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周末,我又兼職給王秋葉當司機。
她一上車就發(fā)問:“不是說去魔都了嗎?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事情提前辦完了。”我輕描淡寫帶過,順手發(fā)動了車子。
王秋葉沒再追問,卻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你酒量怎么樣?”
我把車開出車庫:“還行吧?!?/p>
“還行是多少?白酒能喝多少?”
這下真把我問住了。平時跟張光天他們喝酒都是收著喝,還真沒試過自己的極限。
我想了一下回應:“兩斤白的?!?/p>
“沒想到你酒量這么好,今晚我跟姐妹有個酒局,你陪我去。”
我握著方向盤:“王總,我只是個兼職司機......”
“五千。喝一杯加一千?!彼唤?jīng)心補著口紅,
這一晚上都抵得上我一個月工資了,我就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了。
沒過多久,車子駛?cè)胂闳R會所的地下停車場。
王秋雅解開安全帶,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跟我一起進去?!?/p>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皺巴巴的襯衫,她從后座拎出個紙袋扔過來:“換上?!?/p>
躲在車里換好西裝后,我對著后視鏡看到自己人模狗樣的,差點認不出自己。
王秋雅踩著高跟鞋走在前面,突然回頭叮囑:“待會兒別叫我王總。叫姐。”
“這里不是男士之步嗎?”我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早就聽說香萊會所是出了名的女士私人會所。
“那得看跟誰來。我每個月在這里消費七位數(shù),她們敢攔我?”
前臺小姐見到我們,立刻堆起職業(yè)笑容:“王小姐晚上好,這位是......”
“我弟弟。把我存的那兩瓶酒拿到888號包間?!蓖跚镅诺f。
前臺小姐姐是看得出來我跟王秋雅是沒有血緣關系,但都沒說破。
跟在王秋雅身后,我忍不住咂舌。我還是第一次來這么高檔的地方。
推開包間厚重的門,沙發(fā)上已經(jīng)坐了五個人,三位女士,還有兩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
我還看到一個熟人,是經(jīng)常讓我接送她女兒上學的單親媽媽白潔。
她今天化了濃妝,差點沒認出來。知道她喜歡打麻將,沒想到已經(jīng)混進貴婦圈了。
“新來的少爺質(zhì)量不錯???”穿著豹紋裙的李太拿著紅酒杯,目光像X光似的在我身上掃視。
王秋雅坐到沙發(fā)上:“李太說笑了,這是我表弟,不混那個圈?!?/p>
白潔突然嗆了口酒,慌忙抽出紙巾擦了擦胸口。
她知道我是個送外賣的,我也知道她是個單親媽媽,可我們都默契裝作素不相識。
“這身段不當模特可惜了。腰臀比絕了,要不要來我們雜志拍組大片?”李太依舊不依不饒打量我。
王秋雅遞來一瓶酒,順勢沖我使了個眼色:“還不給各位姐姐敬一杯?”
我接過酒瓶從容倒?jié)M:“還請各位姐姐多多關照?!?/p>
李太玩心大起:“光喝酒多沒勁啊,咱們玩點刺激的?”
她突然從愛馬仕包里抽出三疊鈔票,拍在玻璃茶幾上:“你們?nèi)齻€,每人十杯深水炸彈。誰先喝完,這錢就歸誰。”
我都能聞到新錢的油墨味,這是一種能讓人興奮的味道。
跟小雨結(jié)婚正需要用錢,不就是喝酒嗎?拼了。
這位李太怕是真把我當成了夜場男模,不過這已經(jīng)沒關系了。
另外兩個模特也是第一次見我,顯然不清楚我的真實身份。
但面對那疊厚厚的鈔票,每個人都暗暗較上了勁。
其中一個已經(jīng)開始往杯子里倒酒,半開玩笑說:“李太,您這是存心要我們幾個躺著出去啊?”
“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算了?!崩钐珔s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在場的人,沒人敢說不,王秋雅偷偷我了我一眼,估計是怕我喝多了。
說實話,我得謝謝她,要不是她帶我來這種場合,我哪能碰上這種賺快錢的好事。
轉(zhuǎn)眼間,三十杯深水炸彈已經(jīng)整齊碼在茶幾上。
李太靠在沙發(fā)上,欣賞眼前的場景,像極了古羅馬斗獸場上看戲的貴族。
有錢人的快樂就是這么簡單,看著我們?yōu)榱四钳B鈔票爭得面紅耳赤。
我甚至能從她表情看出,這種看著別人為錢拼命的樣子,比酒更讓她上頭。
“開始吧?!崩钐l(fā)出一個指令。
兩個模特立刻仰頭痛飲,我也不甘示弱,連喝了兩杯。
第三杯下肚時,忍不住打了個酒嗝。
“小帥哥不行???”李太忽然用高跟鞋尖碰了碰我的小腿。
我當然行,剛才那個酒嗝反倒讓我氣順了不少。
那兩個模特已經(jīng)喝到第五杯了,我趕緊跟上節(jié)奏。
第八杯時,其中一個模特突然踉蹌著沖向洗手間。
嘔吐聲隔著門板傳來,剩下的那個模特眼神渙散,領口沾滿酒漬。
我依舊保持清醒,舉著酒杯笑著示意:“李太,祝你越來越年輕?!?/p>
李太笑得很開心:“這嘴可真甜!剛才給你的建議,考慮得怎么樣?”
我喝下最后一杯酒:“感謝李太厚愛,不過我姐已經(jīng)給我安排工作了?!?/p>
李太看向王秋雅:“罷了,我就不奪人所愛了?!?/p>
會所經(jīng)理很快進來,讓人把那兩個模特抬走:“李太,要不要再給您安排幾個新人?”
“算了,你們這兒換來換去也就那么幾個?!崩钐@然興致缺缺。
經(jīng)理看了我這個生面孔一眼,沒多說什么,默默退了出去。
這下包間里只剩下我一個人面對四個女人繼續(xù)喝酒。
王秋雅見我喝了不少,湊到我耳邊低聲道:“要是撐不住就別逞強。”
已經(jīng)賺了三萬塊錢小費的我心情格外暢快:“我沒事,還能繼續(xù)。”
李太爽朗笑道:“秋雅,還是你這個小弟厲害,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這么能干?”
“李太,您說笑了。”王秋雅今晚顯得格外拘謹。
“我才不信你們兩個沒睡過?!崩钐騺砜跓o遮攔。
我端著酒杯坐到那位單親媽媽白潔身邊:“喝一杯?”
“看不出來,你還出來做兼職?”她打趣說。
我確實是做兼職的,只不過兼職當司機,但既然被誤會了,我也懶得解釋。
“你女兒不會還餓著肚子吧?”我提醒了她一句。
她這才想起家里的女兒,立刻拿出手機點了個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