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顯匆匆離去,王學洲原本以為自已能好好休息了,結果沒想到——
現在搞的他比在京中還要忙。
吃完酒席,族里又辦了件大事。
開祠堂,在《族譜功名錄》上,他的名字后面又重重的添了一筆。
王老頭意氣風發(fā)的站在前面,看著新開的族譜,眼中閃爍著熊熊烈火。
以后他們這一支,說不定要自成一脈,族譜就從他王老頭下面開寫!
所以說,他這次堅定地要讓狀元匾掛在他們家,等子孫后代長大了,這里面也有個說法。
王學洲還沒想那么多,他只覺得累?。?/p>
應酬、吃席、應酬、吃席····
一波又一波的人過來賀喜,白員外、古知府、安時雍、還有之前府學的同窗,任頤、沈甲秀、白彥等等也都趕來祝賀。
王承志一個人接待不來,而且這些得王學洲親自出面招待。
正好徐山也帶著姐姐來了。
王學洲看著兩個胖嘟嘟的外甥十分驚喜,上前歡喜的抱在懷里,然后表情一僵。
我嘞個····太重了吧!
“兩個小外甥···養(yǎng)的真好?!?/p>
做了父親的徐山滿面紅光,春風得意:“那當然!我一直待到這兩個孩子滿兩個月才回府學?!?/p>
一群人見面,都是老相識了,大家很快就嘻嘻哈哈說到了一起。
沈甲秀、白彥、任頤還有李開、劉漪猥瑣一笑,對著王學洲吹了聲口哨,看上去跟流氓似的。
“嘖嘖,咱們狀元郎好威風!高頭大馬英俊逼人,虜獲了多少小娘子的芳心啊~~”
“奴家,奴家最愛狀元郎啦~~”
王學洲看著白彥一個肌肉壯漢矯揉做作的夾著嗓子說話,頓時一個惡寒:“滾蛋!你們好惡心!”
白彥不退反進:“狀元郎~~快跟奴家親近親近~~~”
王學洲丟下兩個外甥,奪門而出,屁股后面一串的“哈哈哈”。
外面大雪紛飛,屋內熱火朝天。
王學洲也很高興幾人冒著風雪趕過來見他的情意,讓家里備了一桌席面在書房里面吃。
喊來王學信和王學文一起陪客,他們圍爐煮酒,邊吃邊聊。
王邀月不便去見弟弟,就去找了父母。
結果沒想到,見到爹娘之后她宛如晴天霹靂。
“什么?你們要去京里?!”
王邀月的眼淚飚了出來:“你們不讓我遠嫁,說讓我嫁個近的還能時?;丶铱纯?,結果現在我近了,你們卻要走遠!嗚嗚····”
沒天理??!
她找誰說理去。
王承志和張氏都有些心虛。
王承志端出做父親的威嚴:“哭啥哭!這是好事,當初這不是···誰能想到你弟弟能走到今天?!?/p>
王邀月擦著眼淚:“我知道這是好事,但這還能不讓我哭嗎?嗚嗚···離的這么遠,以后想你們了怎么辦?!”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等王學洲送完同窗好友來找姐姐的時候,王邀月還在傷心中。
聽到姐姐的哭訴,王學洲也沉默了。
京中不是盡頭,翰林院也不是終點。
王學洲扭頭看著徐山:“姐夫,聽見沒有?你怎么說?”
徐山看了看孩子,又看看王邀月的淚眼,堅定道:“我明年一定努力,早日考上舉人去京中參加會試!”
王學洲聽到這話轉過頭安慰姐姐:“聽見沒有?別哭了!”
王邀月更傷心了:“生你這兩個外甥的時候,要不是你請來的大夫,姐姐真是差點見不到你們了!好不容易一家團圓,這才多久?以后又要分隔兩地。”
這兩個孩子當初因為沒有及時發(fā)現,所以養(yǎng)的有些大了。
勉強到八個多月便早產,當時的情況十分兇險,要不是王學洲用人情從府城那邊請來的擅婦科的大夫和經驗老道的穩(wěn)婆,只怕要一尸三命。
說起此事,張氏也想起了那天的兇險,眼眶也紅了。
王學洲的眼神跟刀子似的看向了徐山,王學信盯著徐山的眼神也有些不滿。
徐山無從辯解,早產雖然不是他愿意的,但要不是小舅子請來看的大夫,還真是····
說起此事,他也底氣不足:“都是我的錯,應該一開始就請醫(yī)術好一些的大夫給看診的,不該隨便找個大夫看了一下,不然···”
這次雖然生下了雙胞胎男孩兒,但王邀月也傷了身子,看上去比之前病弱許多。
尤其是天氣一冷,總是手腳冰涼,身上穿再多衣服都熱不起來。
王邀月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珠子似的。
張氏摟著她:“好了好了,都過去了,以后又不是見不到了,只要女婿肯努力,不出兩年就能見面了?!?/p>
王學洲堅定道:“兩年后,絕對讓姐夫考上!”
王邀月雖然有些傷心,但也知道這是好事,只是她一時有些沒調整過來。
擦擦眼淚,她決定在王家多住幾天,好好的和父母兄弟相處。
徐山哪有不應的,就連王邀月的公婆得知消息之后,也連聲答應,一點意見沒有。
流水席擺了五天,實在是因為十里八鄉(xiāng)來的人太多了。
聽說王家人不管不管賀禮多少,哪怕只是一句祝福的話也熱情的招呼人吃飯,于是來的人就更多了。
要說最開心的就數楊禾了。
最近幾日他都像是老鼠掉進了大米缸里,每天都吃的飽飽的。
就連一向嫌棄他吃得多的老劉氏,也大手一揮:“吃!敞開了吃!”
縣丞見到王學洲,完全沒有第一次見面時的倨傲,態(tài)度恭謹,專門帶著自已的兒子前來賀喜,就連賀禮都比別人的厚上幾分,不過王學洲只撿了其中一些不太重要的東西收了,其他的全都退了回去。
包大人也把建狀元坊的事情和村里落實下來,這才找王學洲說正事。
“王大人,是這樣的,縣學的學子希望您能去走一趟,指點指點他們?!?/p>
縣學?
說起來王學洲從中了秀才之后,一直在府學進學,對縣學的了解并不多。
不過他身為縣學的一份子,這點力是該出的。
只是他指點?指點啥?
“包大人,指點談不上,閑聊倒是可以。”
他猜應該是讓他去給縣學的學子打打雞血,類似于榮耀校友演講之類的。