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道在兩旁觀眾的吶喊聲中不斷向前延伸。
我死死跟住前方那幾名黑人選手組成的領先集團。
最初的五公里,我并未急于超越,只是穩(wěn)在他們身后約十米的位置,感受著他們的節(jié)奏。
這次參加馬拉松,除了拿獎金之外,也想測試一下自己的體能極限。
之前只是感覺自己變強了,并不知道變強多少。
競爭在無聲中驟然升級,十公里后,我跟三個黑人形成了一個新的第一梯隊。
我很清楚,來參賽的大都是業(yè)余愛好者:“這幾個黑人的速度明顯達到了國際水準。不能輕敵!”
跑到二十公里,我調動起全身的力量,步伐陡然加大,硬生生從他身邊超了過去!
“這具身體果然很強!”我越跑越興奮。
我一路狂奔,直接把那三個黑人甩開幾十米。
他們的策略是包攬前三,把獎金全部拿走,我偏偏不讓他們如愿。
終點只剩下最后不到一百米的直道!我把那幾個黑人不知道甩開多遠。
正當離終點只有十幾米時,我認為這個冠軍十拿九穩(wěn)的時候。
一名穿著志愿者熒光馬甲的身影竟毫無征兆地從隔離欄外竄出,張開雙臂,不由分說地直接攔在了我的正前方!
“停下!你違規(guī)了!不準沖線!”
違規(guī)?簡直是放屁!這分明是赤裸裸的阻攔!是背后那些見不得光的黑手在搞鬼!
他們怕了!怕我這匹突然殺出的黑馬真的奪走冠軍,斷了他們的財路!
這些黑人選手說到底不過是打工的,就算贏了。
獎金大半也得落入他們幕后老板的腰包,所以他們才如此不擇手段!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阻攔,我非但沒有減速,反而借著全力沖刺帶來的巨大慣性,用肩膀對著那志愿者的胸膛狠狠撞了過去!
那志愿者完全沒料到我如此強硬,整個人被我撞得向后踉蹌,一屁股摔倒在地。
若是換成普通人,被這么一攔,節(jié)奏早就徹底亂套,根本不可能再繼續(xù)沖刺。
好在,我不是普通人!借著前沖的勢頭,第一個撞向了終點線!
但就在撞線的剎那,我察覺到異常,兩旁拉著終點帶的工作人員竟死死拽著帶子不放手,繃緊的彩帶差點把我絆倒!
“媽的,為了讓黑人拿冠軍,這些人真是不擇手段!”我暗罵一句,身體已經因慣性繼續(xù)前沖。
那兩名死死拽著終點帶的工作人員竟被我一連拖出好幾米遠,才不得不松手!
好在我領先優(yōu)勢足夠大,這些卑劣的小伎倆終究沒能得逞。
冠軍,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沖過終點線后,我走到了休息區(qū),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參加完半馬的林小雨就已經快步跑到了我身邊:“陳豪!你沒事吧?剛才那個人怎么回事?有沒有撞傷?”
緊接著,蘇妍也怒氣沖沖地跑了過來,還沒站穩(wěn)就開罵:“這什么破比賽!太黑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直接派人攔路?”
她氣得臉頰通紅,比我自己還要激動。
這時,那三名黑人選手也先后沖過了終點。
黝黑的臉上確實看不出太多明顯的表情,他們只是默默地走到一邊放松肌肉,沒有慶祝,也沒有交談。
顯然,即使對他們而言,這樣得來的名次也絕不會令人高興。
我看著她們倆:“沒事,一點小插曲。”
心里卻清楚,這筆獎金,恐怕拿得不會太順利。
很快,就有幾名胸前掛著證件的工作人員徑直朝我走來。
為首的一人表情嚴肅地表明身份:“我們是賽事興奮劑檢查官,根據規(guī)定,需要對您進行賽后尿檢,請配合。”
這是大型比賽的常規(guī)流程,尤其是對可能獲得名次的選手。
我鎮(zhèn)定地點點頭:“沒問題,配合工作?!?/p>
跟著他們走向檢測站的路上,我的心里卻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鼓。
“我吃的那顆大力丸,應該不算興奮劑吧?”想到這里,原本贏得比賽的興奮感被一股不確定的忐忑悄然取代。
配合著做完所有檢測流程后,我重新回到終點區(qū)。
組委會臨時組織了一個小型的慶祝活動,有工作人員引導著獲獎選手合影。
我被請到中間的位置,有人將象征冠軍的獎牌掛在我脖子上,又遞過來一個寫有10萬獎金的模擬支票板。
我捧著支票板,對著鏡頭努力擠出笑容,但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些喧鬧的儀式上。
“獎金,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吧?!蔽以谛睦锬盍艘痪洌M馨踩ㄟ^尿檢吧。
慶?;顒觿偢嬉欢温?,記者楊舒雅便拿著話筒,帶著攝像師朝我走了過來。
“恭喜您,陳先生!”她將話筒遞到我面前,鏡頭對準了我。
“我是市臺的記者楊舒雅。首先恭喜您獲得了本屆馬拉松的冠軍,并且據了解,您的成績非常驚人,已經打破了全國紀錄!”
“能分享一下您此刻的心情嗎?另外,大家都非常好奇,您平時是從事什么職業(yè)的?是如何訓練才能跑出這樣驚人的速度的?”
我也配合地對著話筒說:“謝謝,心情當然很激動。至于工作,我就是個送外賣的?!?/p>
楊舒雅恰到好處地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原來是外賣小哥,難怪跑得這么快!”
采訪完,楊舒雅還私下問:“什么時候有空帶我去吃好吃的蒼蠅館子?”
我看出來楊舒雅也是個吃貨:“隨時都可以,得看你有沒有時間了?!?/p>
比賽結束后,我?guī)е中∮旰吞K妍回到了熟悉的出租屋。
一進門,蘇妍就踢掉鞋子,毫無形象地癱倒在沙發(fā)上:“啊——累死了,感覺骨頭都散架了!”
林小雨則顯得安靜許多,只輕聲說了句“我去沖個涼”便拿著換洗衣物徑直走進了衛(wèi)生間。
蘇妍在沙發(fā)上歪過頭,看著正在換鞋的我:“陳豪,別想賴賬啊!說好的,拿了冠軍必須請客!”
“當然記得。想吃什么?”我也爽快答應。
蘇妍有氣無力說:“根本不想動彈出門,要不就點外賣吧?”
她說著摸出手機,打開了外賣APP,“嘿嘿,今天非得狠狠宰你一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