。
杜休從兇獸背上,一躍而下。
遠(yuǎn)處。
天空被密密麻麻的蟲兵占據(jù),低沉的嗡鳴聲回蕩在空中。
陽光被遮擋。
大地陷入黑暗。
在杜休未曾冠絕大陸時。
天災(zāi)的代言人,是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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